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迷宮 陳皮出手
面對八條相同的,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的通道。
張啟山幾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祁墨沉思片刻,開口道:「如果所料不錯,除了我們進來時的通道之外,剩下的七條通道就是一個相互連通的迷宮。」
張啟山幾人聞言,同時看向了祁墨,眼中滿是希冀,希冀他有破解這個迷宮的辦法。
對於幾人的目光,祁墨只是繼續道:「從外圍墓室的規制來看,這個迷宮覆蓋的範圍應該很大,不然根本就困不住人。加之我們並不知道這迷宮中是否設置了其他機關,所以我們現在最好不要分散。」
「當初墓主人既然不惜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設置了這樣的迷宮,那就肯定不會封死所有的出路。」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順著一條通道探索,找出設計者建造迷宮時的規律。」
聽完這話,齊鐵嘴猶豫道:「祁爺都說了這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我們進入之後,會不會也像二爺先輩那樣,被困在裡面好幾十天?」
張日山也是說道:「八爺說的也正是我擔心的,這次下墓,我們帶的食物和水並不多,如果真的長時間被困,恐怕後果難料。」
「這應該是目前最為實際的方法,我覺得可以一試。」倒是二月紅,似乎沒有任何畏懼之心,說完便將目光投向了張啟山,等著他最後的決定。
張啟山面色一片沉重。
正如二月紅所說,祁墨提出的方法應該是當前最為實際,也能夠順利實施的。
可齊鐵嘴和張日山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
如今的長沙城時刻處於東洋人的陰謀威脅之下,他們已經出來了幾天,如果真的再被困在這礦山之中幾十天,到時候出去誰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局面?
所以,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決斷。
就在這時,祁墨已經抽出了一把匕首,走到了一條通道前,回頭對著幾人道:「如果不能及時決斷的話,你們可以先在這裡等候,我進去之後會在沿途留下方向記號。」
張啟山聞言,終於抬起頭。
「我跟祁爺一起!」
他眼中的迷茫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往無前的堅定。
說著他又轉頭對著二月紅幾人道:「二爺、八爺、副官,你們先留在這裡等消息,如果我和祁爺一天內沒有出來,你們就原路返回。」
齊鐵嘴張了張嘴,看樣子似乎是想答應下來。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佛爺,當初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這條命早就交代了,我跟你一起去。」
二月紅上前一步:「丫頭已經痊癒,我也沒了後顧之憂,現在長沙城危在旦夕,覆巢之下無完卵,我也應該貢獻出一份自己的力量了,我也一起。」
張日山更是不用說,人已經站到了祁墨身旁,雖然沒說話,卻已經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張啟山還想說些什麼,但眼看祁墨已經跨步進入了通道之中,當即只是對著三人點了點頭,然後緊跟而上。
通道之中的情形,正如祁墨所說,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岔道。
岔道有「人」字形,有「十」字形,更甚者還有向上和向下的。
身處通道之中,面對這些岔道,實在是難以分辨到底哪條才是通往墓室。
半個小時后,張啟山幾人已經陷入迷茫之中,根本就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只有祁墨,憑藉著遠超常人的方向感,一直保持著向同一個方向前進。
又半個小時過去,祁墨忽然加快了速度。
很快,五人來到了一間石室之中。
