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始行動的「第2者」
蘇笙完全沒有看向秋奈,看是望著窗外的月亮。
「林語涵不是殺害徐若田的兇手,我想是第二者的行動了,也就是幫凶,嫌疑人當然還是在易信安,顧冬以及你之中。但我想你並沒有能力在徐若田拚命反抗的情況下成功勒殺他,幫凶也就成功鎖定在他們兩人身上。假設這次殺害徐若田的兇手不是協助林語涵隱瞞唐雲逸死亡真相的人,那麼就代表一定有第三者存在,但我不願意這麼去想,因為在我看來,林語涵和幫凶是以同一個目的行動,但目前林語涵並沒有得到對方的身份,幫凶卻清楚一切,所以才會殺掉徐若田。顧冬沒有發現這一點讓我很意外。」
「沒聽懂…為什麼幫凶要殺掉徐若田…?」
「因為徐若田知道他是誰,並且徐若田一定是看見了林語涵殺害唐雲逸的全過程。正因為如此第二者才會選擇對徐若田下手。這是徐若田單獨收到的信件。」
蘇笙說著就將徐若田交給他的信遞給秋奈。
「這到底什麼意思?」
秋奈看完信后還是得不到解答。
「第二者讓徐若田傳遞一種假象,那就是讓我們所有人都懷疑徐若田是隱瞞唐雲逸死亡真相的那個人,詳細點就是在給林語涵遞話,具體信息我猜不到,但這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林語涵和第二者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會面。」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徐若田在和我們分開后一定去偷偷見過林語涵,並且告訴她,自己就是第二者。但林語涵是否相信就不得而知了。」
「你說的話根本沒有任何邏輯和證據吧?」
「秋奈。人是用固定觀念和僅存意識行動的,只要根據第二者以及林語涵一直以來透露給我們的信息就可以推斷出一系列動作和想法。」
蘇笙關上窗戶,接著補充道。
「我想,林語涵此刻正在懷疑我是不是第二者。」
「等等,按照你的說法,這封信在這之前只有徐若田見過,再不濟也只有你,那麼宣戰信是不是顯得有些太過於突兀了,林語涵給我們寄出那封信的理由是什麼?難道是在向第二者做出某種暗示,讓他殺人?」
「如果公開的那封信也是第二者寫的呢?」
蘇笙轉身看著秋奈,臉上看不出一丁點表情。
「為的…就是讓徐若田順理成章的去找林語涵,表示自己就是第二者…?」
說完,秋奈就搖搖頭,繼續分析原因。
「是第二者在向林語涵暗示她接下來必須殺人的信息?」
「沒錯。」
「但根據你的說法,徐若田並不是林語涵殺的,那就代表出於某些原因,林語涵沒有來得及趕在第二者殺人前動手。」
「腦子還算靈光。」
面對蘇笙的調侃,秋奈視若無睹,瞥了對方一眼后,再度說道:
「從第二者殺害徐若田這件事來看,他想避免的是徐若田將真相暴露給我們。」
「其次就是不想讓林語涵誤以為徐若田是第二者。」
「不對啊,第二者不是為了讓林語涵懷疑徐若田才單獨給徐若田寫信威脅他嗎?為什麼又要因為這一點把他殺了?」
「我也不清楚,但第二者殺害徐若田無疑是在向林語涵證明自己的存在,就好像是在說『他不是你的協助者,我才是』…況且,現在其他人似乎都以為殺害唐雲逸和徐若田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正中第二者下懷呢…」
蘇笙有點在意這個問題的樣子,
但沒有深究。
秋奈顯得有些焦慮,第二者的身份的確疑團重重,但就算在外人看來,徐若田是被其他人殺害的可能性也很低,甚是推理不出來這麼多無厘頭的東西,簡直好像…蘇笙本人就是第二者的樣子…
「我打算以第二者的身份,正式與林語涵進行接觸。」
「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
蘇笙始終面無表情,因此秋奈無法從表情上察覺蘇笙的想法。
「明天吃完午餐后,你找個理由和林語涵獨處,盡量遠離宿舍區。」
「哦?原來是打算利用我啊,我還在想你是為了什麼才和我說自己要假裝第二者呢。」
秋奈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並雙手抱胸,但馬上就放開了交叉的手臂。
「可以告訴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少管這些。按我說的做就好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態度?我或許要好好決定一下是否要幫這個忙了。」
「這點取決於你自己。我要休息了。」
蘇笙打開房門,示意秋奈出去。
雖然很不甘心蘇笙的態度,但秋奈還是離開了一號房間。
關上門后,蘇笙便放鬆似的躺倒在床上。
望著天花板思索起來。
蘇笙原本可以對林語涵以及第二者的事情置之不理,但他父親的出現改變了那種想法,那個男人不會承認自己在草菅人命方面的那份罪責,對他而言,這所學校的學生們,都只不過是一場實驗的小白鼠而已。
Desperategame便是如此。
蘇笙曾經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是如何摧毀希望的。
有人只能兜著圈子,大肆宣揚著扭曲世界的理論。有人沒法把自己心中所想的的東西轉化為行動。
但那個男人不同,他靠實際行動來證明,人與人絕非對等的關係。
所有的實驗都為了證明一個理論。
人造天才與天生之才之間存在著彌補不了的差距。
蘇笙五歲起就被父親關押在名為「黑島」的實驗室進行秘密培養。
