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大漢格局的變更

陳留.

太守府之外.

鍾繇望著偌大的府門，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潁川屬豫州，而豫州刺史是他的至交杜襲，可他卻來了兗州.

「踏!」

「踏!」

「踏!」

曹操從府門中走出.

其目光掃過鍾繇，還有一些僕從，躬身作揖道:「先生來自潁川鍾氏」

鍾繇躬身一禮道:「潁川，鍾元常拜見曹公!」

「鍾繇嗎」

程昱眼中滿是精光.

他是東郡的名士，但天下名士互通，基本都聽過對方的名，尤其是鍾繇擅長楷書，亦如蔡邕造出飛白體一般出名.

曹操再度一禮道:「元常先生入府!」

「好!」鍾繇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眾人入府.

侍俾奉上了從北涼販來的茶水.

曹操心中滿是疑惑，忍不住問道:「元常是潁川名士，怎麼會來兗州，不是應該去長安嗎」

「難!」鍾繇苦笑道:「長安斷了舉孝廉，舉茂才之路，我們這些潁川的儒生又曾的罪過當朝北涼王，所以在長安難有出頭之日，進入冒昧拜府，也是想要在曹公帳下謀求一條出路!」

曹操大笑道:「元常先生若能助我，如惠王得樂毅!」

「不敢!」鍾繇淡笑道:「聽聞曹公少戰馬，正好鍾家有操弄了一些商業，販來一批戰馬，所幸帶了過來!」

「多謝!」曹操起身鄭重一禮.

騎兵，多是邊關組建.

而他，早就眼饞幽州騎與并州騎，更是期望打造出一支類似北涼軍團的騎兵.

今日鍾繇雖然只帶來兩千餘戰馬，但也足以讓他的勢力更上一層樓!

「主公!」陳宮低聲道:「正好濟陰缺一太守!」

曹操擺了擺手，沉聲道:「元常身負大才，豈能以太守待之，我欲設軍師祭酒，專門幫我參謀軍事，如閻將每次出征都隨一名謀主一般!」

「嘶!」程昱心中微微一驚.

軍師祭酒，雖然不掌內政，不操軍權，可是卻是心腹之職.

同時，曹操經歷過許攸與張楊，張邈，張超四人反叛，不敢輕易信人，這一職來的太及時了。

「多謝曹公看重!」

鍾繇不卑不亢的一禮.

曹操頷首問道:「元常，我父冤死徐州，此次兗州內亂初平，何時才能在攻徐州!」

鍾繇眼中一沉，解釋道:「徐州乃重地，攻佔徐州需要很長時間，兗州歷經一年的戰事，虧損了太多內政，若是在攻打徐州會讓百姓嘩變，最好修生養息一年，或者過冬之後再攻打徐州!」

曹操眼中滿是異色，說道:「年關之前，閻川必然從塞外歸來，到時候攻打徐州可能會被他制止!」

「主公!」鍾繇躬身道:「不論政治體系如何變更，大漢孝道都不會更改，連北涼都出台了養老政策，主公之父慘死徐州，雖不能光明正大的征戰，可是卻能向朝廷請求由兗州派軍去徐州尋找兇手，至於到時候徐州抵抗，我們於孝道，於朝制都可以開戰，如果不抵抗那更好不過了!」

「嗯!」曹操點了點頭.

鍾繇於程昱的見解完全相同，遠超出了他對鍾繇才能的預期.

「哎!」陳宮心中莫名一嘆.

自從程昱投靠之後，他的地位以及逐漸從軍事謀划走向了內政.

鍾繇一來，恐怕他以後連軍事都接觸不到了.

數日之後.

曹操派出陳宮，

前往長安求取官誥.

而他，也帶著一些人前往沛國，不單單是為了食邑，更是為了許褚.

十月末.

陳宮至長安城.

內史府中.

戲志才，荀彧，賈詡，乃至連郭嘉都從河南尹回歸.

四人匯聚一處.

荀彧頭皮發麻道:「劉備，曹操這是一個接一個來，一個想要守住徐州，一個想要打下徐州，閻將也沒有安排曹操這事啊，官誥我們發還是不發」

「這!」賈詡沉默戲志才搖了搖頭道:「不能發，曹操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要打下徐州，如果讓他佔據兩州，對豫州，對幽州都是一種威脅，一個州的諸侯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可若是佔據兩州，瞬間便能擴展到三州之地，相當於給我們樹立一個大敵!」

「不!」郭嘉搖了搖頭，眯著眼說道:「官誥我們發，讓他打徐州!」

「你說什麼」荀彧，戲志才問道.

