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敢打阿深,找死!」
這場戰鬥並不輕鬆。
蒼絕和遠山已經收起了嬉笑之色,表情凝重。
這怪物的動作太快了。
快到...他們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它的身上才能堪堪躲開。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你再糾結,異寶就要被它吃了。」
遠山聞言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怪物的觸手緊緊的纏住竹籠,正在往寒潭裡縮。
該死的。
他重重的將破魔刀揮了出去,那怪物一個不防被他生生削掉了一根觸手。
「螻蟻之輩,爾敢傷吾!」
那怪物勃然大怒,用其他的觸手接住竹籠,一股子漆黑的氣體朝著遠山的面上噴洒過來。
也正因為如此,蒼絕認出了這怪物到底是什麼!
「鬼章王!」
一隻上古便存在的魔獸,后被四大神獸合力打退,從此便在大陸上消失匿跡。
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
就連古書上都曾有言,鬼章一族滅絕。
沒想他竟然是躲到了此處!
「沒想,在這世間竟還能有人識得吾。」
隨著話音響起,一隻巨大的頭顱從寒潭之中緩緩升起。
遠山瞧見,險些吐出來。
他見過章魚一族的妖獸,幻化成人形同正常人類無異,一個個雖不能說英俊非凡,到也能看的順眼。
這鬼章王人面獸身,眼距極寬,皮膚黝黑,脖子以下皆是粘膩的觸手。
「他就是鬼章王?忒丑。」
遠山也曾在無聊的時候翻閱過古書,古書記載的鬼章王本體霸氣無比,人形時更是翩翩公子。
這怎麼...
「他變異了?」
無論何時何地,遠山這張嘴倒是尖酸刻薄的可怕。
蒼絕瞥了他一眼,眼中帶著警告。
在這時還撐口頭之風,這隻狐妖怕是不想活了。
這隻章魚當初可是被四神獸合力驅趕的,他蒼絕為人雖自傲,但還不至於能將自己同四神獸相提並論。
鬼章王聽到了遠山的言論大怒,直接將遠山扇到了遠處的山頭上。
隨即回頭看向蒼絕,察覺到他的一身魔氣,便說道。
「吾觀你一身魔氣,正道之人虛偽至極,爾不應同他們一路。」
「本尊本就不是同他們一路之人。」
「爾離開吧。」
鬼章王本就是邪祟,對蒼絕這樣的同路中人沒有太大的殺意。
而且他萬年前受的重傷,此時還沒得以恢復。
若這兩人輪番上陣,時間久了,他怕是會吃不消。
現如今,他急切的想回去笑話了這白撿的異寶。
他有預感,服用之後,他萬年前的傷會係數恢復。
屆時,他要讓整個蒼梧大陸的生靈泯滅,以報當年四大神獸傷他之仇。
「將東西還給本尊,本尊自會離開。」
鬼章王聲音犀利,「爾莫要得寸進尺,饒爾一命以算吾仁慈。」
蒼絕向來都是個油鹽不進的,除了青闌,誰都無法強迫他做任何事。
如今青闌恢復的機會近在眼前,他又怎麼可能退。
「那便戰。」
「蒼絕那個礙事的,給本尊讓開!」
遠山迎風而來,手中破魔刀放大幾倍,如旋風一般朝著鬼章王的透露削來。
娘的,敢扇飛老子,老子把你這醜陋的腦瓜子卸下來碾碎,當小花的肥料!
——
陸隨深抱著塵曇趕回藏身之地的路上,青闌無數次想回頭找蒼絕,都被宣櫟攔住。
這已經是反反覆復好幾次了,宣櫟對陸隨深吐槽:「師叔祖,他若願意回去送死便讓他回去送死好了,咱們攔著他幹什麼?」
蠢貨。
陸隨深瞪了他一眼,宣櫟縮了縮脖子,沒再說了。
為什麼要帶著青闌,他閑得慌才會保護蒼絕的人,保護他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過就是要挾蒼絕,以免戰勝那怪物之後蒼絕再起什麼動作。
他不是寶貝這個人嗎?