正所謂,高等教育與中等、初等教育的主要差別在於教材的不同。高等教育研究高深的學問,初等教育學習入門知識。在某種意義上,所謂「高深」只是程度不同。
蘇笙剛接觸「黑島」,便出現三個月的空檔期,在這段時間裡,蘇笙彷彿陷入沉睡一般,沒有任何感覺,身體、意識、感官,這些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卻根本無法掌控。
等再次「醒來」。蘇笙已經可以學習《三角函數》《不等式》《平面解析幾何》這些遠超現年齡段的數學知識了。
一切就好像理所當然似的。
不僅僅是蘇笙,同期進入「黑島」的孩童們,也慢慢適應新的「意識」。開始學習高等學術,處事術,防身術等等。
有的學會弱肉強食,學會利用暴力手段獲取自己想要的一切。有的學會利用身邊的一切獲得勝利,就算失去最為珍視之物也在所不惜。
等到實驗品滿十五歲,就會被莫名其妙的被派送到某處,參加一場名為「Desperategame」的狂歡。
按照蘇笙父親的說法,那個男人會將這所學校打造成第二個「Desperategame」。這樣一來,蘇笙就得採取必要的措施。
他無數次參加「Desperategame」時,試圖阻止悲劇的發生,但都無濟於事,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推動著,逐漸演變成血淋淋的絕望。
「我才是最無能的吧。」
蘇笙閉上眼睛,喃喃自語。
這種心情令人感到不舒服。有股隱約的不踏實感一直圍繞在蘇笙身旁。他無法切身感受到有人死亡這件事的危機,在蘇笙周遭所發生的事件,他從來都是覺得事不關己,而且無法感同身受。一切行為都彷彿是被強迫的。虛偽感不由得在內心攀升。
凌晨三點左右。
蘇笙睡意全無,便只好來到餐廳,喝下一杯速溶咖啡。
返回一號房間時,突然有了想去徐若田死亡現場看看的想法,畢竟白天的時候為了避免暴露自己,很難仔細觀察徐若田屍體上的細節,現在所有人都在睡覺,正是好機會。
蘇笙先是在大廳牆壁上的工具箱里查看了一會,發現裡面的道具還算完整,就拿了一個手電筒。
在徐若田房間開燈的話,很容易引起其他人注意,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來到十二號房間門口后,蘇笙左手持著電筒邁了進去。
房門已經被韓嚴磊撞得殘破不堪,地上幾乎都是碎掉的木板。這種力量,已經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程度了。
蘇笙撿起和房門完全脫離的門鎖,檢查了一會。是執手鎖的類型,如果專業一點,用鐵絲撬開也不是沒有可能。
接著他將門鎖放回原位,剛打算用手電筒照向徐若田屍體。就在這個瞬間,一計速度驚人的踢擊在背後朝蘇笙襲來。
蘇笙似乎早就感知到有危險,就側過身子,上半身往後仰來迴避攻擊。
正當蘇笙想看清究竟是誰的時候,那人又瞄準蘇笙的要害猛地一踢。就連腿腳劃過空氣的風聲都清晰可聞。
蘇笙明白如果被這種威力擊中,大概率會立刻失去意識。
察覺到這一點后,蘇笙用左手臂格擋住那狠毒的一擊,儘管如此手電筒還是緊緊握在掌心。接著用力一甩,撥掉對方的攻擊。不慌不忙的將光源向那人照去。
可很明顯,躲在暗處的人並不想讓蘇笙那麼做,再度猛地一拳朝蘇笙打來。
快而突然的攻擊是很不錯。但要避免任何給對手的預警,在蘇笙早有預料對方會打出直拳阻攔自己時,這道攻擊就已經破綻百出。
蘇笙靈活地閃開身體,一把抓住對方伸向自己的手臂,接著瞄準敵人的腦袋毫不留情地一腳踢出。
但讓人意外的是,這計灌入速度與力量的猛烈踢擊還是被防住了。
「你是誰。」
蘇笙鬆開手,恢復原來的狀態,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光線直勾勾地朝對方照去。
是易信安,他的左臂依舊牢牢護在腦袋上,過了幾秒才緩緩放下手臂,直視著蘇笙。
像是受到重創似的,易信安活動了一下左臂,並輕輕揉捏著。露出平時的笑容。
「蘇笙boy,你還真是給我非常大的驚喜啊。」
「我沒聽明白你的意思。」
「裝傻充愣可不是什麼好行為哦。」
「我只是以為兇手要對我下手了,基於害怕,所以才會爆發如此力量吧。」
易信安隱隱一笑。
「你還真是擅長踢擊呢。而且力道遠超常人,果然是在隱藏著什麼嗎。」
「我只是習慣性用腿而已。」
蘇笙冷淡的回復易信安,接著轉移話題。
「話說回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認為只剩徐若田的屍體獨自躺在這,或許會感到無聊吧,所以才來陪陪他。」
「真是輕鬆的說出這麼恐怖的話呢。」
蘇笙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再度開口:
「明天和大家商量一下怎麼處理掉吧,不然屍臭味很快就會侵蝕整個宿舍區吧。」
「蘇笙boy,為什麼你不過問我對你出手的原因?」
易信安擺出一副傲慢的態度把手插進口袋裡,注視著蘇笙。
「大概是誤以為出現在十二號房間的是兇手吧,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很黑,誰都沒辦法分清。」
「是嗎,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給我帶來一點樂趣。」
易信安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朝自己房間走去。
只留下一臉冷漠的蘇笙獨自呆在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