郭嘉眼中滿是鄭重道:「我說，讓曹操去打徐州，就算我們不發官誥，他也會去打，發了也會打，既然如此還需要阻攔什麼!」

「你不怕曹操壯大」荀彧眼中滿是凝重.

「怕嗎」郭嘉搖了搖頭，在整個大漢王朝，找不出來一個比北涼更加強大的勢力，如果閻將畏懼其他諸侯壯大，他就不會出塞外，任由諸侯互伐了!」

「哎!」荀彧嘆道:「我是怕鍾繇成為第二個許攸!」

「怕!」

「不能代表什麼!」

郭嘉譏嘲道:「閻將給了很多人機會，既然他們不肯選擇北涼，那註定是敵人，當你見到戰場上死傷的北涼將士，你就不會擔憂鍾繇了，路是他們所選，也需要他們自己負責!」

賈詡淡漠道:「當年閻將俯身去拜訪潁川名士，連家門都沒進去，這怎麼論!」

「發吧!」戲志才點了點頭.

內史省草擬政令，門下省審核，尚書省發詔，這是一個完整的體系.既然賈詡都同意了，那也該由荀彧所在的尚書省發出一份官誥，畢竟曹操有充足的理由對徐州進行兇手緝拿.

三日之後.

一份由尚書省發出的官誥，震動兗州，徐州兩地.

官誥中聲明，年底之前劉備必須交出殺害曹嵩的兇手，不然明年年初變准尋兗州軍入州緝拿.

這一消息，讓剛剛穩定的下來的徐州，再次變得風雨飄搖.

官誥至徐州時.

帶來一片陰雲.

徐州，郯縣，刺史府中.

劉備麾下文物聚集一堂.

「主公!」糜竺苦澀道:「糜家與長安，北涼的聯繫全部斬斷了，無法去溝通六部，這次曹操以孝道為名，讓徐州交出兇手，我們真的難與長安的朝廷駁斥!」

「哎!」劉備長嘆一聲.

太史慈蹙眉道:「主公，誰殺的曹嵩，我們交出去便可，又能遵守官誥，又能平息戰事啊!」

「子義!」陳登搖了搖頭，苦笑道:「要是能交出去，陶刺史早就交出去了，劫殺曹嵩的幾個黃巾餘孽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在徐州一般，原本我們也想把消息壓下去，可是不知怎麼就被捅到了曹操耳畔，彷彿有隻黑手在背後操弄一切一般!」

「閻川」太史慈蹙眉道.

糜竺搖了搖頭，沉聲道:「閻將不屑於如此手段，而且閻將與曹操交情很深，絕對不會對曹嵩出手!」

「那怎麼辦!」太史慈眉毛一揚.

陳登搖了搖頭，沉聲道:「沒得選擇，只能拒絕官誥!」

「不錯!」糜竺苦澀道:「兗州軍入州，這可是大忌，能讓毫無顧忌的奪取我們對徐州的控制，看來我們最終還有一戰，如同冀州的袁紹一般，撐過這一戰，便能立足於大漢王朝，撐不過便是他人功績上的枯骨!」

「戰!」劉備眼中滿是怒意道:「子義，雲長，翼德，曹豹將軍，你們立刻訓練三軍，嚴防曹操的攻擊!」

「喏!」太史慈，關羽，張飛，曹豹四人應道.

朝內局勢動蕩時.

閻川，已經帶著王越，典韋出現在西部鮮卑王庭.

燕然山脈.

與浚稽山脈縱橫交錯.

此時，西部鮮卑王庭數里之地滿地狼藉.

牛羊，戰馬的屍體橫陳在大地之上，戰死的屍體堆積在遠處如山嶽一般被大火焚燒.

四周.

有無數北涼將士在清理戰場.

他們揮動長直刀不斷將牛羊斬殺，扔在大火中燒毀.

閻川錦衣華服，踩踏著鮮血浸濕的地面，一路朝王庭深處而去.

「可惜!」典韋目光掃過戰場.

可不知在可惜西部鮮卑的亡族，還是可惜牛羊被殺死焚燒.

王庭之前.

近萬人被羈押在地.

