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所謂何來
來者何人!
張天龍兄弟立於台上,朝著聲音來處望去,廣場南東南角的兩棵蒼松間『三十來號人服飾雜亂、藏匿紅杏、有恃無恐的影壓壓而來,見之不寒而慄。
眾人離座,轉身將眼光遞送了過去,幾個打量,或有朋友,或有故人,或是在那裡見過,就想上得前去打聲招呼,話個友誼,只因其中有幾人名頭太響。
『浮萍客棧』老闆娘賽西鳳,龍虎山莊的乘龍快婿張天昊,龍川大俠『入海擒龍』趙明浩,武夷山丹霞一客妙義法師弘道隆,南山派掌門『火雲神掌』祝融峰,跟在一中年男子的身後,跨步走近了來。
中年男子四十歲上下,面相俊美,五官緊湊,肌膚白凈,兩眼虎虎生威,沒幾人對他相熟。
張老爺子站起身來,對著那漢子開口問道:「丹陽子,你這所謂何來?」
數十雙耳朵聽過,極為震驚,餘音難絕。
丹陽子秦浩明乃天門山純陽門的棄徒,二十四年前絕情谷一戰,被劍魔白天宇一劍刺中,從此下落不明、杳無音信,江湖傳言早已死去,今日現身龍虎山莊,意欲何為,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秦浩明瞟了眾好漢一眼,斜對著張老爺子說道:「張一帆,今兒什麼日子?你們竟大搞私人聚會,又是喝酒,又是吃肉,又是上台表演舞蹈的。」
眾好漢一聽到「上台表演舞蹈」六字,好生憋屈,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等著張一帆領頭。
張一帆沒有在意,回話道:「今日我家龍兒生辰,眾豪俠共襄盛會,藉機推舉南方五省武林盟主,以武會友。來者是客,莫不如坐下來喝杯水酒,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秦浩明眼睛一眯,冷言冷語道:「酒就免了,我們已吃過飯。就是你們這私選南方武林話事人,我白虎堂竟然不知,是不是太目中無人了?」
張一帆微微一笑,答道:「秦大俠什麼時候開門立戶了,恕老夫耳鈍,沒來得及打聽。」
秦浩明將眾豪傑打量一眼,明明白白地說道:「不知者不罪,現在知道了也不晚,推舉盟主可有規矩?」
張一帆輕鬆答道:「以武會友,點到為止,最終勝出者贏得五省盟主之位。」
秦浩明淺淺一笑,快語道:「那好,我白虎堂也來湊個熱鬧!」
眾好漢見張一帆對秦浩明唯唯諾諾、毫無底氣,似有怨氣,戴言忠與黃天霸首當其衝地站了出來。
戴言忠瞄了秦浩明一眼,大言道:「張老爺子,秦浩明一個早已被江澄清逐出師門的棄徒,你理他做什麼!」
黃天霸附和道:「就是嗎!一個隱身匿跡二十多年的鬼魂,有何資格參加武林盟主競選。」
「那裡來的兩條瘋狗,在這裡亂吠!」秦浩明瞟了戴、黃二人一眼,隨手就是凌空兩掌朝戴、黃二人擊去。
戴言忠、黃天霸一來沒主意,二來秦浩明出掌太快、太猛,兩人手忙腳亂一個格擋,向後飄出,撞到數人,仰天倒地,半死不活。
眾好漢一見,有幾個不知『秦浩明為何許人』的小伙初生牛犢不怕虎,跳了出來,就要上前跟秦浩明理論一番,被幾個年長的漢子給攔了下來,只好圓睜大眼,憤怒難平。
秦浩明將眾人掃射一眼,見再無人願出來說三道四,便對著張一帆說道:「張一帆,我後面的這些朋友對武林盟主之位甚有好感,也想來掙上一掙,不知你意下如何?」
張一帆向身後眾人看了一眼,見無人出聲,笑答道:「大家都是武林一脈,又是以武功論輸贏,當然可以。」
眾豪傑一聽,自尊心受損,沒想到張一帆竟如此不將他們放入眼中,問都懶得問一句,趕緊連連搖頭,就想揚長而去。
秦浩明將全場掃射一眼,見無人反對,看著台上的張天虎,輕描淡寫地說道:「崔鶯鶯,你不是想做個女中豪傑嗎,何不上台計較一番先。」
言語消散,眾人四處張望,只見賽西鳳輕輕一躍,從眾人頭頂飛過,飄飄然立於高台之上,對著張天虎拔劍相向。
張天虎兩眼懵圈,輕聲問道:「西鳳,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喚你崔鶯鶯?」