他的寶貝在自己的手上,他倒是要看看蒼絕能掀起什麼樣的水花。
忽然,半空中響起一陣巨響。
陸隨深抬頭一看,眼露驚愕。
宣櫟更是長大了嘴巴。
「那是什麼怪物!」
人頭獸身,醜陋無比。
青闌的臉色異常難看,顯然認出了是什麼。
「鬼章王。」
陸隨深看向他,「什麼鬼章王?」
「上古魔獸,曾被四大神獸合力消滅,本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竟棲息在此處。」
阿絕危險了。
青闌再也無法安心,準備回去找蒼絕的時候,又被宣櫟阻攔。
他面色冷凝的回頭警告陸隨深:「四大神獸堪堪驅逐的魔獸,你以為憑藉著他們二人之力,能將它弄死嗎?鬼章王明顯是被那異寶吸引,若是他們敗了憑你我之力,也難以再奪回異寶!那異寶充斥生機,鬼章王隱匿這麼多年定是身受重傷未曾恢復,若他得了異寶,便不再是魔族和斬魔宗之間的事情了,這關乎著整個大陸的安危!孰輕孰重,陸隨深你給本君想清楚!」
雖然他選擇了蒼絕,雖然他已經不再是虛竹谷的青竹仙君。
但關乎大陸安危的事情,他真的無法坐視不理。
陸隨深的表情越發的凝重,沉思了片刻,他將懷中的塵曇遞給宣櫟,「你帶著其他弟子先行規避。」
「師叔祖!」宣櫟自是不想就這般躲在身後。
關乎大陸安危,身為斬魔宗的弟子自然要盡一份力。
「還請師叔祖讓弟子盡一份力。」宣櫟首先下跪請命,其他人緊隨其後,「還請師叔祖讓弟子等盡一份力。」
「如今不是要你們出力的時候。」
這些弟子無一不是人中龍鳳,是斬魔宗未來的棟樑。
陸隨深自然不會拿他們的生命開玩笑。
「你們現如今首要的任務便是保護師尊的安危。」
「可...」
「宣櫟聽命,即可帶著老祖規避安全之所,違者逐出宗門!」
這樣的後果太過嚴重,他們根本無法承擔。
宣櫟等人面面相視,縱然不甘也無法不從命。
等他們帶著塵曇走後,陸隨深同青闌一起原路返回。
再見到蒼絕和遠山時,他們早已身受重傷,沒了反手之地。
「阿絕!」青闌閃身出現在蒼絕的面前,帶他躲避開一次致命的攻擊。
陸隨深將遠山帶到不遠處,憂心詢問,「師叔,怎麼樣?」
遠山咳了一口血腥,「死不了,你怎回來了,將小花送走了嗎?」
「宣櫟已經將他護送到安全之所。」
「那便好。」他深吸了一口氣,緩解這體內的疼痛,「這怪物的觸手有再生的能力,這次...怕是難搞了。」
只要一想到小花的心臟還在那怪物的手中,遠山心中便一陣無力。
「師叔,你且在這好好休息。」
「你別衝動。」見陸隨深不知天高地厚的就要找那個怪物拚命,遠山急忙抓住他,沒想抻到了傷口,連咳了好幾聲,「現如今...現如今不是你逞能的時候。」
「我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
師尊的心臟握在別人的手中,隨時都有被他人吞噬的可能,陸隨深怎能不急。
「他的弱點是他的眼睛,我和蒼絕替你們掩護,你便和青闌找機會刺瞎他的雙眼。」
陸隨深看向青闌的方向,沒想青闌也在看他。
兩人沒有言語,但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顯然蒼絕也同青闌說了。
「那便這般。」
計劃的很好,可實行起來哪有那麼容易!
蒼絕和遠山再次被擊落,這一次,他們再無起身的能力。
眼見這愛人雙眸便的混沌,青闌怒從心起,卻被鬼章王的觸手越纏越緊。
鬼章王好似很喜歡青闌的味道,將他舉到鼻子附近聞了又聞。
「虛竹谷那些小竹子的味道,吾喜歡,爾的靈魂雖無這寶貝強大,倒也可用來滋補。」
說完,便張開巨口,要將青闌吞噬。
蒼絕觀此瞋目眥咧,「畜生,你敢!」
奈何他再掙扎,渾身筋骨盡斷,根本無法動彈。
絕望之際,他只能看向陸隨深,說出他活了近千年,第一句哀求。
「救救他。」
陸隨深已經是他最後一根稻草了。
「救他,我的命給你。」
誰稀罕要你的命。
我已經要過一次了。
陸隨深咬了咬牙,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朝著鬼章王的方向飛去了。
遠山看到這一幕瞪大了雙眼。
不是,陸隨深他沒長腦子是不是?
就他那破爛修為,隻身對抗鬼章王?
瘋了?
那是蒼絕的媳婦又不是你媳婦,你逞什麼英雄呢?
許是這一點連鬼章王都沒有想到,青闌快被他吞下肚的時候,還真被陸隨深給救走了。
蒼絕瞬間鬆了口氣。
遠山:...這也行?
到嘴邊的滋補之物就這麼飛了,鬼章王怒不可遏,所有的觸手紛紛朝著陸隨深的背後襲來。
「放我下去!」青闌沒有想到陸隨深會出手救他,現如今又因為自己陷入危機,突然就跟良心發現了一樣。
「閉嘴,你以為我想救你?」
要不是蒼絕的那個眼神....
要不是那個眼神同上一世的自己一模一樣。
那樣期盼著愛人可以的就的目光...
遠山不忍的閉上眼,以為陸隨深難逃一死的時候。
一陣花香浮現。
「敢打阿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