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
書接上回說到門外傳來響亮的聲音呼喊百道的名字。
只見一虎背熊腰身長八尺的一少年從外面跑進屋來。
原來是百道的好玩伴王大雄來了,王大雄徑直來到百道病床前。
說到:「你小子可算是醒了,他奶奶的個熊、你小子要是因為替我吸出蜈蚣毒,我就欠你一條命,我一向是不欠人的,可是你小子要是醒不過來,我可是沒辦法還你一條命啊!」。
顧百道:「我呸、閉上你那烏鴉嘴,不對是熊嘴,你個大笨熊」。
顧百道父親:「你們先慢慢聊,我出去了」。說罷便往外走,恰好顧母手裡端著煎蛋面進來,顧父讓她放在桌上,就拉著她一起出去了。
顧百道起床來端起煎蛋面,狼吞虎咽起來,直看得王大雄瞠目結舌。
王大雄:「靠我以前覺得你吃面細嚼慢咽挺斯文的,怎麼今天吃相這麼誇張」。
顧百道沒好氣的道:「你來試試躺在病床上這麼久,你也吃相難看,不過話說回來中秋節應該快到了,能吃到月餅了」。
王大雄:「我靠,你不知道你昏睡了有多久嗎?」
顧百道:「我他媽的今天剛剛才醒過來,我怎麼知道我昏睡了多久,我只知道我昏迷前剛過了中元節呢」。
王大雄:「你已經昏睡了快一個月了,中秋節已經過去了七天了」。
顧百道:「啊!我昏迷了這麼久嗎?」,說罷便把連麵湯都喝完的飯碗放下了。
王大雄:「你以為呢,都擔心死我們了」。
顧百道:「算了,別說這些令人難受的往事了,過去的事也就過去了,別再提了,對了剛才我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是什麼事?」。
王大雄:「好像是官府的人來貼告示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楊秀才,那邊給村民念告示呢!」。
顧百道:「那我們趕緊出去看看吧!」。
說罷便趁著父母不在,往外跑去,王大雄也只得跟著顧百道往外跑。
倆人跑了一小會,就到了張貼處告示,只見一讀書人模樣身著青衣的男子站在那裡,看著告示,男子的年齡約莫三十歲。
那青衣男子正是楊秀才,名諱吉甫,他看告示看得極為認真,嘴裡還不時嘟囔著什麼,連顧百道和王大雄走近了都不知道。
直到王大雄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問道:「楊秀才這圍觀的人都走完了,你還在這裡自言自語幹什麼」。
那青衣秀才轉過身來道:「喲是百道你們來了啊!」。
王大雄不高興道:「是我開口問你的,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卻只看到了百道」。
楊吉甫:「你這個大笨熊狀若大山,一眼就望到你,只是百道小老弟,久病初愈,士別多日,適才問候一下百道的身體痊癒否?」
王大雄:「你個青衣酸秀才,明知道我大雄胸中點墨不多,在這麼說話文縐縐的,小心我拿柴刀劈你」。
楊吉甫臉上也老大的不高興,卻不是因為王大雄說要拿柴刀劈他不高興,而是因為說他身穿青衣。
顧百道看到楊吉甫臉變了,趕緊打圓場道:「大熊對楊夫子尊敬點,怎麼說楊夫子也私下教授過我們識字讀書,還經常借書給我們看」。
王大雄:「那是你喜歡去借書看,我可不喜歡讀書」。
顧百道也不管王大雄怎麼嘟囔,對楊吉甫道:「楊夫子,村民大家都走了,您怎麼還在這裡呢!」。
楊吉甫:「你自己看告示寫的什麼吧!」說罷側過身體讓顧百道自己看,顧百道看了一會還沒說話。
王大雄就急不可耐的問:「上面寫了些什麼勞什子」。
顧百道:「沒想到我昏迷的這段日子,永樂皇上駕崩了,皇太子登基為新皇」。
王大雄:「啊!永樂那老兒死了」。
