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最後的吻
第五十九章最後的吻
望著流光中男子溫柔的面容,冷月娘一恍,紅唇微抿,目露複雜:「好,我答應你。」
「多謝,咳。」
陸行雲輕然一笑,掩嘴咳了咳,卻牽的肺部火辣辣地疼。見他臉色蒼白,冷月娘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腕,片刻后眉頭一蹙,鬆開他:「你有肺疾?」
「是,咳。」
寒風從門外吹來,凍得陸行雲打了個寒顫,咳得也更厲害了,頰上泛起一絲病態的嫣紅。
這樣的身體也敢當飼養蠱蟲的器皿,當真不要命了。
冷月娘冷冷覷了他一眼,從袖中取出一顆藥丸,遞給他。
「吃了它。」
陸行雲凝了凝,朝藥丸看了眼,坦然接過,並放入口中吃了。
陸行雲則一直坐在床畔,看著她熟睡的面容,冰涼的指尖拂過她的眉眼、鼻樑最後落在她的唇畔。
陸行雲連忙彎腰抱起姜知柳,可他腿上有傷,方才引毒又大受摧殘,身子一晃,差點沒立住。
陸行雲淺淡地笑了笑,縮回手肘,抱著懷裡沉睡的人兒往外行去,在阿緹的指引下住到最東邊的耳房。
「不怕我下毒?」冷月娘挑了挑眉。
「無妨。」
阿緹一驚,忙扶住他:「小心。」
他閉目,越湊越近,就在那唇畔近在毫釐之時,他卻滯住了,雙拳一攥,最後將唇貼在她的額頭上。
陸行雲揚唇,眉目淡若輕風:「你若想要我死,大可看著我毒發。」她方才說過,她給他下過毒。
「阿緹,帶他們是偏房。」
冷月娘翻了個白眼,端起身子,語聲清淡:「我只是不想看著我的器皿死罷了。說罷頭也不回地朝內室行去。
阿緹點點頭:「是。」
許是冷月娘給姜知柳用了葯,她這一睡便是整整一宿,安然的如同嬰兒。
這一吻幽深綿長,帶著深深的眷戀與憐惜。
五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接近她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朝那柔軟的唇畔湊過去,溫熱的鼻息噴薄在他面上,帶著股若有若無的幽香,不同於任何脂粉的香氣,那時她獨有的氣息。
他的心房像是被一隻手揪住了,沒來由生出一股巨大的貪戀,他好想好想永遠停留在此刻。
柔軟溫熱的觸感令他感到心悸,他像是陷入了汪洋的湖泊,身不由己,只能在湖底越陷越深,燭光下的瞳孔似幽靜的碧石,將她的影子越刻越清晰。
燭光輕曳,將二人的身影深深映在牆上,久久的。
姜知柳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場美妙的夢境,她像是回到了幼時,父母俱在的時候,每日和哥哥嬉鬧,又像是夢到了燁兒,他提著一串風鈴,在院子里奔跑,笑聲似銀鈴般飄蕩。
最後,她抱起燁兒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柳兒。」
她回眸時,見金燦燦的桂花樹下,陸行雲立在那裡,身後玫瑰滿地,瀲灧如火,他一襲青衣,長身玉立,清雋的面容含著清淺的笑容,似山間的清風迎面拂來。
望著眼前的男子,她眸光一恍,心底掠過一絲異樣,彷彿那股風打著旋在吹到她心間,撩得那根顫了一下。
她上下嘴唇一碰,剛想說點什麼,眼前大霧瀰漫,忽然將男子唾沫。
她瞳孔一緊,下意識跑過去,可四周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剎那間,她心頭翻起一絲寒涼,攥著拳頭大喊:「陸行雲!」
忽然,她眼皮一睜,眼前射來一縷明亮的光滿,她本能地用手遮擋,這才看清自己躺在一間素雅的竹屋裡,屋內陳設簡潔素凈,窗外寒風吹得樹枝嘩嘩作響,襯的屋內格外靜謐。
她怔了怔,腦海里閃過昨晚發生的一切。
「若我要你的命呢?」
「可以。」
清冽堅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腦中一個激靈,唰地坐起來,連衣服和鞋都顧不得穿就往外跑,剛打開門,就看到昨晚那個圓臉丫鬟。
她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姑娘,他呢?」
阿緹一滯,下意識瞥了眼外邊,才道:「他已經走了。」
「走了?」姜知柳一愣。
阿緹解釋:「我家姑娘讓你夫君到外面,給她找一件珍貴的藥物,他天不亮就走了。」
「可是冷姑娘不是說……要他的命嗎?」
阿緹掩嘴笑了笑:「我家姑娘那時考驗他呢,她可從不輕易救人的。」
「真的?」姜知柳半信半疑。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作甚。」
「那就好。」姜知柳鬆了口氣,頓了頓,抿著唇道:「還有我們已經分了,他.不是我夫君了。」
阿緹笑了笑,慨然道:「可他心裡依舊當你是妻子。」
姜知柳面上一僵,喉嚨像被堵住了似的,張了張口,卻沒發出半點聲息。
「好,我家姑娘已替你解完毒,待會兒我再給你裝點葯帶著,你就離開吧,我家姑娘不喜外人在此停留太久。」
「多謝。」
姜知柳朝她福了福,面上露出一絲感激,爾後朝四下環視了一圈,見不遠處似有什麼一閃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