站在石室中央,他們看到了前後左右四面牆上密密麻麻的通道。
一時間,眾人再次沉默了。
他們有想過進來後會遇到機關暗器,唯獨沒有想到會面臨更多的通道。
好一會兒,齊鐵嘴忽然驚呼道:「哎呀,還好我不怕艱難險阻,跟著進來了,要不然豈不是錯過了如此奇觀?」
張啟山聞言瞬間向他看去,問道:「老八,你知道接下來該走哪條通道?」
齊鐵嘴瞬間安靜了下來,然後打量起四周牆壁上的通道來。
片刻后,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緊接著便放下背包,從裡面掏出羅盤、龜殼、銅錢和紅布。
張日山看著他掏出的東西,滿臉詫異地問道:「八爺,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把你吃飯的東西拿出來了,難不成你能靠這些算出該走哪條通道?」
「聰明!」齊鐵嘴對他比劃了個大拇指。
「這怎麼可能?」張日山瞪大了雙眼,根本就不信他真能算出來。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不過這也不怪你,等我算出來,你就知道了。」
齊鐵嘴搖頭晃腦地說完,蹲下身去,開始搗鼓起從背包中拿出的幾樣東西。
這時,張啟山說話了:「老八,你真能算出該走哪條通道?」
齊鐵嘴一聽張啟山都來向自己請教了,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抬頭便準備得瑟一下。
可當他看到張啟山那一臉嚴肅的表情時,頓時將口花花的心思打消了,轉而看著周圍的通道。
「這間石室每面牆上有十四條通道,四面牆共六十四條通道,每條通道的大小和形狀都不盡相同,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六十四條通道應該正好對應伏羲六十四卦。」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根據這些通道的大小和形狀,結合伏羲六十四卦,經過一系列的計算,就能找到正確的那條通道。」
張啟山若有所思,接著便問道:「需要多少時間?」
齊鐵嘴聞言,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怏怏道:「六十四條通道對應六十四卦,這裡面需要計算的量非常大,如果順利的話,五天,不,六天應該差不多了。」
他實在是沒想到,張啟山一下就問出了這個方法的重點。
當他說出五天的時候,更是意識到這個辦法需要的時間太長了,真要等他算出來,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五六天,時間太長了,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果然,張啟山一聽需要五六天,便搖頭了。
齊鐵嘴訕笑道:「我擅長的就是卜卦算命,其他的辦法,可能就要靠你們了。」
張啟山轉頭看向了二月紅。
二月紅搖了搖頭。
最後,他們同時將目光投向了祁墨。
此時的祁墨,正面對著一面牆,目光在牆上形狀各異的洞口間來回遊移,手中把玩著一枚銅錢。
察覺到幾人的目光,祁墨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忽然看向二月紅:「聽聞二爺一手鐵彈子奇准無比,不知可否借那鐵彈子一用?」
二月紅先是一愣,隨即伸手在腰間一抹,接著將手攤到了祁墨身前。
祁墨從他手中接過鐵彈子,隨手拈起兩枚把玩片刻,而後便將其朝著兩條通道中擲了出去。
「嗖~」
「嗖~」
「啪啪啪啪……」
「噠噠噠噠……」
兩顆鐵彈子如同出膛的子彈,沒入通道之中,接著便響起了一連串碰撞聲。
「嗖~」
「嗖~」
片刻之後,兩顆鐵彈子從另一條通道中激射而出。
祁墨揮手接住了兩顆鐵彈子,轉而向另外兩條通道中擲了過去。
很快,鐵彈子再次回到了祁墨手中,但只剩下了一顆。
祁墨目光一凝,看向沒有鐵彈子返回的那條通道。
「走!」
等張啟山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祁墨已經站在了那條通道的入口處。
……
長沙城中。
此時正是深夜,街道之上雖然燈火璀璨,但卻很是寂靜。
「噠噠噠……」
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酒館門口。