楊吉甫:「什麼那老兒,這可是大不敬之罪,要叫先皇」。
王大雄:「再叫先皇也沒用了,永樂皇上也聽不到了」。
顧百道:「告示上還說了,新皇進楊榮太常寺卿、金幼孜戶部侍郎仍兼大學士,楊士奇禮部左侍郎兼華蓋殿大學士,黃淮通政使兼武英殿大學士,俱掌內製」「下面還寫了昭告江湖緝拿建文朝餘孽」。
王大雄:「啊!這建文朝的大臣不是早就在壬午年全被誅殺了嗎?共殺建文大臣一百二十人、其中尤以滅方孝孺十族,殺八百七十三人為最」。
顧百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告示上是這麼說的」。
王大雄對楊吉甫道:「這些事關你個酸秀才什麼屁事,你還在這看得津津有味的」。
楊吉甫:「這當然關我屁事、啊呸,這都是說的是什麼玩意啊!你們看最後不是寫了嗎?新皇登基明年加開恩科啊!」
王大雄:「那又怎樣?」。
楊吉甫:「我苦讀寒窗數十載,不就是為了能一朝高中進士,入翰林,拜內閣大學士,飛黃騰達」。
顧百道:「不是還要先參加鄉試,才能進京參加會試嗎?」。
王大雄:「喔!你這酸秀才在學盧生,做黃粱夢」。
楊吉甫:「啊呸,你個大笨熊,才做白日夢呢!我寒窗苦讀數十載,雖不像蘇秦那樣頭懸樑、錐刺股,又不像匡衡那樣鑿壁偷光,也不像車胤那樣囊螢映雪」這話說到後幾個字時已如蚊聲一般。
王大雄一陣搶白道:「那是怎樣」。楊吉甫臉色一陣青的、一陣紅的支支吾吾的道就是那樣苦讀。
顧百道:「好了大熊,別在為難楊夫子了」。
顧百道又對楊吉甫道:「夫子是馬上要收拾行囊準備去武昌府參加鄉試了嗎?」。
楊吉甫:「不是,我還要到衡州府去參加學院舉行的院試的科試通過後,才能參加鄉試」。
顧百道:「夫子不是已經是秀才了為何還要參加院試的科試通過後,才能參加鄉試」。
楊吉甫:「剛才大雄這小子不是提到我穿青衣嘛,問題的根子就在這裡」。
王大雄:「這與你穿青衣服有什麼關係」。顧百道也是滿頭霧水。
楊吉甫:「怎麼沒關,我問你們皇帝所著的衣服是什麼顏色、有什麼圖案,王爺穿的衣服又是什麼顏色,又有何圖案?」。
顧百道:「好像都是穿著黃色的龍袍、不知道有什麼區別」。
楊吉甫:「皇帝的龍袍上都綉有九條五爪龍,胸前、背後各一,左右兩肩各一,前後膝蓋處各二,還有一條綉在衣襟裡面。龍袍多為黃色、紫色,前期以金織為主,後期多用彩織或彩綉。龍的姿勢為領前後正龍各1條,膝部左、右、前、后和交襟處行龍各1條,袖端正龍各1條,而親王的龍袍身前身後五爪正龍各一團,兩肩五爪行龍各一團。」
王大雄:「這與你穿青衣又有何關?」。
楊吉甫:「關係大了,我們讀書人也有著服的規定,正如王爺穿了皇上的龍袍是謀逆罪一樣,我雖然是秀才,但是是第六等的,所以沒有資格參加鄉試,衣服也只能著青衣」。
王大雄:「原來是考官憐憫你看你一把年紀了還沒考過童生試,才錄取你為秀才」。
楊吉甫:「放你娘的狗臭屁」。
王大雄:「你先別激動,且看我說的有理否!正所謂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敢問閣下今年貴庚」。
楊吉甫臉色一白:「行年三十」。
王大雄:「那不就對了」。
楊吉甫辯解道:「我縣試時可是考取了案首,府試時成績也被考官表揚為可圈可點」。
王大雄:「那院試呢!」。楊吉甫無言以對。
顧百道:「大熊你可別說了,我們還是冷籍沒資格參加科考」。
楊吉甫:「就是,我給你個沒資格參加科考的人說個什麼,算了我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說罷便自顧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