賽西鳳答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本就叫崔鶯鶯,賽西鳳只是你叫出來的而已。」
張天虎很是茫然,追問道:「那你答應我的婚事呢?是不是跟名字一樣,也是假的。」
崔鶯鶯嗤答道:「今日比武,你要是能拔得頭籌,坐上這五省武林盟主之位,自然作數。」
張天虎一聽,肺腑炸裂,道:「你真狠心,我一心一意待你,你卻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多謝二莊主幾年來的關照,小女子感激不盡,請!」崔鶯鶯一劍向張天虎的胸前刺去,劍尖寒氣逼人。
張天虎向後一躍,怒吼道:「西鳳,為一虛名,你真要跟我見個高低不成?」
崔鶯鶯冷言答道:「不見高低,何須上台。」追上一劍。
張天虎失望透頂,拔劍出銷,朝崔鶯鶯迎了上去,斗到一起。
頓時白光點點,寶劍碰撞聲落滿高台,台下之人心急如焚,生怕張天虎獸性大發,一劍刺傷崔鶯鶯,那可是一朵嬌嫩的鮮花,人人喜歡來著。
張天虎本領高強,崔鶯鶯每次出劍不僅被他輕易化解,傷不到他半分,還將崔鶯鶯戲耍一番,讓她在自己面前猶如玩物,以解心頭怨氣。
崔鶯鶯見張天虎只躲不攻,有意玩弄自己,心意難平。為挽回顏面,分個勝負,手中寶劍輕靈走巧,出劍凌厲狠辣,劍劍直取張天虎要害,就怕傷他不得。
台下眾豪傑見崔鶯鶯每出一招都乾淨利落,直取張天虎要害,極為滿意,送上掌聲,只為張一帆剛才言語太過霸道,從沒將他們放入眼中,從未顧及過他們的想法與感受,有損江湖道義。
張天虎見情意是假,名利是真,也顧不上往昔情分,拿出平生所學,一心一劍,轉守為攻,招招直取崔鶯鶯的軟肋,意在激怒崔鶯鶯露出破綻,好一擊而中。
崔鶯鶯見張天虎除了攻擊她的胸部就是小腹下邊,怒不可遏,很快就喪失了理智,只攻不守,漏洞百出。
張天虎見效果達到,趕忙露出破綻、埋上伏兵,讓崔鶯鶯來攻。
崔鶯鶯果然上當,傾力一劍朝張天虎的小腹刺來。
張天虎左閃半步,劍鞘格擋開崔鶯鶯的劍鋒,一劍『薄情寡意』刺中崔鶯鶯的肩頭,順便一腳踢向崔鶯鶯的腹部。
崔鶯鶯「啊!」的一聲騰空而起,變成一條彩帶,向檯子西面飛出,半口鮮血撒在空中,一個散開,變成一顆顆珠粒,陽光一照,璀璨透明,美艷絕倫。
眾人見之,搶將出去,就想去接住這個漂亮的女人,獻上殷勤一份,讓她來個感恩,以身相許,佔為己有。
天上掉下來一個好妹妹,也要看誰跑的快。
說時遲,那時快,一抹影子向崔鶯鶯射去,一把將她接住,半抱在懷中,輕輕落地。
眾人見之,痛惜不止。
崔鶯鶯正要推開男子,一看是白玉天,心兒一個歡喜半個愁,柔聲道:「你怎麼來了?」
白玉天掏出一片潔白無瑕的手巾,輕輕地擦抹著崔鶯鶯嘴角的鮮血,打趣道:「你長的這麼好,又這麼年輕,是個男人都想抱著你過夜,怎能不來。」
崔鶯鶯不小心朝丹陽子秦浩明那邊看了一眼,趕忙推開白玉天的懷抱,溫言道:「你走啊,這個地方不適合你來。」
「我的好姐姐,來都來了,還說這些沒用的幹嗎。」白玉天不明其意,將崔鶯鶯的小嘴擦抹乾凈,不小心聞到了她身子上那股清香,歡喜不已,一把將其抱住,情不自禁地往崔鶯鶯的小臉蛋上親了一下。
崔鶯鶯被白玉天當眾一親,羞怯難當,對著白玉天就是一巴掌。
白玉天一把接住,將她撫入懷中,一掌撫按在她的後背上,將真氣輸入她的體內,趣語道:「留給晚上打好不好!你我郎情妾意好好較量一番。」
崔鶯鶯聽過,嬌羞一臉,閉上眼睛,不想再聽白玉天言語,生怕被他的聲音引誘,從此傾心於他,來個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白玉天見崔鶯鶯臉上的痛苦一絲一絲地被風兒吹走,平緩地將真氣遊走於她的奇經八脈,閉上眼睛,平心靜氣地幫她調著傷。
張天虎見崔鶯鶯甘願伏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裡,當眾被人家調戲都不反抗,就想飛過去將這對狗男女一劍刺死,以解心頭之恨。但見白玉天接住崔鶯鶯的身法奇異,十有八九敵不過,只好忍痛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