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偵查

「古瓦歷寒滌，始得煙火氣」，發出感嘆的人，是一身古朝青色長衫的儒雅男子，他剛下了車，同行的還有兩位同事和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

「陳老師，有玩偶人痕迹的地方是哪？」男孩覺得這鄙陋的地方讓他很不自在，總覺得有人在打量自己，遠處竊竊私語的人，多半是在議論自己一行人。

「元和！」儒雅男子輕斥道：「不可隨意妄言，掌握權柄的人，兇險狡詐，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他。」

陳明樹暗嘆愚鈍，本來自己這一行人就容易引起注意，剛下車這學生就暴露了此行目的。

這時候，近處忽的出現了一行人，似乎早在此等候，周圍的普通人略感奇怪，早先似乎沒看到這些人。

「陳主任，百寶分局，昨日夜巡，探測到有源武士躥行的痕迹，核查后，初步認定是玩偶人」，來人沒有客套，靠近低聲簡要彙報此事。

陳明樹眼神凝重，點頭說道：「帶我去那幾處留下痕迹的地方」，其他兩個穿便裝的同事也在蹙眉思索，沒有發言。

……

咕嚕

甜九坐在弟弟身旁，仰著頭灌水。好養兒有模有樣的學起了姐姐，但水順著脖子打濕了衣領。

甜九急忙制止了他，不悅道：「再不好好喝水就揍你！」實際上，好養兒並不會喝水，他連說話都不會。

大多數時候都渾渾噩噩的，一動不動，只有在媽媽和姐姐逗他才會有反應。

甜九額頭上是細密的汗珠，不少流到眼睛旁，她給弟弟擦拭衣領后才擦自己的汗，想到今天可以拿到一筆巨款，她覺得汗水都有香甜的氣味。

「乖乖坐著！」

她親了弟弟臉蛋一口，又跳起來忙活去了。「甜九，任務有些多，你中午可能回不去了，在這享用我們的員工餐吧！」

普樂大叔笑哈哈地搬了兩個箱子進來，對著蹲在那埋頭工作的甜九說道。

「樂意至極！」甜九聽到后，爽快雀躍地答應了，她笑得露出了一顆顆潔白略尖的小牙齒。

大叔放好東西后，坐在那喝水，想要逗弄眼前這個沒有感情的小朋友，可他使勁渾身解數好養兒都沒有反應。

相反，他扮鬼臉，趴地上裝馬引誘好養兒的種種樣子在此刻顯得很愚蠢。一邊的兩個少年偷偷瞄著老闆的滑稽模樣忍俊不禁。

聽到他們噗嗤的笑聲，普樂一臉尷尬，訓斥道：「好好工作！專心些！」說完就趕忙溜出去了。

···

百寶分局的探員領陳明樹一行人來到了絨團團玩具廠，其中一位說道：「陳主任，昨夜我們就暫時遣散員工，封閉了工廠。」

陳明樹鄭重道：「玩偶人是掌握權柄的源武士，根據之前交手的資料，他的分身人偶實力最次也有開源境的實力，這裡是玩具廠，大家小心裏面的玩具！」

是！

元和亢奮道，陳明樹瞟了他一眼，叮囑道：「你只是煉星境，跟緊我，切記小心！」

眾人神色緊張，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裡面是一排排的機械手，還有一些停機的機器人。傳送帶上有各種種類的玩具人偶，地上也散落許多。

