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決定與對決
在名為低調的魔法下，江明順利抱著創法之書回到了教室，誰也沒對他多看一眼。
剛在座位上坐好，上課鈴聲便匆匆響起。
一切如常。
在所有人的視線之外，江明心滿意足地微笑著。一直以來的面無表情是因為沒有必要，而現實的世界中也沒多少東西能讓他發自內心地笑出來。但現在不一樣了，此刻的他心情愉快的無以復加。
因為有了魔法，世界如此美好。
比如現在，江明可以趴在課桌上盡情睡覺而不會有誰來打擾——原先還得遮遮掩掩的，現在這些功夫都可以省了。
不過以他目前這種亢奮jīng神的狀態，恐怕吃了安眠藥也睡不著。之所以沒在書中世界待個夠再出來，是因為他習慣把最好的留在最後，先完成其它事才能心無旁騖地沉浸於此。
於是，江明像往常一樣安靜地坐在教室一隅，在老師抑揚頓挫的講課聲中開始了rì常YY，不過重心已完全轉到了眼前。一邊在腦子裡構建種種設想，一遍翻來覆去查看著書的外殼，每一處都乾淨的不像是曾掉在地上，但他還是用書包里取出珍藏的面巾紙，小心翼翼地整個擦拭了兩遍。
擦完書的紙巾仍是潔白無垢嶄新如昔，於是江明仔細地將其疊好，放在口袋裡備用。作為一個從小具備節約與環保意識的人，他從不隨地扔垃圾，能夠回收利用的也不會浪費。而作為一個注重細節到近乎偏執的人，他在對摺紙張類的東西時總會確保兩邊完全重疊，誤差不超過肉眼所能分辨的程度。
儘管已獲得了凌駕於一切現實的超然之力，江明的習慣卻和原先沒多少區別，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
看多了獲得奇遇心態大變然後在得意忘形中被打臉的故事，向來謹慎的他自然不會那麼傻，而是堅定不移地走低調路線，把一切隱患掐滅在萌芽狀態……不，就算沒發芽也要掘地三尺，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這方面，夜神月就是個典型的反面教材。
雖然創法之書比**牛逼了不止一個檔次，雖然不知道今後是否會發生什麼，江明可不想有一天被人查到他頭上。儘管他自認為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但未來總是令人難料……等等，可以創個預言類的魔法，然後去買彩票！
想到這裡，江明迅速YY了中獎幾百萬然後過上奢華的生活：
首先，買一台最高端的電腦，把各種高配置遊戲特效全開也完全沒問題的那種。
然後，把所有想玩的正版遊戲全買一遍……不，買兩份，一份拿來玩，一份收藏，甚至可以再多買點就當支持國產。
然後，各種網文的VIP章節也可以充錢看正版了，順便給喜歡的作者每天打賞一百遍啊一百遍！
然後……
作為一個純粹的窮逼，高富帥這三個字和江明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但他更加不具備叼絲傾向，所以逆襲白富美之類令大眾喜聞樂見的情節從不會出現在這腦內劇場中。
總之，內心得到滿足的江明很快YY完畢，然後把這段思緒拋到一邊，並不打算付諸行動。
想法是好的，但要真變成現實，恐怕就不那麼美好了。要知道一夜暴富絕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就算再怎麼低調也是沒用的。況且很多時候只是因為得不到才會念念不忘，一旦到手就，再也沒有那種渴求的感覺了。
距離產生美，江明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但他同樣相信，魔法永遠是他心中最美好的事物，無論如何。
……
像虔誠的信徒在進行某種儀式一般，看似漫長的準備工作終於結束后，江明端正地坐好，一手覆在黑sè的封面上，緩緩掀起——
比任何魔法書都要的創法之書靜靜放置在課桌上，就像一本普通的書那樣被翻開了。
封里是和封面同樣的大片漆黑，但書寫了好幾行細小的文字：
[江明]
[稱號：創法者]
[許可權：一級]
[jīng神力：4/6（二級）]
[法則：1]
[法術：1]
除了姓名就只有簡簡單單的幾項數據，而和他自身能力相關的就只有jīng神力了，不像以往玩RPG時那樣會顯示各項屬xìng。
如果把這看成是一場遊戲，顯然體質敏捷等都是無關緊要的。
但，這不只是遊戲。
若是有生命力這一項，江明不知道自己的數值會是多少，但顯然不像遊戲中那樣可以滿血滿狀態原地復活，甚至一不小心都有可能因意外事故而徹底完蛋——萬一真的這麼倒霉，他絕對會死不瞑目啊啊啊！
