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事了

第四章 出事了

時光一如往常,柳清還是每日修修剪剪,自己的修為,也已經能做到「踏水而行,彈指洞穿巨樹」,正是地仙鏡。而自從上次黎青回來,到今日已有一月有餘,也沒聽說有再出去的打算。這日,正在草坪上冥想的柳清,聽到秦叔喊自己,原來是家中紅酒瓶攢的太多,該拉去處理了。這每月一次的任務,現在都是柳清在做,只不過出門之前,柳清眼皮不停的跳動,手指捻動,為自己所認識的所有人卜了一卦,忽的響起江市的嫦曦,喃喃道:「要找機會回去一趟,解決她的法則之力問題」。當算到秦叔時,柳清中指僵硬不止,竟是道行不夠,難以繼續。搖搖頭,看來,要快速提升修為了。

幾個小時后,柳清開車返回,卻是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柳清心中大感不妙,快步朝別墅走去,推開門的一瞬,柳清彷彿五雷轟頂,只見別墅大廳內,站著十幾個黑衣大漢,個個面帶煞色,秦叔倒在血泊當中,早已沒了呼吸,而黎青,坐在椅子上,左手,被斬斷掉落在地,傷口處還在不停滴血,面色蒼白。聽到聲音,黎青艱難抬頭,嘴裡想要說什麼,卻無力說出,輕輕搖頭。望著還在一步一步朝別墅內走來的柳清,黎青耗盡最後一絲力量,撕聲道:「跑..」說完,便昏死過去。而一眾黑衣大漢,看著一步步走來的柳清,個個面帶戲謔之色。柳清先是走到秦叔身邊,低頭查看,眉頭緊皺、「還是來晚一步」,隨後一揮手,將這個待自己如親子的老人屍身護在一道罡氣之內。又起身走到黎青身邊,同樣打出一道罡氣,護住其心脈。然後緩緩轉頭,看著十幾位黑衣大漢,同樣一揮手,面前的數位大漢竟憑空消失不見。突然,柳清口吐鮮血,先前,為了懲罰這些大漢,柳清強行提升自己的修為至天仙境,將這些人處以雷刑。現在,受到反噬,柳清頓時感覺力竭,也是昏死過去。兩日後,柳清緩緩醒來,面前的一切,還是昏死過去之前的模樣,黎青和秦叔都在罡氣之內。柳清先是走到黎青身邊,撿起落在地上的斷臂,面露難色,反噬的後果太過嚴重,自己現在最多是靈海境,斷臂重生之術,還是無法施展。想了想,還是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暫時將斷臂接上,用自己的靈力纏繞傷口保證生機,日後修為至天仙境,再施展斷臂重生之術,當下辦法的缺點,就是會留下難看的接痕,且為了保證生機,傷口處會有劇痛伴隨。

接好斷臂,柳清回到秦叔身邊,抱起秦叔的屍身,走到別墅後山,將其埋葬。看著面前凸起的墳包,柳清撿起身邊的一塊石板,咬破手指在石板上寫下「英雄秦項之墓」。在墓前躬身行禮道:「秦叔,這對你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我會找到你心心挂念的女子,她叫徐纖纖對吧,常在你夢中聽你吶喊。」說著,柳清眼眶微紅,再次行禮后,轉身離去。

回到別墅,柳清抱起黎青,走向二樓,那個秦叔生前囑咐不可上去的地方,到了,才看到這裡,走廊上到處都是畫像,一個面色威嚴的男子,出現在次數最多,而圖中,還有一個小女孩,正是懷中的黎青幼年時期。想來,圖中的男子,便是黎青的丈夫罷。搖搖頭,柳清抱著黎青進入二樓唯一的一間房中,找到浴室,褪去黎青的衣衫,露出一具潔白的玉體。柳清心中並未多想,打開水龍頭,清洗黎青身上的血漬,等洗乾淨了,柳清開始面露難色,這脫衣服簡單,可是,給一個昏迷的人穿衣服,該如何進行。想了想,最終還是否定了穿衣的想法,將黎青抱回床上,蓋好被子,便轉身離去。

站在二樓的天台上,柳清心中突然有了各種想法,自己從前,好像從不關心他人,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心中竟然也開始有了牽挂,有了凡人也有的各種煩惱,比如現在,自己修為倒退,很多想做的事做不了。:「這座星球,這個國家,也有各類神仙傳說,而最為神秘的,就是昆虛山,看來,自己該去哪裡一趟,看看能否找到修復道基的辦法。」那日,柳清強行提升修為至天仙境,可是自己地仙鏡的靈脈,根本無法承載天仙境的靈力,導致多處靈脈破裂,現在柳清修道,納入體內的靈力,多數在靈脈破裂處泄露,修為根本無法前進半步。

