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直面雷霆

祭典的這天到來了，白天的祭典無比喧鬧，這衝天的熱氣與喧騰彷彿要將平日里的壓抑全部吹散，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輕鬆與笑容，在這個炎熱的時節，高溫成為映照人們心情的襯托。

最終太陽緩緩西落，可是祭典並沒有結束，當結束一天的炎熱之後，夏日的祭典才剛剛開始，各種夏日的活動在夜晚的廟會上出現，人們在今天不再吝惜自己的腰包，小孩子們也不再被要求早睡，陣陣嬉鬧聲伴隨著大人的笑聲在街上回蕩。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今天的重頭戲，作為夏日祭點的壓軸節目煙花才是今晚的主題，等到月亮升的最高的時候，逆飛的流星也會飛向天空，那才是祭典最高潮的時候。

在大街上幕府的士兵維持著現場的秩序，在這個時間點三大奉行可不希望出岔子，因為在接下來的煙花大會上，雷電將軍也會在天守閣觀看煙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各路宵小敗了將軍大人的雅興。

時間飛速而過，終於到了今天的重頭戲煙花燃放的時間，雷電將軍如期出現在天守閣上，所有人看到高台之上的將軍時都應聲歡呼，用這種方式表現對將軍大人的擁護與愛戴。

雷電將軍揮手致意，聲浪變得更高隨後安靜下來，因為在夜空之中煙花已經開始燃放，火光炸裂四散隨之變成各種美麗的圖案，人們被這絢麗的景象吸引目光不再發出聲音。

雷電將軍也平視望向夜空，天守閣作為整個稻妻最高的建築物，她並不需要仰視看煙花，只需要微微抬頭就可以看到所有煙花的圖案，就在這時，一道雷之三重八的圖案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是代表著鳴神的旗幟，這個圖案就象徵著雷神的威光，亦象徵著這個國家。

「你知道嗎，這個雷之三重八的旗幟圖案，只有正在天守閣的你才能看到全貌，在其他地方是看不見這個圖案的。」

天守閣之上，我坐著天台的扶手，對雷神如此解釋道，雷電將軍緩緩轉過頭用一種深沉的目光凝視我，飄轉雷光的雙眸不帶絲毫感情。

「你果然還活著，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無奈笑了笑，從扶手上跳下來用著輕挑的口吻回答。

「其實我也不想，但是我接受了魔神奧羅巴斯的力量，相應的我也得保護他的子民，所以我必須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有一些事情我必須面對面告訴你。」

雷電將軍直直的看著我，恐怖的雷霆彷彿在我的身邊凝聚，不過這一切不過是錯覺，這僅僅是雷神力量的體現。

「你想要和我說什麼？」

「我想要和你說的話可多了，不過我要率先確認一下，現在站我面前的是雷電影還是一具憑指令行事的人偶？」

眼前的長發麗人凝視著我，換在平時這一定讓人心情愉悅，但是此時我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一種死亡的威脅壓倒了所有對於美的欣賞。

我不是她的對手，強烈的生存本能告訴我對方的強大，讓我趕緊逃跑，雖然僅僅是站在這裡，但是無數死兆已經映射在我的腦海里，那其中有一些是我腦內因恐懼所產生的幻象，而有一些則真實存在，那就是奧羅巴斯與雷鳥死前的畫面，在最後一幕他們被那煌煌雷霆所斬殺之時。

「現在的我是雷電影，將軍在煙花燃放時把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我。」

「那還真是讓人驚訝，追求永恆的雷電影，竟然也會觀看這須臾的煙花嗎？」

「這是人民對我的心意，這場煙花有必要讓我親自觀看，將軍是這麼告訴我的，而我也認可這個說法，難道你要和我說的就是這些廢話嗎？」

「不，當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沉浸在一心凈土數百年的你原來也有偶爾出來的時候，不過這樣才正常，要是一直待在一心凈土，那幾百年的時間足以讓你和現在的稻妻脫節，數百年的變化可是另一個時代了。」

