第21章 世紀婚禮(下)
「秀珍回頭望著堂屋,眼框不知為何竟也濕潤了起來。」
「牛平安拉著秀珍的手竟也抓的更緊了一些,秀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抿了抿自己這不太容易被閉上的嘴,甩過頭跟著牛平安繼續朝那個漆黑的小木門走去。」
「腳步緩緩,前行徐徐。秀珍低著頭有些扭捏的任由牛平安拉著,透過月色的朦朧那個破舊的小木門漸漸可以使二人看的清晰。」
「牛平安鬆開那緊抓秀珍的手,將眼前這個不知被秀珍推了多少次的門推開。牛平安望著秀珍目含春風,面帶春色,心繫春意,收回他那滾燙的手就又抓起了秀珍的手。」
「或許是夏日我晚風有些涼人,又或許是秀珍的心中不太平靜,那隻少女的手竟在不停地顫抖,牛平安扭頭望向了秀珍,這佳人,面帶羞,目含情。」
「牛平安心中十分歡喜,拉著秀珍就要出門而去,只見得牛平安左腳跨出門檻右腳隨之而出,秀珍抬起左腳邁過門檻,可這一腳不知為何卻落不到地上。」
「牛平安回頭又瞧了瞧只見此時,這佳人,淚漣漣,哭哭啼啼,啼啼哭哭,奮力的將那在牛平安手中的手抽出,扭頭一甩往回奔去。」
「牛平安見秀珍往回跑,便將手中的包袱遞給了門外的老三,自己也拔腿追去。」
「只見在王八爺的卧室之外,跪著一位少女,她頭如搗蒜「砰、砰、砰」三個響頭磕在地上。「
「牛平安見秀珍這般自己便也上到前去,與秀珍跪在起也對著那個沒有透出一絲光亮的窗戶磕了下去。」
「牛平安扶起跪在地上的秀珍,一起走出門去,將秀珍抱上那個豪華無比的婚車。」
「秀珍坐在車上背靠著自己那個裝滿衣服的包袱,面向後面,而牛平安正在奮力的拉著這輛裝滿他全部家產的車。」
「回去的道路與來時的道路本來沒有區別,如果有那也只是多了一個包袱、一個人罷了。」
「回去的路上又好幾個大坡,只靠牛平安一個人拉著這輛沉重無比的車肯定是拉不動的。每當上坡時,跟在車邊的老三、老四就會推著車邊的護欄把車推上去。」
秀珍看著十分吃了的兄弟三人,也表達了自己想要自己下去走的想法,可是立刻就別耿直的老三給回絕了。
老三說到:「嫂子!哪裡有讓新娘子走路的道理啊!再說了您又不重我們三個人哩,弄得動。」
牛平安也說到:「是啊秀珍,你好好坐著就行,抓緊邊上的護欄別被顛下來了。」
秀珍望著自己已經走過的那片黑暗對牛平安說到:「好!我好好的坐著但是你要慢點啊!」
「時光飛逝,不一會兒車就停到了一座新建的土房子前面,牛平安將秀珍從車上抱起,抱到他的那張自己已經睡了十幾年的小木床上。」
而老三也把車上的包袱拿進了屋,隨後就對牛平安說到:「大哥啊!我跟老四就回去了。「
牛平安對老三說到:「好,你們路上慢點。」
「隨後牛平安將老三送出門外,目送老三拉起車子跟老四回去了。他才將門從裡面拴上。」
「回到屋中他望著床上那個只屬於自己的女人,他那有些油膩的臉上也隨之流露出了一股耐人尋味的笑容。」
牛平安忍耐不禁,如狼似虎地撲向了這個肚子還尚未突起的秀珍了。可迎接他的不是他思念已久的溫柔鄉,而是秀珍的一個手。
秀珍揮起她那有些瘦小的手,
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牛平安的臉上,她望著牛平安那張醜惡的嘴臉,盯著牛平安那顆噁心人的心臟說到:「你娶我就是為了干這個嗎?牛平安。哪怕你就是為了干這個你也應該光明正大的把我取回來,而不是三更半夜的拉著一個架子車把我偷偷摸摸的拉過來,我知道你是聽了我爹跟你爹那兩個老東西的話,可是你不該這樣,不該把我當成一個玩物般的想咋樣就咋樣。」秀珍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直接吼了起來。
「一個巴掌打的牛平安很不明所以,很懵逼可是當秀珍將話喊出來之後他才明白,自己錯了,不,應該說自己就是一個畜生。」
「秀珍不嫌棄自己的貧窮,願意跟著自己過著苦日子。-而且在雙方老人商量如何結婚的時候她也選擇了沉默,選擇了這種沒有人聽到、沒有人看見、甚至沒有人知道的方式。而自己卻沒有給過她半句承諾,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有的只是自己那如畜生般的慾望。」
「為什麼沒有給秀珍一個盛大的婚禮?或許是自己的貧窮,但請上幾家親朋吃上一頓也是不難的吧。」
「為什麼沒有給秀珍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或許是怕婚後不到十個月孩子就生出來了,可這樣別人就不知道了嗎?哪怕別人知道了,可秀珍的肚子又是誰給弄大的?」
「在秀珍的一聲聲啼哭中,牛平安明白了那份只屬於自己的罪孽,他緩緩的向秀珍跪了下去。一陣酸楚湧上鼻尖,那本不輕彈的男兒淚此時也為自己的愧疚奔涌而出。」
「這或許是牛平安的錯,但一定不全是牛平安的錯,這或許是那個時代的普遍現象。」
「翌日,牛平安一早就回家裡給秀珍端回來了一碗飯。」
「推開房門看到的是正躺在床上酣睡的秀珍,牛平安看著秀珍的樣子情不自禁的傻笑了起來。不一會兒,秀珍就睜開了眼,牛平安急忙上前把秀珍從床上扶起。又將手裡的飯遞給秀珍,待秀珍吃完之後他又把碗送了回去。」
「回來之後牛平安就抱著秀珍說起了兩人對未來的美好規劃,秀珍就任由自己依偎在牛平安的懷裡。」
牛平安突然向秀珍問道:「你不生氣了吧?」
秀珍笑著說到:「夫妻哪有隔夜仇的,更何況是新婚夫妻,對吧老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