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客棧書生

風繼忠和韓紫雲重又回到襄陽城中，打聽后得知，武當的人已經回山，各派的人也已經散去。兩人再也不怕有人會找他們的麻煩，於是便在襄陽城找了一個客棧暫住一晚，好好歇歇。

兩人入住客棧時已近半夜，韓紫雲說兩人手上的盤纏不多，天一亮就要出發，半夜時間開兩間房太過浪費。風繼忠手上沒有分文，只好妥協。店夥計也不在意，便將兩人安排在一間普通房中。

風繼忠已經一個月沒有睡過柔軟的棉被和乾淨的客房，進門后困意襲來，倒頭便睡。韓紫雲卻要店夥計準備熱水，她要沐浴一番。

店夥計雖不情願，但是客人要求，他也不能拒絕，便嘟嘟囔囔地去準備熱水。路過一處樓梯，迎面走來一個清秀的中年書生，聽到店夥計的小聲嘟囔，拉住他問道：「你剛剛說些什麼？」

店夥計道：「沒什麼。這是小人自己胡說，不關客官你的事。」

那書生道：「你剛剛是不是說一個美貌的小娘子大半夜的不睡覺，非要洗澡？那小娘子當真十分美貌？」

店夥計道：「我勸客官你還是不要動歪腦筋的好，那個美貌的小娘子身邊跟著一個髒兮兮病歪歪的漢子。那漢子手上拿著一把劍，就算他生著病，對付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不在話下。」

那書生道：「兩人是不是兩口子？」店夥計想了一下道：「看上去不像是兩口子。那小娘子想開一間客房，那漢子竟還有些不情願，像是私奔逃難的人。」

那書生登時來了興趣，道：「既然是私奔出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就活該被人橫插一腳。你這小廝快去燒熱水，再拖拖拉拉，我擰斷你的脖子。」

店夥計不敢怠慢，趕緊去準備木桶和熱水送到韓紫雲的房間，這時風繼忠已經鼾聲如雷，睡的沉了。韓紫雲在屏風后隔著布幔沐浴，突然頭頂傳來一個聲音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心心念念的好徒兒。為師找得你好苦啊！」

韓紫雲一聽這句話，嚇得猛然從木桶中站起，身子一涼，想到自己此時一絲不掛，又趕緊坐回桶中。房樑上那人輕輕躍下，雙腳落地無聲。正是剛剛在樓梯上和店夥計說話的那個中年書生。

那書生伸出一隻手，放在韓紫雲潔白的脖頸上，接著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吐氣如蘭，輕輕地說道：「師父在襄陽城找了你一個月，你和你的野漢子躲到了哪裡？你以為師父找不到你，早就走了是不是？沒想到吧，師父很有耐心的。」

韓紫雲顫抖著道：「襄陽城城中豪富的人家不少，你在信陽幹了幾票好買賣，自然也不會放過襄陽。這裡的幾家大戶，還沒被洗劫一空嗎？怎麼市面上完全不見消息？」

那書生道：「我們南下這一路上太多富豪大戶破產，江湖中的人已經有所警覺。在信陽乾的那幾票，引來了衡山派和峨眉派的人。襄陽地近武當，要是還像之前那樣屠戮滿門，勢必會引來武當派的追查。所以我們臨時改換了方法。」

韓紫雲問道：「什麼方法？是師父你嫁給富商們，還是讓師妹用美人計勾搭那些闊少？」

那書生嘻嘻笑道：「你這死丫頭，怎麼能這樣說你師父和師妹？這些招式師父可沒有你用的熟練。」

「你走了之後，師父手裡一時沒有合用的人，本想著今晚再收一個徒弟，沒想到是得意門生失而復得。你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就是為了床上那個酣睡的臭男人嗎？」

韓紫雲閉嘴不答，

給他來個默不作聲。那書生一把捏住韓紫雲的下巴，將臉孔湊上來，盯著韓紫雲的眼睛惡狠狠地說：「你千萬不要妄想能逃離日月神教，入教之人一旦叛逃會是什麼下場，你清楚的很。」

「我若是將你無端消失的事情報上去，等到神教中懲罰的人找到你，一件件刑具用在你的身上，這一身的細皮嫩肉可經不起他們的糟踐。」

那書生一邊說話，另一隻手在她身上不停地遊走，只拂了一小會兒，韓紫雲的臉上就泛起一陣紅暈，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怎麼這麼容易就起了反應？難道你和那個臭男人已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師父應該早就想到的。」那書生突然滿臉失望之色，手上微微用力，指尖扣在韓紫雲的鎖骨上，韓紫雲疼的立刻掉下淚來。

那書生繼續道：「就是這種我見猶憐的小模樣，最能得到那些土老帽的憐惜。你消失之後，我和你師妹也試過兩回『賣身葬母』的戲碼，可是你師妹太不會裝，根本騙不了人。」

韓紫雲聽出了他對師妹的不滿，立刻問道：「你想怎麼樣？」

那書生道：「你繼續回到我身邊，我就當沒有事情發生，我們師徒繼續為神教找出各地的富豪，為神教積攢財富。只要你聽話，我不會讓你受到神教的懲罰。」

韓紫雲道：「讓我回去可以，可我有三個條件，你要是答應，我就跟你走。你要是不答應，我立刻死在這裡。」

那書生臉色一沉，冷冰冰地說道：「你竟敢跟師父提條件，而且一下子就是三條，真是反了天了！」

韓紫雲道：「說不說在我，-準不準在您。您要是不願意，就當我沒說，大不了我就是一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那書生淡淡地道：「什麼條件，你說說我聽聽，看你這死丫頭有什麼臨終遺言。」那書生嘴上雖這樣說，心中卻想知道，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這樣能更好抓住她的把柄，達到繼續掌控她的目的。

韓紫雲道：「我回來之後，再也不去勾引那些臭豬一樣的紈絝子弟。這一條你能答應嗎？」那書生道：「哪一次那些臭豬們也只是稍微卡了點兒油，你也沒吃什麼虧呀。」

韓紫雲道：「可是我討厭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你能答應嗎？」那書生道：「以後這種事，我讓你師妹去，你只負責取財，滿意了嗎？」

韓紫雲道：「謝師父！第二我們為聖教斂財，能不能不將人家全家老少滿門屠殺殆盡？我真的不想再這樣做了！」

那書生道：「我們已經改進了，現在我們每到一地，找到富豪的家，就吸納他們全家加入神教，然後讓他們自願將全部家產貢獻給神教。他們拿錢買命，財去人安樂。」

韓紫雲道：「他們怎麼肯那麼輕易將一輩子積攢的財富交出來？是不是使用了『三屍腦神丹』？」那書生哼了一聲，不做回答。

韓紫雲道：「我之前還在納悶，為什麼一個月來，襄陽的富豪家再也沒有滿門被屠的消息出來，原來是你們大發慈悲了。」

那書生道：「你最後一個要求是什麼？」

韓紫雲道：「我最後一個要求是，你們能放過風公子，讓他平平安安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