「稻妻在我的統治下就是永恆的，不會發生變化亦不會有改變。」

「世間沒有絕對的永恆，這個世界生生流轉變化才是其主題，永恆不過是一種虛妄。」

「我會賦予稻妻真正的永恆，它將永遠繁榮下去，在雷霆的威光下永遠存在。」

雷電影轉頭看向夜空上的煙花，我也同樣凝視著煙花，她說出這句話極為平淡但是堅定平緩就像是訴說萬事不變的法則，世間永恆不變的真理一樣。

「永恆的只是你，而不是稻妻，你真的以為這種永恆是正確的嗎。」

「我的永恆便是稻妻的永恆，我會給到稻妻來永遠的繁榮。」

聽著雷電影的話語我徹底陷入沉默，現在的雷電影根本聽不進任何話，她已經將自己完全封鎖，害怕失去，害怕變化，害怕新的邂逅，她將自己的內心徹底封閉，執拗的追求自己認為正確的永恆。

而這種封閉也讓雷電影變得更為偏激，這是一種惡性循環，越偏激越追求永恆，越追求永恆就越偏激。

「算了，如果這就是你所說的永恆，那我無話可說，我也不是為了和你爭論永恆才來到你的面前，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對海祇島的人民出手，如果你本人親自出現在海祇島，那麼我就會出現在鳴神島，你做什麼我就會做什麼。」

煙花已經進入尾聲，夜空再次變得寂寥起來，雷電影轉過頭看向我，我本以為剛才的話語會讓她動怒，但是她依然保持平靜，宛如深潭的紫眸凝視著我。

「你這麼做是因為奧羅巴斯的原因嗎，新生的魔神。你是繼承了奧羅巴斯的力量保護海祇島子民的新神嗎？」

我看著雷電影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嘆息。

「先說好，我根本不是魔神，我不過是一個丘丘人而已，不過是運氣好，獲得了一些魔神的力量，又因為其力量附帶的責任才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剛才和你說的話不是警告不是要挾，而是既定事實，只要你出現在海祇島那麼我就會出現在鳴神島，我不是你的對手，正面對抗不過是多一具屍體而已，所以在最糟糕情況下，我要把你的永恆變成焦土，最終你的永恆國度下只有你自己。」

我直視雷電影的雙眸，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天地彷彿被雷霆擊穿，一種恐怖的雷霆威壓出現在我的四周，我以自己的意念做出對抗，雷電一閃剎那芳華，我用雷電對抗雷霆，以剎那對抗永恆。

「我不會出現在海祇島，我手中的薙刀是為了保護我的臣民，這股力量絕對不會對準自己的臣民。」

片刻之後雷電影收回自己的威壓平靜的說道，我腳步踉蹌一下，不過我馬上站穩立即回口道。

「即使那些子民信仰的人並不是你，你也會認可他們是你的子民嗎？」

「生活在稻妻這片土地之上的凡人皆是我的子民。」

雷電影平靜的聲音傳來，天空上的煙花已經徹底結束，整個祭典進入尾聲階段，從天守閣向下望去，人群已經四散走開。

「呵呵，這樣嗎，那就好，我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了，希望你會永遠遵守，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一句，可千萬別混到連你手底下的子民都希望你消失的地步，到那個時候，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都會幹掉你，雖然現在這話不過是一個妄言，但是遲早有一天我會把它變成事實。」

我凝視著雷電影的身影，那窈窕的身軀豐盈柔美，很難想象在這種嬌美的身軀里竟然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而目前這種力量是我遙不可及的，為此我只能拋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威脅表明我的立場，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這種話語毫無力量。

我轉過身打算離去，而雷電影卻突然叫住我。

「你的雷霆追求的是剎那嗎？」

「沒錯，雷光一閃，剎那芳華，凡人一世不過百年，在神明眼中不過剎那一瞬，在這百年微光里不求過去不求將來，只為這一瞬間的剎那，這便是我的雷電之道。」

「……果然，你是永恆的敵人。」

我轉過身看向雷電影，看著她那宛如深潭的雙眸緩緩說道。

「所以呢，你要在這裡幹掉我嗎？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決定，畢竟對於你對於永恆而言，我都是絕對的敵人。」

「不，我不會除掉你，你是永恆的敵人，也是永恆的見證者，追求剎那輝光的魔神啊，你是我的對立面，就由你印證我的對錯，見證我的未來。」

雷電影看著我緩緩說道，夜空中颳起一陣風將雷電影的髮絲吹的飄散開來，這一幕動人的美景如圖畫卷一般，我將這一景象完全映照在自己的腦海中，隨後開口道。

「隨你怎麼說吧，不過我要糾正你一點，我不是魔神，不過是一個丘丘人而已，希望你不要搞錯。」

「吞噬吸收魔神的力量，匹敵魔神的實力，擁有這種性質的你還能稱之為是丘丘人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