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章(母親的擔憂...)

一零五章(母親的擔憂...)

暮食過後,虞瀅與伏危回到屋中時,已然沒了莫叔的身影。

沒了旁人,虞瀅才有空閑與伏危道:「那莫叔好似是牧雲山悍匪的二把手。」

他猜測這個「莫叔」在那牧雲山位地位不低,卻沒往二把手上面想。

但隨即一想,莫叔那一身從刀山血海中殺出來的駭人氣勢來看,說是二把手也很合理。

須臾之後,伏危一笑:「若是二把手是好事,他言語之中表明了仇視武陵郡的太守,且對我生父也有敬重,往後不管是武陵郡,還是明年大亂,你我與伏家都有了活路。」

伏危心中有算計,倒也不用虞瀅太過擔心。

伏危出了屋外,看見正從外邊進堂屋的母親,沉思一瞬,開了口:「阿娘。」

羅氏抬頭看向他,天色有些暗了,眼神有些不大好,兒子的身影有些許的重影,但不影響她看哭。

伏危走了過去:「我想問阿娘一些事情。」

羅氏有些訝異,畢竟二兒極少與她單獨說話的,她回神后連忙點頭:「那進我屋說吧。」

母子二人入了屋中,羅氏拉了張凳子給他坐,自己則在床沿坐了下來:「二郎想問什麼?」

伏危斟酌一二后,才問:「我父親是個怎麼樣的人?」

忽然聽兒子提起亡夫,羅氏神色一陣恍惚:「你怎麼忽然問起你父親?」

羅氏怔怔然的望向他,只悶悶的道:「二郎,雖然你不了解你父親,可他絕對不是會通敵的人。」

伏危以前不了解,所知道都是片面的,不好去揣測生父的為人。

可他的生父能讓屬下二十年都記掛著,便說明是個體恤下屬的人。

況且據他所知,在他生父為太守的時候,成婚差不多十載,也就母親一個人,沒有別的女人,這也說明他是個專一的人。

隱約之間,伏危似乎對他的父親有些了解了。

羅氏望著兒子,說道:「你大兄長得最似你父親,可你的性子與身形卻與你父親最相似的。」

明明不是在身邊長大的,也對父親沒有任何的印象,可這兩點卻出奇的像。

聽著母親的話,伏危明白了為何自十五歲過後,養父對他為何時遠時近了,是因為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已故上峰的影子。

也明白為何他那麼確定霍敏之就是他親生的了。

羅氏繼而喃喃自語道:「他凡事親力親為,體恤百姓,洪澇時親自帶隊去搜救百姓,幾日都不曾闔眼,過家門也不入,一回來還大病了一場……他如此為民勞心又怎會通敵?」

說到最後,羅氏眼眶紅了,語聲顫抖的道:「肯定有人容不下他,才會栽贓的。」

不管過去多少年,羅氏都堅信著丈夫是清白的。

對於母親信任父親這一點,倒是出乎了伏危的意料。

相認的大半年裡頭,母親從未與他提起過關於生父的任何事情,他認為母親這父親是有怨的。

「阿娘為何沒有與我說過這些事情?」伏危問。

羅氏望著自己的兒子,幽幽的道:「那霍太守到底是你養父,生恩與養育之恩相比,哪比得了朝夕相處培養下來的深厚感情,你便是不說,我也知道其實你還未習慣與我們相處,只是你沒有表現出來,我又如何讓你信你從未謀面的父親?」

伏危沉默了下來,但半晌過後,他看向自己的親生母親,語聲輕緩:「曾經是不習慣,現在也說不得有多深厚的感情,但現在阿娘,大兄大嫂,伏安伏寧,還有六娘,於我而言便是至親。」

羅氏一

愣,看著兒子嚴肅的神色,心下有些動容。

動容過後,她忽然反應了過來,問道:「二郎你怎忽然問起你父親,可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麼?」

說實話,可能唯有從母親這裡才能了解那個「莫叔」,對牧雲山的那些人也能有初步的了解。

本不想讓母親知道父親舊部之事,可顯然母親始終對父親的事情尚有心結。

略一衡量,伏危選擇把「莫叔」的事說了。

「母親可知父親被問罪之時,手下可有將士受命在外辦差?」

羅氏用袖子抹了抹眼尾的濕潤,正色道:「可是有自稱是你父親舊部的人找來了?」

伏危點了頭,把在郡治遇上牧雲山的悍匪如實告知。

「那個中年男人自稱姓莫,讓我喚他莫叔。」

聽到「莫叔」這個稱呼的時候,羅氏心頭覺得熟悉,不禁皺眉思索。

伏危繼續道:「那人身形與大兄一樣健壯,國字臉,丹鳳眼。」

這特徵有些籠統,但羅氏似乎想起了什麼,驀然從床上站起。

伏危眉稍一挑:「阿娘可是想起是誰了?」

羅氏看向伏危,道:「那人要是沒騙你,真姓莫,丹鳳眼,國字臉,身形還高大,像是你父親的結拜弟兄!」

羅氏驚了一瞬后,又緩緩坐下,邊回想邊奇怪道:「但又不對呀,當時你莫叔受命在外是沒錯,可當時有消息傳回,說他與八百將士被賊人埋伏,全軍覆沒埋葬在了雪山之下,這消息沒過多久,伏家就被問罪抄家了。」