那麼，當前首要目標就是確保人身安全。
護體神盾？
不死之身？
無限重生？
江明很快想到了種種二次元作品中的能力，但一個個都很容易被人發現，不符合低調的宗旨。
低調……
想起這個魔法的原理，他確定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不過正因為太好了，一旦使用，恐怕就會有種徹底無敵再也沒挑戰xìng了的空虛感。於是江明開始修改，加了些限制后又反覆斟酌，總算得出了比較滿意的結果。
參照之前的流程，江明很快把相關要素構思完畢。但他不急著創建這一魔法，而是繼續查看眼前的書，瞟過法則便翻到了下一頁。
和封里一樣，分行列出了法術的相關信息，可除了原有設定還多出了一項：
法術消耗：jīng神力1點
正如江明所預料的。在書中世界時jīng神力還有5點，和剛剛看到的數據有所偏差，那麼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是什麼？
創建法則。
創建法術。
回歸現實。
使用法術……
原本還在想前兩件事會不會消耗jīng神力，現在看來沒這方面的限制，問題只在於使用。
如果當時選擇的不是一小時，是不是時間越久消耗越大？還是無論多久都一樣？jīng神力1點究竟是什麼概念？消耗的部分要怎麼回復？能力值上限又該怎麼突破？
江明持續思考著，根據已知信息可以推導出一些，但更多的未知還是需要諮詢。
雖然自行推理比較有成就感，但這種關鍵時候就不能鬧著玩了，需要儘可能快的挖出創法之書中隱藏的秘密——
集中jīng神，江明開始回想著書中世界的一切。
很快，場景轉換。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進入的方法很簡單。而觸動懸浮於這個空間的書之核心后，毫無意外地看見jīng神力數值又減少了一點。
微微一笑，江明朝著空氣開口了：
「小書，我回來了。」
安靜的世界中沒有任何回應。因為這既不是提問也沒有涉及相關功能，書之意識從不會說多餘的話。
已經很明白這一點的江明持續微笑著，然後自顧自地發表著意見：
「這種時候要說，知道嗎？」
≮語言交流系統更新。在使用者到來時表示歡迎，完畢。≯
「嗯，那麼重來一次。」
江明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重複著先前的話語。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接連提高的音量與一成不變的回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又一次咆哮完畢的江明照例感到心情暢快，恢復成毫不掩飾的中二模式。
「啊，早就想這樣說試試了。」
沒有任何回應，但他並不覺得自己被無視了，而是興緻勃勃地繼續著話語。
「吶，小書，我很高興哦。」
沉浸於某種心情中，江明似乎又有了瘋狂的傾向。因為只有在這裡，在這無人知曉的世界中，他才能夠解除束縛，盡情展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有生以來，你是第一個會對我說的人……呃，人類這個詞好像不太適合。」
關注的重點一再轉移，江明又想到了新的問題。
「說起來，你算是什麼種族呢？」
≮許可權不足，不予回答。≯
「真是嚴格呢……」江明顯出有些苦惱的樣子，接著煥然一笑，「不過越是神秘，我就越是感興趣。」
沒有任何回應。
「吶，小書，我想更加了解關於你的事。」
骨子裡的瘋狂達到一定程度時，江明自然而然地轉換了聲線，用只能用溫柔來形容的聲音說著如同告白的話語。
「所以，來聊天吧。」
江明仰望著到難以用文字來描述的天空，溫和一笑。
「我是很有耐心的。所以，在得到滿意的結果前絕不會放棄——回答我的問題吧！」
就這樣，漫長的提問開始了。
所有他能想到的統統問了個遍，有的甚至變換著方式多次提問，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來進行試探。如果對方換chéngrén類的話，恐怕整個地球上也沒有誰能夠堅持回答下去。
但這只是程序化的意識，不會因人類的思維或情感而影響職能。
而正因為其程序化，江明才會更加堅持不懈地展開語言攻勢，因為他相信——
只要是程序，就一定會有漏洞！
沒錯。
其實這就是一場人腦與人工智慧的對決，本質上。
除非一方放棄，否則永遠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