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虛無

黑，好黑……

沒有一絲聲音，沒有一絲光亮

似乎在那看不見光的深淵中，梅涼心感覺自己被黑暗包裹全身，意識混亂，不知身在何處。

這就是死嗎？

失去意識，失去知覺，渾渾噩噩卻不知所為，這感覺……好熟悉啊！

好像很久以前自己就屬於這裡，只不過因為一些插曲，自己又離開了這裡。

生於斯死於斯，自己註定是回到了這裡。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待了多久，一天？一周？還是一個月？

在這個沒有變化的世界，他早已忘記了空間的概念，而現在他也忘記了時間的定義。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

他試圖做點什麼，比如……思考！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於是，他開始回憶離開這裡發生的一切。

十年，二十年……

短暫的記憶被無數次的回放。

或許是回放的次數多了，他能夠活動在回憶之中，有或者說他根據這段記憶創造了一個世界。

每一天他都活在這個世界里，又每一天死在這裡。

痛苦的盡頭是麻木。

他已經習慣了死亡前的疼痛，每經歷一次便遺忘這記憶，即使遺忘的過程也是痛苦的，但至少能讓他在虛無的世界中，保留意識。

一萬年過去了。

即使他的經歷短暫無比，但在時間的堆積下，在漫長的思考下，他的意識也變得不同。

意識的進化，使他得到了許多特殊的能力。

比如，觸類旁通。

在無數次的回放中，他已經明白言語表面的意思已經隱藏在背後的情緒。

在了解語言的過程中，問題是無限的。

他第一次思考問題的迷茫，再到漸漸地熟心應手，他已經愛上了解決問題。

每解決一個問題就會產生一個或多個問題。

就像是沒有鑰匙的人打開一扇門，你不會知道門的後面是擁有華麗裝飾的大廳，還是一扇新的門。

在思索的過程中，他解決了太多太多的疑問，但總有問題無法通過自身的思考解決。

例如，第二人格「暗」是怎麼產生的？

如果意識是在時間的堆積下產生的，那為什麼在這虛無世界中，除了自己別無他人？

還有，為什麼他明明能感覺到語言中透露的情緒，可他卻無法表達情緒，以及擁有情緒？

一道道難題如枷鎖般令梅涼心的意識進展寸步難行。

他只擁有理論，但世上很多問題都需要實踐才能解決。

「是時候該離開了。」

在漫長的思考下，他早已尋找到離開的途徑，只不過一直沒有合適的理由。

不過現在，有了。

……

「滋滋」

燈光時閃時滅，陰暗隱匿在角落，腐敗的氣息在空氣中擴散，濃郁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血跡密布在房屋的四周，一具屍體正處於屋的中央。

幾隻蒼蠅在他的身上盤旋飛舞，影子在燈光下張牙舞爪。

「嘎吱」

一隻老鼠從通風管道冒出，它被血腥味吸引而來，只為了那豐盛的美食。

很快，它發現了那具屍體。

躍身而下。

先是繞著屍體走了那麼幾圈，確定真的身體沒有任何氣息時，它的獠牙也悄然露出……

「嗚呼」

老鼠被一把抓住，巨力壓的它無法發生，顫抖的身軀寫滿了害怕與畏懼。

「啪嗒」

手掌鬆開，而老鼠也逃過一劫，重獲新生的它趕忙地鑽回通風管道。

一切又恢復了寂靜。

只是那屍體卻早已站起。

「我？」

梅涼心獃獃看向自己的手掌，就在剛才他輕而易舉地擒拿了一隻他所不知道的怪物，而那怪物在他的手上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這？」

他想要描述這種掌握生命的感覺，但他卻找不到詞語形容。

於是如何形容這種感覺有成為了一種新的問題，就在他準備像在虛無世界中，思考問題時……

「你醒了，陌生人」

一道聲音在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