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執筆之手
心裡雖然這麼想,蔡雙儀還是在福老姆的攙扶下,站上了椅子。萬分小心地注意衣服別讓香點到,對著筆的投影位置,伸出右手抓了過去。一種奇特的感覺從心裡涌了上來,這一刻,整個世界似乎停頓了一下,一支筆彷彿憑空出現,又彷彿它一直在那裡。就等著這一刻,被這隻手從歲月的長河中,帶了出來。而附近又似乎響起一個女人「咦!」的一聲。
「還真是一支筆!」蔡雙儀站在塑料椅子上,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又好像才過了幾秒鐘,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這支筆大約25厘米長,有她大拇指粗,半透明狀,一邊白色一邊黑色,上面刻有很多符號,筆頭是空的,握筆部分微微凹進去一點,中間鑲有一顆灰色的石頭。看著這支筆,讓她覺得很有親切感。這讓她發覺,這兩天一直感覺在召喚自己的東西,似乎就是這支奇怪的筆。
正看著出神,邊上傳來福老姆的聲音:「先下來,別摔著了。」
蔡雙儀回過神來,借著福老姆對左手的攙扶,輕輕跳了下來。抬起右手把筆遞了過去,說:「福老姆,真有一支筆。這筆真好看。」
福老姆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這邊,說:「你看看能不能用想法控制它動起來?」
蔡雙儀正暗覺奇怪,但心念一動,這筆還真的在掌心動了起來,開心又驚奇地喊:「它真的會動,這是什麼魔術嗎?」
福老姆按住內心激動,說:「進我們家喝點飲料去,別老站在路邊。」說完領著蔡雙儀向旁邊的一棟兩層小樓走去。
一進大門,福老姆把門關上,讓蔡雙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很認真地說:「小雙儀,等你將來長大了,就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幸運,你現在試試把手鬆開,看看能不能讓筆停在空中,不掉下來。」
蔡雙儀心意一動,攤開掌心,把手收了回來,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筆竟然懸停在空中,而且隨的她的心意,居然可以自由飛行起來。這讓她感到很是新奇,並一臉驚奇地問福老姆:「這個魔術太牛了,您是怎麼做到的?」
福老姆並不作答,笑著說:「你再試試能不能把它收進手心裡,讓它藏進去。」
蔡雙儀把在空中隨著心意飛舞的筆控制到掌心,然後心中意念著,讓筆收進去,筆漸漸變小,有一小股彷彿水流的力量,向掌心輕輕擠去,筆也隨著變小,消失在掌心,而掌心皮膚紋理間,隱隱多了一個像筆的紋路,如果不細看,完全看不出來。而心中再意想一下,筆又重新出現。
做這些的時候,福老姆正從冰箱拿出來一瓶馬蹄爽,遞給蔡雙儀:「來,喝口飲料,休息一下。」
蔡雙儀接過飲料,道了聲謝。充滿好奇地問:「老姆,這個是什麼魔術呢?」
福老姆很是嚴肅地說:「這是你的機緣,也是筆的機緣,我們這一脈,自祖輩以來,背負看守老娘祭壇的任務,老娘心很好,住這附近的人,多年來,得她恩惠的人不計其數。這支筆是一件高於這個時代的科技產品,說是神物也不算過分,它曾經參加過很多場大戰,兩百年那場大戰中前受損嚴重,直到150年前,在鮀城珍寶閣修復完成後,由老娘將它放置在這個祭壇上,等待蔡氏族人將它重新激活。」
福老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蔡雙儀喝不喝茶,蔡雙儀揚了揚手上的馬蹄爽,說:「謝謝!就喝這個。」
蔡雙儀覺得信息量太大了,心中嘀咕:「什麼大戰?150年前?鮀城珍寶閣?這個又是什麼?回頭再好好問問。」
喝完茶,福老姆說:「很多事情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先別著急了解,你先學會使用這支筆,另外,這支筆,別人都看不到,包括我在內,你別和人說起這筆的事情,它背後牽扯太大,說出去,對於知道的人來說,反而不是好事。」
蔡雙儀有些愕然:「就是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也不行嗎?」
福老姆搖了搖頭:「暫時不行,至少你自己沒有完全操控好這支筆前,不能和家裡大人提起這事,因為有壞人也在關注這支筆,如果傳到壞人那邊,他們會來奪取的。所以當你沒有能力保護家裡人之前,誰也不能說。懂了嗎?」