幾日後,黎青悠悠醒來,身體還是很虛弱,那日發生的一幕幕湧入腦海,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感受這熟悉的床褥。忽的,一陣劇痛在左臂傳來,黎青不敢置信的動動雙手,發現自己雙手竟然都有知覺,心中又驚又喜,揭開被子,看著自己的雙手,都在,不過左手臂上,卻有一圈猙獰的疤痕。再然後,黎青看到了自己的腹部,自己竟然一絲不掛躺在床上,隨後,如一盆冷水澆便全身,讓她打了一個冷顫,面色也變得蒼白,「自己堅持十幾年,大仇未報,卻被那些仇人奪去清白,」。想著,面帶絕望看向桌上的水果刀,此刻黎青,竟生出了輕生的想法。轉念一想「死,也要拉上你們這些畜牲」。起身找來一套乾淨的衣服,順便打開衣櫃內的暗格,裡面有一個遙控器,還有幾顆噴有骷髏頭的手雷。

準備好一切,黎青朝門外走去,先是從走廊到天台,看看仇人人員安排,不過整個天台,空無一人,向下望去,只有一個熟悉的身體,拿著大剪刀,在一株綠植上修修剪剪,正是柳清。頓時,一股驚喜湧上心頭,轉身回房收拾好一切,向一樓走去。聽到聲響的柳清,也回到別墅內,看著面色微白,還很虛弱的黎青。開口道:「你醒了,」。黎青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柳清。柳清不明所以,輕聲道:「秦叔走了,我將他埋葬在後山」。說完,也不再理會黎青,身形落寞的朝外走去。而黎青聞言,也是身子一怔,面露痛苦之色。

後山,秦項墓前,一身黑衣的黎青,胸前帶著一束百花,站立許久后開口道:「老秦,我們相識近十年,你的事,我知道,可是我無能為力,我連一個小小的幫派都搞不定,我是不是很廢」,說著,也是留下兩行清淚。又開口道:「這十年來,我在外過的心驚膽戰,每日遊走於刀尖之上,而這座別墅,是唯一令我安心的地方,每當我滿身疲憊回家,你總是準備一桌美食等我,給我如同女兒一般的關懷,看到我,你或許想到了你早夭的女兒,而我又何嘗不是,看到你,同樣想到我的父親」。說著,黎青雙手緊握,似是在壓抑著什麼,這個黑虎幫的幫主,外人眼中的女殺神,此刻,只是一個失去親人的小女孩。

幾日後,柳清正在廚房做飯,聽到身後的聲響,是幾日不曾下樓的黎青,今日的黎青,同樣一襲黑裙,看面色,還是帶著些許蒼白。看著桌上幾樣熟悉的菜品,似是想到故人,黎青面色痛楚。見狀,柳清開口道:「這些菜是秦叔教我做的,他還留給我一本書,是他這些年來所有做菜的心得,他說過,纖纖最喜歡他做的飯,他也說過,你也喜歡他做的菜」。黎青不語,只是埋頭吃飯。接下來幾日,柳清每日都會做幾樣不同的菜品,而黎青,也是每日下來吃上幾口。幾日下來,黎青恢復的很好,也漸漸走出了離別的傷心當中,兩人相處倒是顯得很和諧。

這一日,柳清照常與黎青一起吃飯,看黎青的氣色,已然無恙。黎青突然將筷子重重一拍,然後盯著柳清,柳清被盯的很不自在。這些日子,黎青心頭疑點重重。比如那天是如何活下來的?那些仇家呢?自己的胳膊是怎麼接上的?當然,比較重要的一點是自己的衣服。柳清面帶疑惑道:「有什麼事嗎?」。而黎青輕哼一聲,面色微紅開口道:「我的衣服」,。聞言,柳清一怔,自己又沒做什麼。便開口道:「衣服是我給你脫掉的,你滿身是血,只能清洗,當然,我什麼都沒做。」,黎青聞言心中一松,又彷彿帶有些許失落。28年來,自己身體第一次被一個小自己近一輪的男子看了遍。當然,有些柳清也沒說,當日,柳清找到了衣服,將黎青的身子翻來翻去好幾遍沒有穿上,期間,或多或少會碰到些地方。黎青又開口道:「那些人呢」。柳清不好解釋,只得隨意開口道:「都死了」。黎青聞言卻是身體大震,那些人正是黑虎幫十八先鋒,他們暗中害死了自己一家,這些自己做夢都要手刃的仇人,竟然都死了,這個認識不到半年的年輕人,竟是幫自己報了血海深仇。想著想著,黎青忽的大笑不止,起身搖搖晃晃,神似癲狂地向樓上走去。

