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懊悔與內疚是沒用的
飛月對芪歸揚唇一笑：「不錯，就是我。」
芪歸怔立在原地，飛月，居然能開啟變天令！
飛月的笑容漸漸變得冷淡：「芪歸，你可知錯？」
芪歸看著飛月忽然冷厲的眼神，心中猛然一陣刺痛，如同一把利劍劃過他的心，鮮血不斷湧出。
一切，終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飛月看他的眼神，是那樣冷淡。
飛月曾經與墨星關係最好，而他們，卻殺害了墨星，還封印了飛月，將她打落神界。
大家只以為飛月知道真相后，會返回神界向冰翊復仇。
但沒想到，飛月，是來審判他們所有人。
飛月，果然不是常人。
她的心裡，也沒有他……
芪歸落寞地低下臉，眼神開始空洞：「我們沒有明辨是非，聽信冰翊一面之詞，殺害了墨星，還重傷了你……」芪歸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這是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儘管，大家彼此曾言，無論誰入魔，也只想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中，但這次，他們卻殺錯了……
他居然親手送走了自己的好兄弟，他無法原諒自己！
他更是親手傷了自己心裡所痴戀的女人，更加罪不可恕！
而當他們漸漸察覺入魔的並非墨星，而是冰翊時，他更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懊悔與悔恨深深折磨著他，讓他在思念墨星與飛月的時日中，度日如年。
在自己的丹爐前，日夜枯坐。
心中的痛化作了毒藤，深深糾纏他，埋葬他，他不再與其他山海之子說話。
他開始閉門不見任何人，直到，靈姝師姐來找他，說要偷偷下界去看望飛月，讓他準備一顆神丹。
他變得激動，變得混亂，也變得無法面對飛月。
但只要飛月服下他的神丹，他也內心獲得片刻的安慰與安靜。
這次，還是冰翊讓他下來的。
冰翊知道飛月的計劃，知道玄朔對飛月別有用心，所以，他沒有懷疑飛月別有目的。
但當芪歸站在這裡，看到飛月那冰冷的眼神后。
他知道，飛月的目標從來不只是冰翊，而是，他們所有人。
正好，這給了他贖罪的機會。
死在飛月的手中，也是他最好的結局。
但在此之前，他要復活自己的好兄弟墨星！無論，用什麼方法！
飛月淡淡看他一眼，化作小小的精靈飛落芪歸的肩膀，坐下。
芪歸一怔，心口的痛，因為飛月坐上他的肩膀而一時消散。
「去瑤海中心。」飛月拉住了芪歸耳邊的髮辮，他的身上，永遠是讓她舒服的丹藥清香。
芪歸立時飛起，雙腳掠過瑤海，畫出一條藍色的線。
飛月側臉看芪歸，目光不再冰冷：「芪歸師兄，你和我的一個弟子很像。」
芪歸睫毛微垂，目光再次落寞：「我知道，靈姝師姐跟我說了，我很羨慕你的弟子……」
飛月笑：「羨慕什麼？你我相識也有千年，而我的弟子才剛剛跟隨我。」
芪歸一陣心痛，擰眉揪心。
是啊，他們與飛月相識千年，一同修鍊，一同升仙，一同成神，這樣的情誼，最終卻被他親手毀滅，他的心怎能不痛？
飛月眯眸，芪歸正在走上凜夜的老路，痛苦憋在心底，遲早入魔。
大家清修千年都未入魔，卻因為此劫，被痛苦紮根折磨，生出了魔念。
只能說，成神太早，經歷不夠，意志還不夠堅定。
當年的歸海閣是在培養神界與仙界的人才，當年神界缺人，故而他們升仙直接入了神界，為神界效力。
這之前，山海九子並未經歷太大的磨難。
和她這幾個崽崽比起來，真是幸福輕鬆太多。
但他們身上的力量，是紮實而強大的，遠遠高於她現在的崽崽們。
飛月盯視一會兒，落寞，歸芪的痛，來自於她，也來自於他自己。
他需要在她和墨星的身上獲得救贖。
當初冰翊說墨星入魔，結果是假的。
而現在，他們一個個的，卻都有了入魔的徵兆。
「停。」飛月見已經到了瑤海中心，拉了拉芪歸的髮辮。
芪歸停下身形，眼神依然空洞。
景雀告訴他，飛月已經恢復記憶，那一刻，他的大腦徹底空了。
不知道自己對著丹爐獃滯了許久，只知道回神的時候，丹爐里的神丹，都已經燒成了灰燼。
大家都去看了飛月，回來安慰他，飛月原諒了他們，大家準備好迎接飛月回來，一起誅殺冰翊。
但他，始終沒有勇氣去見飛月。
這次若非冰翊讓他來給飛月送神丹，他依然沒有勇氣站在飛月的面前。
冰翊大師兄也痴迷於飛月，所以對飛月想留在山海界做界王的話從來沒有懷疑。
在得知玄朔對飛月有非分之想，飛月想殺他時，還來囑咐大家給飛月幫助。
就像今日，冰翊知道飛月已殺玄朔特地來叫他給飛月送神丹恢復。
這樣也好，飛月尚未完全恢復，冰翊若是知道飛月恢復了記憶，或許又會做出傷害飛月的事來。
忽地，他感覺到飛月飛離了自己的肩膀，他一怔，心底又開始變得失落。
飛月飛至瑤海中心上方，伸手，手心神印再次浮現：「開。」
瑤海立時在他們身下消散，一個巨大的神陣浮現，看待了芪歸。
飛月又飛回芪歸的肩膀：「可以下去了。」
芪歸怔了怔，帶著驚訝進入法陣，當即天地翻轉，霞光充盈，上方是一個巨大的樹冠！
「創世之樹！」芪歸驚呆在了原地。
飛月撐開雙臂，創世的力量充盈了她的身體，她開始再次變大，身後長出一對布滿霞光的翅膀。
「跟我來。」飛月的聲音也變得空靈。
芪歸怔怔地跟在飛月的身後，這樣的飛月，他從未見過。
如同傳說中的精靈，翅膀輕動，散發著百花的香味。
飛月是怎麼知道這裡是創世之樹的？
創世神樹只存在於傳說中，甚至是神界的傳說中，從未有人真正見過，因為那是這個世界最隱秘的神物，是真神創世的根本。
但飛月卻知道，甚至，將他帶入了這個聖地，讓他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