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逾越界線

沈雲跪在地上半餉沒聽到對方的回話。

他偷偷抬抬眼，便見對方神色緩和了幾分。

便小聲地提醒了一句，「師尊？」

「你先下去。」南彌開口第一句便是對著尋雪說的。

尋雪本就對此事十分內疚，畢竟是自己當日在魔宮中不小心中了這蠱毒，因此才導致小主人和主人之間的關係變成了這樣。

此時聽到主人的吩咐，她便抬起頭緊張的看了一眼沈雲，用眼神詢問。

沈雲對著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眼神，尋雪卻皺皺眉頭，果斷地道，「……主人不用去管雪兒的死活！是屬下辦事不利！」

她低了低頭，姿態放的很低。

「下去！」對方冷淡的眸子看了過來，空氣中淡金色的靈力噴涌而出，彷彿隨時要取人性命，「本君不想再說第三遍！」

尋雪被他的靈氣傷到，嘴角邊滲出一道血跡，低著頭內疚地退到門口。

尋雪走後，屋裡的氣氛也沒有好上多少。

沈雲偷偷挪到了他的旁邊，拉拉他的衣角，「別生氣了……。」

對方冷淡的眼眸看過來，俯身低頭掐起沈雲的下巴，輪廓分明的下顎被抬起，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小巧的喉結來，「阿雲就這般想見那魔修？」

「……？」沈雲皺皺眉頭，知道他又誤會了什麼，急忙解釋道，「我……我沒有。」

看著沈雲著急的模樣，南彌這才緩和下臉色，「你方才叫雪兒上來做什麼？」

「是怕跟本君單獨相處嗎？」他不是沒有察覺到沈雲的異樣。

指腹摩擦上少年粉嫩的唇瓣，細細地摩挲著一條一條的輪廓和唇紋。

他一向是覺得沈雲在意再加上些委屈和哭泣又迷戀自己的表情是最漂亮的。

——就像如今這般。

摩挲兩圈后，南彌將手指探進對方的唇瓣中。

少年微微睜大眼睛，對這突如其來的挑逗顯然難以接受。

他羞地輕輕咬住自己指尖，垂眼伸手拉住自己的手腕，顫著聲音道，「師……師尊？」

「本君下了結界，外人聽不見咱們的聲音的……」對方用冷淡的語氣說著，就好像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家常事一樣。

「你不是一向很會討好本君的么？」

男人冷淡的的眸子看過來，「交換。」

少年即便再願意，此刻也有些受不住，「可是……昨、昨天才……做過……」

他回答地磕磕絆絆。

南彌湊過來，親了親他泛紅的耳尖，「不喜歡嗎？」

沈雲沒說話，搖了搖頭。

「本君看你很在意雪兒的死活……」對方笑了笑，把他抱進懷裡來，低聲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末了，才咬了咬他的耳朵提醒道，「阿雲可答應？」

沈雲默默聽著，眼裡含了著淚花。不愧是師尊。

轉了一圈，擱這裡給他下套子呢。

沈雲咬了咬后槽牙，偏偏還要哄著人，「……晚上……，可好？」

對方方才還冷著的臉，很快便緩和下來，愉悅地湊過來，掐著他的下巴親了親。

沈雲猝不及防地被他咬住唇，他轉身將自己壓在勾欄上，只聽耳邊傳來街邊路人的絮絮叨叨的聲音。

「唔……」

少年委屈地咬了一口他。

「會被人看到！」二人間狹小的空間，還不夠沈雲有餘力喘息，他此刻雙腿夾在對方的腰上，盡量將身子往回縮。

南彌抱著他的腰，咬著他的耳垂，輕笑道，「不必你去，本君去給你取葯，你呆在客棧中……若是敢跑，本君便任由她被毒死！」

沈雲伸手握著他的衣袖，「為什麼？尋雪姐姐跟了你這麼久，師尊你……」

對方金色的鳳眸動了動，收斂了面上的笑意，「阿雲可還記得本君修的是何道？」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沈雲的脖頸，沈雲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沈雲，當初可是你求著呆在本君身邊的……本君只是想警告你一句！」南彌低頭貼著他的額頭，那雙冷淡的眸子叫沈雲渾身發涼，「莫要越線了……」

少年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一瞬間他只覺得面前這個人很陌生。

鬆開手心中的衣袖，沈雲顫著睫毛閉了閉眼睛，良久閉著眼睛抬起下巴親了親南彌的嘴角，等到再睜開眸子，視線中的男人果然藏起了方才那些神色。

他眼底有以假亂真的溫柔、有憐惜……更多的卻是慾望。

他笑起來的模樣、溫柔的模樣，跟從前的南彌外表上一般無二。

可沈雲知道，還相差甚遠。

主動湊上去的吻，對方自然不會客氣，俯身咬著沈雲的唇，一手將人壓在身下。

南彌貼著沈雲脖間感受到他強烈的心跳聲，便眼神一暗，隔著服袍輕輕揉捏著少年的un間，而沈雲的反應自然青澀又難堪。

喘息間，沈雲聽得那清冷又沾著情慾的聲音興奮地問道，「阿雲的生辰……快到了吧？」

老實說，這並不是沈雲自己的生辰，南彌不過是看著原主的骨齡自己推測的。

沈雲也不清楚，原主的生辰是何時，只能迷迷糊糊給他「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他知道對方為什麼一直在問這個。

