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入主關中
面對更始政權這種糟糕透頂的情況,並不是沒有人指出問題的關鍵。
軍帥將軍李淑指出,公卿大位莫非戎陳,尚書顯官皆出庸伍,期望更始帝劉玄能做出改變,但隨後,便被劉玄下獄,這種後果,直接導致關中百姓離心。
也就是這會兒赤眉軍沒有如歷史上一樣打進來,所謂的劉盆子自然也就沒有被擁立為帝,但關中還是爆發了一起擁立前孺子劉嬰為皇帝的事來,但這夥人轉瞬之間就被劉玄派人剿滅。
十二月,吳宣正式在洛陽誓師,引精兵十萬揮師西征。
進入函谷關后,命返回的魏延壽,率本部兵馬攻打駐守河東的王匡和張卬,也就是更始政權的比陽陽和淮陽王。
主力則一路向長安進發,路上在經過谷陽道時,擊破李松和朱鮪的主力,並將兩人陣斬。
但就在吳宣主力駐紮弘農時,卻得到魏延壽的軍報,原來,在魏延壽大軍剛到巫咸山時,駐守河東郡的王匡和張卬兩人驚懼之下,竟是不戰而逃。
但好在魏延壽反應迅疾,當即安排了宋淮以精銳甲騎突襲,在猗氏附近,殲滅了兩人的大軍,但張卬卻是溜了。
似乎是被魏延壽打怕了,回到長安之後,就向更始帝劉玄、申屠建、廖湛等人勸說,放棄長安,回歸南陽,甚至,為了防止吳宣軍佔領長安,以長安的財富來攻打他們,不如我們先把長安洗劫一下。
但就這樣荒唐的言論,竟是直接得到了諸王的認可。
好在更始帝劉玄還有點腦子,根本不同意,畢竟,好不容易漢室復興在自己的手上,你們居然要我自己放棄長安,若真遂了你們的意,漢室還有什麼期望可言?
雖然更始帝劉玄自己也覺得吳宣大軍難以抗衡,但他就是不願意走。
因此,安排了成丹、陳牧、趙萌等將派兵駐守新豐,準備抗拒吳宣的大軍。
但長安城內,隨著吳宣軍的即將到來,私下卻是暗流涌動。
此時,吳宣令魏延壽派人經略河東郡,同時引兵南下,配合主力一同進攻長安,此時北路軍已經到了臨晉,而吳宣軍已經到了華陰。
長安城內。
「諸位,李松、朱鮪已經大敗,此番若不再有所行動,只怕我們都走不了啦!」
張卬一臉焦急之色,談到河東之敗,竟是仍有幾分心悸,隨即,看著其他四人道:「王匡都死了,我的部曲也損失慘重,敵人重騎如雲,甲兵如海,那追擊我部的敵將,一身武道修為,幾乎不弱於武道巨身之境!」
「淮陽王,你說對方有武道巨身之境的實力?」一邊,卻是隨王胡殷皺眉問道。
「胡公,你我多年交情,我還能騙你不成?」
聽到了胡殷的質疑,當即瞪大了眼睛,張卬看著幾人不信的神情,罵罵咧咧道:「我知道武道巨身何其難成,但那敵將,使著長劍,一擊之下,王匡竟是絲毫不能抵擋,他的實力你們都知道,連他都接不住,敵人什麼水平還用說嗎?」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騷動,御史大夫隗囂更是喃喃道:「此等武力,只怕霸王在世啊!」
言下之意,卻也是默認了,但眾人不知道的是,外邊的隨座的一名官吏卻是悄悄離開了,而陷入震驚中的眾人卻是毫無察覺。
長樂宮內。
更始帝劉玄一臉陰沉之色,看著下方之人,沉聲道:「你所言可是確鑿?」
「回稟陛下,臣所知萬萬不敢胡言,此實在繫於國朝安穩,臣聽到后,便急忙前來告知陛下……」
下方之人叩首道。
「張卬等人該死啊!」
更始帝劉玄面色如血,壓抑不住怒氣,喝罵了一句,一拳砸在了桌案上,當即道:「卿可有辦法,應付此等叛逆!」
下方之人聽了,大喜道:「臣請陛下召諸王入長樂宮,言稱有大事商討,待其入宮內,可盡誅之!」
「可幾王武道修為不弱啊!」
聞聲,劉玄有些意動,但隨即,卻是面露遲疑之色。
「陛下勿憂,莫不是忘記了,當年孝武皇帝使巫術士設禁法大陣於宮內,這等武道修為高深者,固然強橫,可又如何同此陣抗衡!」
「這可是當年驃騎將軍和衛將軍都做不到的事啊!」
「你說的很有道理啊!」
聽了這話,劉玄當即露出獰笑,說道:「既然這樣,你立刻去喚來他們入宮,等人到齊了,發動大陣,我要這些叛逆全部都去死!」
「是!」
聞聲,這人看著劉玄恐怖的面色,心下不由得一陣後悔。
數日之後,長安爆發混戰的消息,傳到了吳宣軍前。
「真是有意思,我這個大敵當前,更始諸將不思攜手,反而內鬥了起來……」
接過書信,吳宣有些玩味,看著下方跪坐的諸將,這些都是自己青燈分身這些年來教育的門人,如今,都可出任一方了。
「山長,偽帝暗殺諸將不成,如今和將帥在長安大戰,還請山長趁此良機攻入長安,還關中百姓一個太平!」
「此言有理!」
吳宣微微頷首,對山長的稱呼尤其滿意,似有幾分申公喜稱校長的味道在內。
不過,說來也是令他感慨,誰都沒有想到,關鍵時刻,隗囂竟是識破了更始帝劉玄的殺心,導致諸將走脫,然後和劉玄互相攻殺。
面對諸將的壓力,他被迫放棄長安,跑到新豐,又殺了陳牧、成丹兩人,夥同趙萌引新豐大軍反攻長安。
尤其是張卬、申屠建等人已經向著自己遞上降表,這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當即,吳宣便命令前軍精騎火速向長安進軍,而大軍押后,於五六天後,傳來消息,前軍已然攻破漢軍新豐大營。
目前主力已經兵臨長安城下,同時,斬殺了出城邀戰的漢軍討難將軍蘇茂。
「將軍,歸降的右輔都尉嚴本諫言,若以三王二恪待更始帝,則長安易手只在朝夕之間……不知……」
聞聲,吳宣冷笑道:「我知道此人什麼意思,但你可是我的門下,應該知道,我等以後建國,所為何事吧?」
「你們都知道,我時常告誡弟子,王侯將相與天下人等一般無二,然更始劉玄,雖非殘虐,但放縱害民,可是實情,我號安民大將軍,一直不易此號,就為得是以害民而誅一帝王,非如此,何以使海內震顫,何以讓天下人知我心意?」
若是正常帝統更易,以三王二恪那是順理成章,但自己一方卻是要效仿上古禪讓制,非如此,何以震懾天下,並使得未來獨夫民賊心驚膽戰呢?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要徹底否了帝統,在吳宣的眼中,此刻更始玄漢這條氣運大龍,隨著軍事的失敗,也顯化出了脆弱本相來,其中,被國師王菩薩暗下的那枚符文也在蠢蠢欲動。
但可惜的是,自己所建之國,制度與未來,絕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更不存在制度與之相合的可能,所以,這枚符文,根本就無法融合於自己一方。
但至於未來,帝統是否復立,那就不是吳宣可以考慮的了,天下無必然長久之國,這點神仙都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