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9劍初顯
那書生聽了韓紫雲的最後一個請求,冷笑道:「以前有多少公子王孫,富家少爺,你眼睛長到了天上,一個也看不上。沒想到讓你自己選,竟然找了這樣一個貌不出眾,渾身窮酸的丑漢子,真是自甘下賤!」
韓紫雲道:「不管他窮也好,富也罷,總是我辛辛苦苦一個月,拼了命才救回來的人。他對神教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是神教的對頭,留他一命對神教也沒有什麼壞處,卻可以讓弟子對師父感激一輩子。」
那書生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你還真的對他動了心,你身上這些犬牙的痕迹,就是救他的時候留下來的吧。為師我照顧你們姐妹十幾年,你何曾對為師這樣好過?」
韓紫雲道:「我對師父只有對待慈母一般的尊重,師父的養育之恩,弟子從不敢忘。」
那書生道:「對待慈母一般的尊重?你真的只是將我當成一個女人,對我就沒有一絲愛意?」
韓紫雲眼神堅定,語氣決絕地道:「在我心中,師父只是師父,沒有其他。」
那書生怒道:「既然我得不到你,那這個臭男人也不能得到你,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說著兩手一晃,手中便多了兩柄峨眉刺,轉過屏風,就要取了風繼忠的性命。
韓紫雲來不及穿衣,從大木桶中一躍而起,隨手將一領袍子披在身上,揮拳向那書生後背擊去。那書生頭也不回,反踢一腳,就將她踢出數尺。借著這一踢之力,那書生往前一躍,手中峨眉刺往風繼忠胸口兩處要穴點去。
眼看就要刺中風繼忠胸口,韓紫雲救援不及,無奈之下只好大喊道:「救命啊,有採花大盜!快來人啊!」
夜半時分,客棧中本來一片安靜。這一聲呼喊劃破安寧,登時整個客棧的門窗都有人伸出腦袋,想要看一看發生了何事,有沒有女子衣衫不整地跑出房間求助。
雖然房間外到處都是響動,卻沒有一個人前來相助。那書生冷哼一聲,下手更不留情。
突然之間,一道灰影閃過,那書生左手手腕一疼,手中的峨眉刺險些把握不住,脫手掉落。他急忙閃避接下來的一劍,慌亂中頭上的帽子被長劍挑落,露出一頭柔順的長發。
床上剛剛還鼾聲如雷的風繼忠笑吟吟地坐了起來,看著眼前這一幕,笑道:「我本以為你是一個男人,沒想到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半老徐娘。不錯,不錯,雖是昨日黃花,但也有幾分春色。」
那書生也冷笑道:「你這臭男人人品雖差,倒也沒有眼瞎,還能看出姑奶奶我是個大美人。」
風繼忠道:「是不是美人我不敢說,但是這年齡是真的大了。『大』美人與在下素不相識,為何一上來就想要在下的命呢?」
那書生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無行浪子,怪不得能將我忠心耿耿的弟子迷得死心塌地,連師門都不顧了。剛剛你全是在假寐,悄悄偷聽我師徒的談話,對不對?」
風繼忠道:「我本意並不是要偷聽你們的談話,因為我壓根就不知道你會出現。紫雲姑娘洗澡的時候,我在遠處發出一些聲音,能讓她感到安心。卻沒想到除了在下,房中還另有一個無恥下流的偷窺之徒。」
那美女書生道:「不要逞這種無謂的口舌之利,我是她的師父,將她自幼帶大,她身上的一片春光,你小子怎麼也沒有我清楚。怎麼,你真當她是玉潔冰清,一片天真的無知少女嗎?」
風繼忠道:「她是不是玉潔冰清,
是不是一片天真,不是你說的,在下不是瞎子,一個人是不是好人,在下能看的出來。」
那美女書生嘲諷道:「你能看得出來?怎麼,難不成你想要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娶一個人盡可夫的女賊回家嗎?你可知道在你之前,她已經坐過多少次花轎?娶她回家的那些冤大頭又讓她當了多少次寡婦?這樣的女人娶回家,整個家族都會遭殃的。」
風繼忠道:「我娶不娶她,不勞大娘你費心,你什麼時候能把自己嫁出去,就不用費盡心思自己假扮男人了。看你這不男不女的樣子,想來也沒有人會娶你這樣一個倒人胃口的老妖婆。」
那美女書生乃是魔教十長老之一的無相神魔韓冰心,她天生身有缺陷,嫁人後被丈夫發現端倪,咒罵她不男不女,日夜家暴。她忍無可忍,怒殺其夫,棄家漂泊江湖。后投入日月神教,憑藉姿色,為神教聚斂財富,最終位列十長老之末。
她最恨別人罵她不男不女,第一任丈夫就是因為這句話被她殘忍分屍,滅了滿門。此時風繼忠這一句話,將她心中仇恨徹底點燃,手中峨眉刺一挺,就要跟他不死不休。
風繼忠剛剛是殺了韓冰心一個毫無防備,才一劍挑落了她的帽子。此時眼見韓冰心一個「靈蛇出洞」直刺自己眉心,心中立時想起獨孤求敗所著的《九劍式》中專破奇門兵刃的「破鞭式」。
這本《九劍式》是他在山洞養傷時日夜研讀早就爛熟於心的,雖然在山洞中以指代劍練了幾百回,可實戰對敵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剛才韓冰心左手手腕受傷,這一式「靈蛇出洞」便使得不是那樣流暢,風繼忠抓住機會,一劍刺在靈蛇的七寸之上,立時破了韓冰心的進攻。
韓冰心急忙後退,使一招「烏龍擺尾」護住後路,風繼忠沒有實戰經驗,小勝之後忘了乘勝追擊,獃獃地守在原地,等待著韓冰心下次出手。
韓紫雲在一旁看了感到惋惜,卻不知這獨孤九劍正是一種奇妙的劍法,敵人來勢越強,劍法中克敵制勝的威力也就越強。風繼忠實力與韓冰心相差甚遠,此時若是主動出招,定會被韓冰心抓住破綻,一擊致命。他此刻嚴陣以待,守株待兔,竟然暗合了獨孤九劍以弱勝強的深意。
韓冰心見他畏首畏尾,便知他是初出茅廬,心中一寬,暗道:這小子亂打亂碰,僥倖蒙對兩招,這一次絕不留情,三招之內就要送他歸西。
韓冰心使出一招「喜鵲穿枝」,兩隻峨眉刺左右虛晃一下,讓風繼忠難辨虛實,緊跟著「雄鷹捕兔」右手峨眉刺猛然一帶,想要繳了風繼忠的長劍。
風繼忠全仗一柄長劍護身,若是失了兵刃,兩人便只有被韓冰心宰割的份。他緊握劍柄,用力回奪,兩兵相交,只聽「叮」地一聲,一截斷刺掉在了地上。
韓冰心大驚:這黑黝黝的破劍竟然一下子削斷了我的鋼刺,還真是小瞧了這個無恥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