蔡雙儀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我知道了,老姆放心。」
福老姆欣慰地笑了:「你也不用太擔心,如果你能操控好這支筆,等到一定程度,老娘會親自找你,給你考驗,如果到時候,你不想要這支筆,可以還給她。而且這筆不能受到傷害,所有傷害會作用到你自己身上,要注意保護好它。」
說完看了一眼時鐘,已是十一點多,便站起身,說:「咱們去找你爺爺吧,別讓他久等了。這幾天記得多操控這支筆,多多把意念集中在握筆處的寶石上。」
剛打開大門,就看到爺爺蔡安華正開著摩托車過來,蔡雙儀上了摩托車,雙方道了別,蔡安華看時間也不早,取消去玄天上帝廟的計劃,回家吃午飯去了。
福老姆剛回到房子里,手機便響了,原來是家裡的兒子打電話來叫吃飯。答應了一聲,掛了電話,一轉頭,看見一名頭戴黑色鴨舌帽,一身粉色連衣裙,身材修長,長相清秀,約么二十五六歲的女人,正坐她剛才泡茶的地方,正自己沏著茶,拿著一個新杯子,一邊倒茶一邊問:「這個小女孩覺得怎麼樣?」
福老姆恭敬地說:「娘娘,以我觀察,應用一句赤子之心來概括,心地淳樸,一張白紙,正是培養的好時候,家裡教育條件也好,引導得好,應該不會辱沒混元筆的名頭。而且100多年來,這也是混元筆第一次主動選人,應該不會選錯人。」
這位叫娘娘的女人,嘴角往上一勾,笑道:「難得你評價這麼高,吃飯去吧,我會好好觀察的。」說完一陣微風拂過,人便在原地消失了,正如她剛才出現那樣,無聲無息。如果不是剛才喝茶的杯子從一個變成兩個,讓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這是幻覺。
而福老姆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關上大門,往兒子家去了。
在蔡雙儀開心地在村裡遊玩的這個早上,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市裡的金平區潮汕路一個小區中,名為王靜的孕婦,剛剛掛了電話,丈夫林梓棟單位里的領導老嚴,對於研究所里被綁架的幾人,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雖然安慰她說:「這事已經驚動了上級,很快會有專案小組來處理這件事,相信很快會找到梓棟他們的。而且這種情況下,有時候沒消息就是好消息。放寬心,相信一切還是有希望的。」
王靜只能說服自己接受這個說法。她怎麼也理解不了,為什麼一個名不見經傳實驗室會被人襲擊?丈夫一直都是與人為善,就是看到老人提重物爬樓梯,他都會一臉笑意的上前幫忙。如果有同學或同事手頭緊借錢,他會告訴人家自己手頭也緊,但如果人家說可以儘快還錢,他就會把錢借給人家,即使如此,他借出去的錢還是常常打了水漂,那些借錢的人總是各種各樣的理由拖欠「儘快會還」的錢。
王靜對於丈夫常常被熟人忽悠走錢的行為,只能表示無奈,誰讓咱是善良的人呢?丈夫的決定,不管對錯,做妻子就支持好了!因為她相信自己的丈夫是有底線的人,就算有什麼不對,自己也無條件地相信並支持,相信過後他會給自己一個解釋。那些借出去錢,和那些費力不求回報地幫助別人的行為,就當是積陰德!人們都說好人有好報,可就算不報得多麼好,至於不應該孩子沒出生就落個生死不明吧!
王靜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這麼難,這些天她只能拚命控制自己,強迫妊娠反映很厲害的自己多吃多睡,即使是吐了,吐完也是咬著牙繼續吃,她還安慰自己的公公婆婆,說:「梓棟吉人自有天相,我舅舅會看相,說他很有福氣,至少可以活到90多,當初就是看中他的面相,才一直勸我要嫁給他。」潮汕老人大多都信這一套,這句話特別能安慰人,這些話多換幾種說法,到最後,往往可以把憂心忡忡的老人給逗笑。但王靜清楚,這句話可以安慰所有人,卻安慰不了她,因為這是她編出來的,把老人安慰得臉色一松,一關房門,卻是她靠著門板無聲的悲號。
從小嬌生慣養還愛哭的王靜,怎麼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以孕婦的身份忽然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而且想哭卻連哭出聲都不敢。昨天晚上,她夢到丈夫在一片田野里跑,就快跑到路上攔車了,結果從后追來兩頭半狼半人的怪物把他撲倒,當時她就給嚇醒了,然後捂在被子里,哭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