「師……師尊……嗚嗚……不要……」對方唇齒間的茶香四溢，幾次壓著他親的時候喜歡泯上一口茶來，這茶閣的茶自然不差，沈雲倒是這回嘗了個夠。

還不小心嗆到了一兩次。又是這樣。

沈雲咬著下唇，難堪地用手臂擋著被欺負紅了的眼睛，幽怨地道，「不……不是說，晚上再做嗎？嗚……」

這才幾個時辰呢。

可身上的男人沒有憐惜他，蹭著他道，笑道，「只是親親碰碰罷了，這便受不了了？」

他眼神暗淡，呢喃道，「……真回了霜梧峰后，那不是日日夜夜都得哭成個淚人兒……」

沈雲渾身一顫，往後縮了縮。

他頭一次覺得……或許這次的任務並不會像小九所說的那般簡單。

男人將他抓回來，按在懷裡，貼著他的耳邊輕聲警告道，「沈雲，你應該不希望本君找別人吧？」

這是一句警告，沈雲聽懂了其中的意思，便敢沒繼續掙扎。他不希望看到師尊懷裡的人是別人。

——師尊只能是他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

等到身上的感覺消退，沈雲沾著淚珠的眼睫微動，便只見推門而入的尋雪，而師尊早已經不見蹤影。

理智回籠，他慌亂地轉了身，咬了咬下唇，擦乾眼淚，再理好衣袍。

「尋……尋雪姐姐，師尊替你去取葯了……」

尋雪聽到他聲音的沙啞。

其實方才在街上見到沈雲時，便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小主人平時跟主人處在一處何曾如此不自在過？

今日甚至主動邀請她過去。

有些不對勁……

顯然之後她有意試探小主人可否單獨說說話，便被主人一口拒絕了。

她是個識趣的侍女，知道二人之間的不對勁，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南彌即便是對她棄如敝履，她依舊是霜梧峰上的侍奉，對待主人的命令也只有在今天才破了個例子。

「小主人……您身上的衣袍，可是主人的？」

那身白色的道服顯然跟沈雲的尺寸不太搭配。

沈雲有些心虛，「是啊……師尊說，我穿這個好看！」

他眼尾還帶著幾分媚態，可那雙桃花眼卻很透亮，「尋雪姐姐，待到解了你身上的蠱毒，咱們過幾日便能回霜梧峰了！」

尋雪接過他手裡的髮帶，替他綰好發冠，「小主人……你不必如此替我向主人求情的！尋雪這條命都是主人的，即便是主人要尋雪去死，也無妨！」

「……」沈雲面上不動，心中卻有些感嘆。

這是……多好的姑娘呀！

「可怎麼就這麼傻呢！」他皺皺眉頭想起結尾尋雪奉南彌的命令自殺的事來。

沈雲搖搖頭，笑道，「怎麼不必？尋雪姐姐這一路上保護我！都不知道救了阿雲多少次了！」

尋雪指尖一頓，收回手，跪下磕頭道，「多謝小主人厚愛！」

沈雲見她跪著，便想伸手去扶，卻不小心露出一截白細的手腕，青紫和紅痕中交錯著血色的綁痕。

尋雪一顫，眼中露出點點驚疑，「小主人！這是？！」

「可是何人欺負小主人你了？！」她眼中浮現出一抹煞氣來。

沈雲收回手，頓時有些紅著臉，「沒……沒什麼！我前幾日頑皮，被師尊教訓了幾頓罷了……尋雪……你不要亂想！」

尋雪何曾聰明，見沈雲臉紅，這才注意到他故意拉高了衣領，連帶著想起方才在門外守著時聽見的動靜。

這才笑道，「小主人，你跟主人……可是？」

沈雲皺皺眉頭，垂著頭，「……沒有。八字還沒一撇呢……」

就算有了肌膚之親又怎麼樣？

南彌從沒有說過喜歡自己。

少年的失落肉眼可見，尋雪便跟著臉色一便道，「小主人若是不願……尋雪拼了命也莫不會叫你受這氣！」

「啊？不……沒事！」沈雲趕忙搖了搖頭，安撫道，「叫尋雪姐姐擔心了！」

沈雲笑了笑，「再說了，姐姐你可是師尊的侍奉，這話可莫要叫師尊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