「阿彪,到你了,趕緊喝……」
「四爺都發話了,你還磨蹭什麼,是不是不行了?」
「誰不行了,要不跟我出去練練?」
「算了算了,趕緊喝酒……」
「……」
聽著酒館之中的喧鬧聲,陳皮嘴角一扯,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沒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張啟山從陸建勛手中救出來,卻被二月紅逐出了師門的陳皮。
自從萌生了要成為九門當家人的念頭之後,這兩天他就一直在分析九門當家人的強弱。
張啟山這個九門之首自是不用說,擁有黑白兩道的雙重身份,任憑哪一個,在長沙城都是獨一份,自身的實力更是不可小覷。
二月紅根本就不用考慮,不但武力超群,對他陳皮還有養育教導之恩,更是他最在意的師娘最重要的人,不容他有絲毫不近。
三爺半截李,這是個陰險狡詐的傢伙,常年居家不出,在家裡布滿了機關陷阱,一個不小心,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四爺水蝗,為人高調,但出入都帶著一群保鏢,想要動手也不容易。
五爺吳老狗,在江湖上闖出名號的時候還年輕,為人康慨和善,又愛結交朋友,人緣極好。雖然不知道他自身的實力如何,可家裡養了一群狗,尋常人還沒靠近,怕是就變成狗糧了。
黑背老六,九門中唯一沒有堂口的當家人,他是一個孤獨的刀客,終生與刀為伴,據說見過他出刀的人,都已經死了。
第七門霍仙姑,人稱七姑娘,相貌頭腦身手俱佳,氣場乾淨,氣質宛如仙女一般出塵。是九門中唯一的女性,對她出手雖然把握不小,但最後可能會引起其他幾門的圍攻。
八爺齊鐵嘴就不說了,這傢伙是靠卜卦算命吃飯的,手底下就那麼幾個人,而且跟張啟山、二月紅和解九爺的關係很好,對他動手,就等於同時跟九門中的四門開戰。再說了,就算他陳皮想對他下手,這會兒人家也不在長沙城,所以這個也被他排除了。
最後的解九爺,這個人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在東洋留過學,工於心計,生意做得大,人脈也廣,算是九門中最難對付的幾個人之一。
這一圈分析下來,陳皮發現誰都不好惹。
可這傢伙同樣是個狠人,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成為九門之一的當家人,那就會不擇手段達到這個目的。
於是,他再次將九門的當家人分析了一遍。
最後,他選中了四爺水蝗作為目標。
沒別的,就因為這傢伙平日里的威風,那都是仗著手底下的一群打手保鏢,一旦手底下沒人,其本身不過是個紙老虎。
聽著酒館中傳來的喧鬧聲,陳皮並未進門,而是走進了酒館旁的一條巷子里。
走到巷子中段,陳皮停下了腳步,前後看了看,發現沒人後,退後兩步然後勐地前沖,雙腳在牆上借力兩次后,雙手便抓到了牆頭。
這地方都是他提前看好的。
自前兩天選中水蝗作為下手的目標后,他就對這人仔細調查了一番。
這傢伙平日里行事肆無忌憚,陰狠毒辣,所以仇家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平日進出都帶著一群保鏢打手,就怕有人報復。
為了不被人說他膽小,他還會時常帶著保鏢們招搖過市。
這酒館就是他常來的地方之一。
陳皮發現這一點后,當天就來這裡查看了地形,然後用錢買通了酒館的老闆,準備喬裝成酒館的夥計,趁著送酒送菜的時候,一擊必殺。
陳皮輕手輕腳地翻過牆頭,進入了酒館的后廚。
因為要招待水蝗兩桌人,平日里早就已經打洋的酒館,此時是燈火通明,后廚中更是熱火朝天。
陳皮換上了酒館老闆提前準備好的一套沾滿了油煙的衣服,端著剛剛出鍋的爆炒豬肝,往前堂送去。
水蝗絲毫不知危險將臨,正和手下心腹喝酒。
陳皮放下爆炒豬肝,轉身的一瞬間,右手伸到了腰間的衣擺之下。
剛剛轉過身的陳皮,再次轉身。
「你……」
終於意識到不對的水蝗剛剛抬頭,卻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迎面而來。
不等他有任何動作,陳皮手腕已經往下一壓。
「呲啦……」
匕首正中水蝗因為抬頭露出的脖頸。
「唔~」
「呵~呵~呵……」
水蝗只覺脖頸處傳來一陣疼痛,隨即有一股熱流湧進了氣管之中。
「四爺!
!」
周圍的保鏢們終於反應過來,同時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