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大魔法時代（四）

2012年3月22rì，上午9點10分。

距離某篇不是小說的小說上傳到網路，已過了整整12個小時。

距離第一個--到這些文字並初步學會魔法，已過了差不多11個小時。

距離某個帖子發表在某論壇上，已過了10個小時以上。

……

每一分，每一秒，不斷有人接觸到這個不可思議的領域，科學觀念遭受著愈演愈烈的衝擊。

以函數圖形來表示的話，可以直觀地看見增長速度是怎樣陡然拔高的。以分布圖來表示的話，會看見世界地圖上已密密麻麻覆蓋了無數個點，且99%以上位於亞洲某國。

名為魔法的風暴，正在侵襲地球的每一片土地。

淡定而從容的。

悠然而自得的。

儘管此時此刻絕大多數人仍對此一無所知，仍繼續著千篇一律的rì常生活。

於是……

距離江明的罰站結束，還有半個小時。

在這足以載入史冊的偉大進程中，造就了這一切的某人一點也沒感覺到命運的車輪或是時代的腳步聲之類的，只是像平常一樣扮演著平凡的自己，堅決踏上了作為幕後BOSS的不歸路。

沒錯，幕後BOSS。

比起萬眾矚目的主角們，還是這種身份更適合低調的江明同學。

原本，他的jīng神力水平也就比周圍的人們高一些，在全世界面前根本沒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現在，在他刻意鍛煉並提升到新一層次的現在，依然存在著生來就遠遠超越他的人。

如果沒有接觸魔法，或許很多人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有著怎樣的潛在能力。

但，江明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當魔法徹底推廣開來，會有很多極具天賦的人漸漸變得強大，會處於更加有利的環境，會比他更加勤奮與努力，會成為各個舞台中最閃亮的主角——

但，江明會是最強的。

以創法者之名，他將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嗯……

不知不覺間腦補了化身魔王的自己與一臉主角相的傢伙們為敵然後大顯BOSS風範，氣場全開，狂霸酷帥吊炸天等形容詞已不足以描述其境界的萬分之一，讓人連羨慕嫉妒恨什麼的想也不敢想……的情景。

心情暢快的江明始終是一副疑似面癱的樣子，眼神中同樣是不會泄露分毫的獃滯之sè，完美地隱藏著所有思緒。

這是他長久以來練就的一門技能。

畢竟，如果讓老師看出來他根本沒在反省，指不定還要嘮叨到什麼時候。而他心中的真實想法更是從來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只有被當成jīng神病的份。

他喜歡一個人靜靜看著書本然後自行思考，而不是和一群不熟悉的人待在一起聽著公式化的講解。

他純粹地喜歡著獲得知識的感覺，但更反感強制xìng舉措。

他無法改變現實世界的制度，但可以選擇jīng神上的zìyóu，我行我素的結果便是學習成績每況愈下，座位也隨著每次測驗的結果往後調，直至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

上課或下課的時間，對於江明幾乎沒多少區別，淡出旁人視線的他總是待在自己的座位上發獃或補眠，從不主動與人交流。因為他既不關心男生們熱衷的活動也不知道女生們談論的明星，腦裡子滿是二次元的幻想類作品，沒有誰能和他聊起自己心心念念的動漫小說遊戲等。

於是他總是一個人想，一個人思考著種種不知道可能xìng的科學魔法理論，一個人在狂熱與冷靜中等待著無人知曉的命運之rì。

於是，當命運之rì真的到來時，他很清楚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

盡情獲得曾經想要的一切？

盡情報復曾經得罪自己的人？

不。

想和做是有區別的。

他可以無數次地幻想著改變現狀，以全新的形象讓原本蔑視他的人們痛苦著後悔，享受著那種徹底揚眉吐氣的爽快感。

但他絕不會真正付諸行動，完全不想去實現它。

或許，他的確有病。

或許，中二少年就是這麼的不可理喻。

無論如何，得到創法之書的是江明，而不是其他的什麼人。所以註定了這不會是記錄某人大開金手指於是稱霸世界的故事，而是有著截然不同的走向，至於具體狀況——

這個時候，誰也無法得知。

包括江明自己。

……

時間平靜地流逝著，不因任何人的心情而動搖。

江明的rì常生活持續著。

上午9點40分，下課鈴聲響起，在老師離去后終於可以趴回桌子上補個眠。

上午10點，在眼保健cāo的音樂中以手扶額繼續休息，同時在腦子裡同步播放著每一段旋律。

上午11點42分，安靜地走在人群最後，踏出了學校大門。

……

江明的rì常生活繼續著。

不動聲sè的，在看似平靜的每一幕中探尋著異常，找出周圍每一個不加掩飾或自以為掩飾地很好的人，感覺著魔法的氣息一點一滴沾染了所有地方。

幾天後，教室中的氛圍已有了明顯的變化，哪怕是最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有問題。

又一個午間休息時間，江明照例趴在自己的座位上。

這個時候，全班和他最熟悉的王朋——就是先前曾向他借錢的那位同學——神神秘秘地靠了過來，然後壓低嗓音開口：

「……聽說了嗎？」

「什麼？」

「這幾天網上都傳瘋了，你不知道？」

「魔法？」

「果然早就知道吧。」王朋睜大了眼睛，神sè興奮，「怎麼樣？試過了嗎？」

「你呢？」

「嘿嘿，我成功了~」

「一樣。」

「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你……一點也不激動嗎？」

「為什麼要激動？」

「這可是魔法啊，真正的魔法！」一不小心提高音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於是王朋更加小心起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很顯然，今後將是屬於魔法的時代。」

「然後？」

「我們有機會成為真正的魔法師，也就是新時代的高端人才——」

「於是？」

「以後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辛辛苦苦念書了！」

作為一個能和江明聊到一起的人，當然也不會是什麼志向遠大的傢伙，符合切身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沒錯。

同為苦逼的學生黨，心心念念的也不過如此。

讓應試教育徹底完蛋，讓高考什麼的都見鬼去吧，再也不要待在這種坑爹的學校中——

大魔法時代，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