陳明樹放開自己靈識，感受周圍的源力波動，隨後抓起了一隻尖叫鴨，一層幽紫色的源力裹住了鴨子。

他皺眉，像是在確認什麼，過了幾秒，看到幾人緊張得流汗，他啞然笑道：「大家別害怕。」

「玩偶人經常暴露自己的活動軌跡，但幾乎都是分身人偶，為的就是迷惑我們，同時令我們疲於追蹤」，他輕鬆地說道。

以他的實力，只要不是玩偶人本體，可以輕鬆護住這幾個人的安全。

聽到陳明樹這麼說，眾人也沒放鬆下來，因為玩偶人是一個狡詐又恐怖的人。他不僅有虛絡境的實力，還天生權賦，掌握法則的權柄。

這類人即使不修鍊源武，也可以成長到縱橫星際，遨遊宇內的地步。而且權士十分克制源武士，他們各自掌握著某種神秘法則，源武士很難抵擋。

但權士的法則也不都是強悍的法則，網上傳聞他們的權柄千奇百怪，良莠不一，有詛咒類的，有不用工具就能打膠的，還有種族性別轉換，甚至有打胎的奇怪能力。

有件搞怪的事，但凡通網的地方，都有在網上討論過一個話題，是否存在掌控生物排泄物的權士······

應該不會有這麼幸運又倒霉的人吧。

別的權士先不談，他們現在要對面的是玩偶人，他的權柄是公認的詭異兇險，目前已分析出他的權柄能力有：

將動物玩具或生物屍體煉作分身或傀儡；

在一段時間內操縱人，操縱時長與實力有關；

裁縫，可以用生物屍體和自己拼接，毫無痕迹；

演出票，使一定範圍內的生物定身，時長同樣和實力有關，目前出現過的最大範圍是150米。

最後一種是不知道形式的逃遁能力，表現為憑空消失，大範圍內都失去他的位置鎖定。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玩偶人的活動蹤跡較多出現在白灣市，有傳聞他是同性戀，白灣市的同性歡好風氣較為盛行，吸引了他。

「放輕鬆！我們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人，怎麼這麼輕易就慌了神？！」陳明樹見眾人還是如履薄冰的樣子，還不如自己的學生，生氣地說道。

眾人雖然神經繃緊，但還是裝出一副輕鬆了的樣子，向他點頭示意，然後跟他向庫房走去。

庫房在另一邊，他們走進長廊，燈未打開，眼前全黑，一片死寂，似乎暗藏凶機，大夥提了神，就連陳明樹也一聲不發，向前走去。

啊！

就在此時，一聲凄厲的尖叫聲襲來，眾人渾身一顫，原地一踏作出戰鬥姿態！地板都被他們蹦裂了！

陳明樹一馬當先，擋在眾人身前，龐大的氣機爆發出來！

元和剛也是嚇了一跳，這會才發現是自己誤踩到了尖叫鴨！不好意思地說道：「放輕鬆！大家別害怕，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

其他人也都發現是他踩到鴨子了，鬆了口氣后，都對他投來不滿的目光，「小心些！別毛手毛腳的！」

幾人又繼續往前走，這麼一鬧，眾人都感覺到輕鬆了一些，其中一人道：「方才屬實是小心過頭了，確實沒啥好怕的。」

另外幾人也都輕笑道：「有些緊張了，連玩具的聲音都沒聽出來！」

元和從剛才的尷尬里緩了過來，忽然疑惑道：「那個玩具有沒有可能是玩偶人的分身？」

此話一出，大家瞬間安靜下來。

陳明樹眼裡留著紫芒，望了回去，確認道：「沒事，只是普通的玩偶。」

雖然領頭確認了，幾人又還是陷入了緊張的氛圍中，來到了黑漆漆庫房前，都沉了口氣，才相繼依靠進去。

咔嚓！

聲音響起，眼前漆黑空間一瞬間有了很大變化，眾人又展開了戰鬥架勢！

元和捂著嘴看著幾人踏壞的地板，吃驚地道：「開個燈就，我，太黑了看不清。」

「······」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哼！」陳明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過來跟緊我，沒我的命令別做出任何行動！」

眾人打量這間不小的庫房，裡面雜物很多，擺放著一排排貨架，大多像是因滯銷壓倉的商品。

有人拿出了儀器探測，人開始分散了點，這時候角落裡有一道小小的黑影掠過，十分迅速，就只有陳明樹察覺到了，他當即就要衝過去。

卻只見耳旁響起了各種叫罵聲，「你個二比，大傻子，蠢毛驢！」是惡作劇罵人鴨，這一隻響起引起了連鎖反應。

整個庫房全是公鴨嗓的叫罵聲，更可怕的還在後頭，許多聲控的玩具，彈射小火箭彈的、拳擊小機器人、投擲臭氣單的鳥。

整個倉庫全然大亂，有個探員方才緊張之下，感到後背有東西攻擊，一拳轟了過去，強大的能量波直接把庫房牆壁轟倒了一片。

看到元和手裡拿著罵人鴨不知所措的樣子，眾人氣得渾身發抖，他辯解道：「這怎麼都是開著的？是玩偶人動的手腳吧。」

「你給我滾出去！」陳明樹指著塌倒的牆壁后的輔街道，「去街上找家店坐著等我們！」

元和張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被陳明樹勢大力沉的一腳踹了出去，飛了七八米遠，一頭栽進花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