伏危眉宇淺蹙,想起錢幕僚所言,他說過當時那牧雲寨的悍匪還不足五百人。

要是被埋伏了,死傷在所難免,剩下不足五百人也不足為奇。

也可能是因雪山阻礙,所以消息才會有誤,那些存活下來的人,也有可能都不同程度受了傷。

而且發生了埋伏之事後,恰逢伏家出事,趕不回來好似也說得過去。

至於為何這麼久沒有找伏家……

伏危猜測是霍太守有意抹去了伏家的蹤跡,或是塗改了流放之處。

伏危沉吟半晌,站起道:「我尚且記得那人的長相,現在去把他的畫像繪來給阿娘辨認。」

羅氏也想知道是不是故人,忙催促他:「你且去,我在這等著。」

伏危點了頭,轉身出了屋子。

虞瀅從浴間回來,便見伏危在書桌前認真的繪著畫,連她進來了都沒有發現,她也就好奇地湊了過去。

看見伏危似乎在畫人像,看著那熟悉的短須,虞瀅道:「你在畫那個莫叔?」

雖然比不得後世的精細,可卻是特徵明顯,讓她一眼就能看出是莫叔。

伏危「嗯」了一聲:「我去問過阿娘了,那莫叔有可能與伏家關係淵博。」

百來萬字的書下來,幾乎是群像,而且還是斷斷續續的看的,再者她也不會特意去記內容,能記得開篇內容和大體內容已然不錯了。

再者有一些信息她根本就是一眼而過,或不去看,所以她不記得這莫叔除了是那悍匪的二把手和伏危生父舊部外,還有什麼身份。

「我把畫像繪出來,可供阿娘辨認。」

伏危依著記憶把莫叔畫了出來。

虞瀅瞧著這畫像,便知伏危是有功底的,他不僅會制連弩,還會槍/法,還有一個聰明的腦子,現在還會繪畫,到底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伏危放下了筆,等墨水干后拿起,與她說:「我去詢問阿娘,你也一併過來。」

虞瀅為難道:「我過去

,恐會不合適吧?」

伏危:「若是往後阿娘猜到誰人害的伏家,恐會情緒失控,我不好勸慰,你幫勸著些,莫讓她再哭瞎眼了。」

羅氏的雙眼才治好,累不得,也哭不得太久。

伏危這麼說,虞瀅也就隨他過去了。

羅氏想到有可能丈夫的結拜兄弟還在世,便坐不住了,焦急地等待著兒子把畫像取來。

一刻后,兒子兒媳皆過來了。

伏危解釋:「六娘也知道莫叔的事情,我喚她過來,多一個人便多一份主意。」

羅氏儼然是把六娘當成自家人了的,對此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畫像一事。

「可畫好了,快讓我瞧瞧。」

伏危把方才畫好的畫像取了出來,遞給了她。

羅氏接過畫像,顫抖的把畫像打開,在看到畫像上的人,頓時喜極而泣:「真是莫三弟!」

她看向兒子,難掩激動的道:「這畫上的人與你阿爹出生入死,是可互交付性命的結拜弟兄!」

因早有心裡準備,伏危心無波瀾,倒是虞瀅驚詫了。

「他在哪?!」

伏危道:「不久前就走了,但他兒子在玉縣。」

「玉縣不安生,他的身份要避嫌。」

聞言,羅氏頓時想起兒子方才所言,莫叔現在是牧雲山的悍匪。

也頓時聯想到若是伏家與牧雲山的悍匪有牽連被發現,伏家定會遭殃。

想到這,羅氏心下有了擔憂之意。

雖擔心,但還是問道:「他兒子可是喚莫朗?」

她腦海中憶起了時常與大郎玩耍的孩童,雖不記得長相了,但隱約記得是個與大郎一樣淘氣的孩子。。

伏家被抄家的時候,下屬也紛紛被抄家,莫家娘子因早幾日收到丈夫身亡的消息,不想丈夫暴屍荒野,便帶著兒子和家僕離家了,也因此逃過了一劫。

伏危點頭:「聽莫叔喊了阿朗,我想應該就是這個名字。」

「真是阿朗!他怎會在玉縣?!」

虞瀅輕聲道:「來玉縣保護伏家,不承想遇上了時疫,身上沒有路引,而且染上時疫后躲了起來,被人發現送來安置處時已神志不清,來路著實古怪,所以現在被關押在了衙門。」

羅氏茫然的看了眼兒媳,又看向兒子,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忽心事重重的問:「能救出阿朗嗎?」

伏危點頭:「能的,只要知縣派人去調查,他就能出來。」

得了母親的指認,對這莫叔,伏危雖尚未消除戒心,但覺得可信三分。其他七分則是因這二十年來有太多的變數了,誰也不能確保這個人是否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人。

羅氏低下頭,無奈道:「想來是因他們成了黑戶,且也不能回武陵郡了,才會佔據山頭,可到底是悍匪的身份,若是伏家與其往來,恐怕會連累你們。」

說到這,羅氏抬起頭,擔憂地望向了兒子:「你如今事業有成,阿娘不想看到你被這些事所累,若是能救出阿朗,那往後便莫要與他們往來了。」

話到最後,羅氏紅了眼:「你與大郎都是我的命根子,我不想你們再有任何的意外,不管那人是否是你父親出生入死過的弟兄,都不要有往來了。」

哪怕她知道莫叔他們不是自願成為悍匪的,可她深知與悍匪有所聯繫,那便是通匪,一樣是掉腦袋的。

她二十二年前已經失去過一次二郎了,不能再失去第二回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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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流放男主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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