呂布，趙雲，徐榮，馬騰四人統帥部分將士持刀立於其身後.

「踏!」

閻川踏步行至王庭，目光掃過跪地的鮮卑人，而後將目光放在柯比能身上，淡淡道:「西部鮮卑王，檀石槐坐下的第一人，今日對這一切有什麼感受」

柯比能眼中滿是獰色，嘶啞道:「勝者生，敗者亡，當年大漢三將帶著數萬漢軍遠征，還不是埋骨草原，今日我之敗，他日自會映照在你身，你殺了我族這麼多人，晚上睡的好嗎」

「睡的好!」閻川咧嘴笑道:「相對比你們對我諸夏的侵略，今日一併還出來罷了，鮮卑亡族只會讓孤睡的更加安穩，不必關心并州邊關失守，不出數年孤會送和連，蹋頓他們下去見你!」

「吼!」柯比能面目猙獰，想要掙脫束縛，撲前撕咬.

呂布只手按在其肩膀之上，淡漠道:「西部鮮卑之亡，只是今日對你們收取的利息，這些年你們劫掠大漢邊境，害死大漢多少英烈!」

「殺了吧!」

「明日班師回朝!」

閻川轉身擺了擺手，朝遠處帥帳而去.

有大衍司協助.

消滅鮮卑的游牧部落輕而易舉，踏破王庭也不再話下.

歷時數月的戰爭，用極少的傷亡，耗費近八百萬的弩矢，盤旋在并州塞外的西部鮮卑終究亡了.

「噗呲!」數千北涼將士揮刀.

鮮卑人首級滾滾而落，噴涌而出的鮮血匯聚成河，流淌在眾人腳下.

「咕嘟!」華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眼前一片血紅，再無其他.

數月，時間，歷經數場對西部鮮卑部落的殲滅戰，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西部鮮卑.

三十餘萬人.

逐步逐步的被殲滅.

匯聚王庭之時，只剩下數萬的鮮卑人.

而此時，近萬人亡於眼前，只因閻川擺了擺手.

這場戰場，讓他心驚肉跳，正式看清了北涼軍的強大之處，也明白了閻川的手段有多麼凶戾.

「能回家了!」趙雲聲音嘶啞，眼中滿是麻木，還有疲憊.

馬騰，徐榮二人對視一眼，滿是感慨道:「至少，并州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了!」

「是啊!」呂布眼中滿是解脫，大笑道:「阿爺，父親，九原死去的百姓，他們也該瞑目了，今日這一幕與他們當年屠殺九原城太像了，彷彿將我大漢將士，子民視為牛羊一般，今日他們也該嘗一嘗這種手段了!」

十一月中旬.

閻川率軍班師并州雁門.

數萬大軍，個個衣甲破碎，身體疲憊的躺在陰館城外.

太守府中.

閻川面色沉重道:「崔烈，你立刻.

給將士準備一些熱水，然後準備足夠的食物!」

「喏!」崔烈應道.

閻川目光掃過四將，沉聲道:「你們都清楚自己殲滅了多少鮮卑部落，所以自己統計上來，回朝之後我會根據你們的彙報而封侯!」

「喏!」呂布，趙雲四人應道.

王越翻看了幾份密報，蹙眉道:「閻將，有些事情還需你一觀!」

「嗯」閻川眉頭緊蹙.

王越恭敬道:「袁紹在公孫瓚手下吃了大虧，這次先登營沒能勝過白馬義從，所以袁紹在戰敗之後轉頭佔據了青州平原，而且徐州刺史換成了劉備，糜家放棄了北涼所有商業合作!」

「可惜!」閻川眼中滿是惋惜.

糜竺是個商業人才，只可惜走錯了路.

將整個糜家賭在劉備身上，這是蠢人的做法，畢竟不是誰都能成為呂不韋.

「還有!」

王越沉聲道:「陳宮前往長安求了一份官誥，潁川鍾繇成為曹操麾下的軍師祭酒，劉虞責怪公孫瓚好戰黷武與其決裂，現在整個幽州政權落在了公孫瓚手中，他已經派人前往長安求取幽州刺史，遼東的公孫度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扶余王尉仇台」

「天下大變啊!」閻川眼中滿是戲謔與冷色.

一年時間，整個大漢天下都在按照他的記憶在走，只不過時間線被人撥弄，的快了一些.

他這隻蝴蝶，也該震翅膀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