第二天,黎青照常來樓下吃飯,柳清望著面前的雍容女子,眉間的愁容散去,面色若有若無帶有淺笑,像是重生過一般。這個女子,舉手投足間,都帶給人溫暖的感覺。黎青拿起酒瓶,給自己倒滿,又給柳清添滿。輕聲道:「謝謝」,說完便一飲而盡,時光飛逝,桌上多了幾個空酒瓶,而黎青,也有紅暈浮上臉頰,雙眸帶著淡淡水霧,像是一顆熟透了的蜜桃,稍稍褪去一點皮,便有香甜的果汁溢出。望著柳清,帶著些許醉意的聲音響起:「走廊的照片你看到了吧,那個男人,不是我的丈夫,而是我的父親。他們所謂的幫派,所謂的江湖,竟流傳著可笑的規矩,什麼朋友之妻不可欺,為了保護我,我的父親,給了我這樣一個身份」。說著,似是酒勁上來,黎青用力晃晃腦袋。又開口道:「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事嗎,喜歡泡紅酒浴,知道我怎麼活下來的嗎,我母親,兄長等一家上百口人,都被那些十八先鋒殺害,當時,血流的到處都是,最後竟匯聚成一個血池,而我的母親,將我藏在那池血水當中,才躲過一劫,每日紅酒浴,我就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仇恨,現在,你告訴我哪些十八先鋒都死了,雖不是手刃仇人,我心中也是歡喜。這些年執掌幫派以來,我也暗中培養了很多勢力,也製造了很多意外事故,只是那十八個人,依然每日快活。每每想到死去的親人,我都痛苦不堪,」。沉吟片刻,黎青開口問道:「對於你們男人而言,權利真的很重要嗎,我的父親,為了那句可笑的大哥,賠上了整個家族」。柳清不知道如何回答,對他而言,權利什麼的無所謂,待修道大成,這俗世的權利,不過是吹口氣便消散的東西。回答道:「對我而言,無用」。黎青聞言開口反駁:「整日有人在你面前低頭哈腰拍你馬屁,時常有人拿珍貴之物贈予你,時常有人送去美人,而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動動嘴皮,便可以享受這常人幾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柳清神色不變道:「我想要的一切,我會自己爭取,別人送我的,不見得是我想要的,而我不想要的東西,便同那廁所里的廢紙,我喜歡清凈,也不需要別人的恭維」。「好一個不想要的,等同廁所里的廢紙,你倒是看的透徹,」黎青大笑回答道。然後又猛喝一口,此刻,顯然已經大醉,語言都變得不再利索。咕囔道:「近日,我看你時常望著山下出神,你是不是要離開了,不要走,老秦走了,你再離開,這裡便只剩我一人了,那十八人怎麼死的,你過去如何,我都不會問你,你別…」話還未說完,人卻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柳清輕嘆一聲,起身抱起黎青,向二樓走去,安置好黎青,看著緩緩睡去,還蜷縮身體,雙臂抱著自己雙膝的女子,這樣的睡姿,顯然是沒有安全感所致。找了一塊濕毛巾,輕輕擦拭黎青的面部,原本潔白無瑕的臉頰,此刻帶著淡淡紅暈,像是那炎炎夏日,看到一粒熟透的葡萄,想要湊上前去,吸入口中。甩開雜念,蓋好被子,向外走去,到門口時,想到什麼,又找來一杯清水放在柳清床頭后才離去。

而半夜,黎青醒來,只感覺頭痛欲裂,口乾舌燥,轉頭看著床頭的清水,一飲而盡,心中一股暖意流過。

離開后的柳清,並未回屋睡覺,而是在別墅周邊來回走動,這裡挖挖,那裡埋埋。柳清在別墅周邊布置了一個簡單的法陣,又以黎青一根髮絲作為陣眼,用體內僅存的一點靈力催動大陣,從今往後,除了黎青和自己,無人可以進入別墅。完工後,柳清思緒萬千,「當下,該是儘快恢復修為,要解救秦叔的愛人,還要解除嫦曦的法則酷刑」。

第二天,黎青瑤瑤頭起身,看見了留在床頭的一頁紙:「我該離開了,我知道你的手機號碼。等我買到手機,我會聯繫你,如果沒有其他事,不要離開別墅,只要你在別墅內,沒人可以傷害到你,等我回來的時候,你手臂上的傷疤,我也能一同給你祛除,柳清」。看著看著,一行清淚滑落,打濕了手中的留言紙張。黎青起身到了天台,院子里,再沒有那個拿大剪刀修修剪剪的身影,再回到一樓,廚房裡,也聽不到菜板的響聲,頓時,一股失落與悲傷湧上心頭,隨後緩緩蹲下身軀,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膝,低聲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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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修仙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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