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三日後……

街道十分熱鬧，每家每戶門前無一不是大紅燈籠高高掛起，過往的行人無一不是笑容滿面。

白瑾十分疑惑，為什麼今天每一個臉上都帶著笑容，孩子身上穿著嶄新的衣服。

幾天前那些厭惡唾棄白瑾的教導白瑾也只是皺眉遠遠的躲著白瑾，白瑾環視周圍人臉上洋溢著美好的笑臉。

白瑾扭頭看了看身邊的穆凌內心五味雜陳，穆凌對這種場景見怪不怪了，夢薇則是緊緊貼在穆凌手臂上十分小心。

白瑾此刻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圍熱鬧的景象。

這是他沒經歷的事，他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所有人看著都十分幸福。

穆凌看著茫然無措的白瑾：「喂，在想什麼？」

白瑾緩緩開口：「他們為什麼看著都很開心？」

穆凌被白瑾話驚的一臉錯愕：「因為今天是除夕啊！你不知道？」白瑾輕輕搖了搖頭。

穆凌本以為白瑾在裝傻開玩笑，剛要說白瑾些什麼突然想起和白瑾在山裡的那兩年的時間。（準確說只是過除夕夜的一年多點）

兩個夕夜白瑾確實和平常一樣，沒有一絲節日的氣息。

穆凌一臉得意嘿嘿笑道：「終於有你不知道的事了……」穆凌一手領著膽小的夢薇，一邊拉著這個「山野村夫」解釋介紹除夕的來歷和習俗。

白瑾聽著穆凌講著故事臉上卻看不到一絲變化，那個謹遵蘇里話的白瑾對蘇里所說的一切轟然倒塌。

白瑾麻木的被穆棱抓著體驗不受世人待見人間煙火，白瑾想不明為什麼蘇里不讓自己下山，為什麼不跟自己講外面的事，為什麼要將自己「囚禁」在深山之中……

這使白瑾更加篤定要找到蘇里的決心，他要問她為什麼，她不讓自己入世；為什麼要讓自己老死在深山中。

夢薇肚子咕嚕咕嚕叫個不停，夢薇小聲對著穆凌說道：「娘親，我餓！」

穆凌在身上摸索一番尷尬的對著夢薇說道：「這個…娘今天沒帶錢……」

白瑾看著為吃的發愁「母女」二人，白瑾也清楚他們也是跟著自己顛沛流離。

白瑾看著「母女」輕聲說道：「在這等我！」說完白瑾轉身朝著遠處人群走去。

夢薇怯懦懦問詢問穆凌：「娘親，爹爹他會不會又走了，又不要夢薇了？」

穆凌俯下身子揉了揉夢薇的頭安慰道：「怎麼會呢？你爹他估計是去買吃的去了。」

與其說是買不去說是搶或偷了，白瑾身上本就為數不多的銀兩給老僧人買了薄棺，剩下少許的銅錢幾天前全花了。

白瑾來到一叫賣炊餅的小販前：「三個炊餅，謝謝。」

賣炊餅的小販給白瑾包好炊餅笑嘻嘻道：「三個炊餅六文錢。」白瑾從身上掏出最後的三文銅錢交給小販。

小販看著白瑾遞給的三文銅錢十分不悅：「您給數目不對，是六文不是三文。」

白瑾：「可我就只有這些。」

小販奪過包好了的炊餅將三文錢還給白瑾，轉身嘀咕著：「什麼人啊？沒錢還來買炊餅。」

白瑾攥著三文錢屢屢碰壁，迫於無奈白瑾聽說不遠處有個呂善人在給乞丐和外鄉人送食物。

白瑾聽后打算去碰碰運氣，白瑾跟著乞食者走到分發糧食的呂善人家門前，那群乞食的人將呂家門前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分發糧食的是一個倩麗的女子，女子身著雍容華貴，不禁讓白瑾想起穆凌好像就是這樣的富家小姐，周圍的都都誇讚雍容華貴呂小姐不僅人美更是一個活菩薩。

白瑾遠遠看著，白瑾也想要分得的食物，奈何根本搶不過這群乞丐。

白瑾無奈的轉身要走呂家女娃叫住白瑾，別走每個人都有份。

呂家女娃差身邊的丫頭給白瑾送上兩個饅頭一碗稀粥，丫頭：「給，這是我家小姐讓我給你送來的。」

白瑾接食物轉身要走，那丫頭生氣的對著白瑾指道：「一點禮貌都沒有，你要好好感謝我家小姐。」

白瑾聽后小聲道謝：「多謝呂姑娘。」

呂家女娃聽到丫頭對白瑾說的話呼喚丫頭回去，輕輕敲了丫頭的額頭說道：「就你多嘴，快給給人家道歉。」

丫頭嘟著著嘴一臉不情願道：「本來就是他不懂禮數，就連謝謝都不說還要我給他道歉。」

呂家女娃：「又頂嘴，小心不給你吃晚飯。」

丫頭不情不願的說道：「好…好…好！我這就去道歉。」

當那丫頭要先白瑾道歉時，白瑾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白瑾回到穆凌，夢薇身邊將手中的食物交給她們十分自責說道：「對不起穆凌，對不起夢薇！」

穆凌：「為什麼要道歉？」

白瑾：「我不該讓你幫我尋找蘇里的，你不幫我也不會像現在忍飢挨餓。」此刻的白瑾將蘇里姐的稱呼改稱了蘇里。

穆凌：「為什麼這麼說？」

「以前的我不知道什麼是銀兩銅錢是什麼，也不知道它們的作用是什麼，現在我知道了。」白瑾繼續說著「以前我以為有一身涉獵的本事就不會忍飢挨餓，現在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跟山裡的我是那麼不同……」

穆凌似乎是聽懂了白瑾的意思詢問白瑾：「所以我要表達什麼？」

白瑾：「我們今後就此別過吧，夢薇請你帶著，她跟著我只會忍飢挨餓。」

穆凌抓住白瑾領口怒罵道：「白瑾你個混蛋，你是嫌我拖了你的後腿？」

白瑾不敢直視穆凌：「沒有，只是覺得你們跟在我身邊只會委屈了你們，不如讓你回去過富家小姐的生活。」

穆凌大聲斥罵白瑾：「放屁！是誰和你說了什麼？」

白瑾第一次見如此失態的穆凌不禁一怔，這是他第一見穆凌發火也是第一次見穆凌失態。

夢薇大口大口啃著饅頭全然不顧白瑾與穆凌在說什麼，只是被突然暴怒的穆凌嚇到了。

白瑾：「……！」

夢薇委屈大哭的抓緊穆凌衣角道：「娘親你不要和爹爹吵了，夢薇以後不喊餓了，求求娘親不要和爹爹吵了。」

原本吼罵白瑾的穆凌已經引起少量人的注意了，夢薇這一哭更多的人投來了看熱鬧的目光。

穆凌將夢薇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夢薇的背輕輕說道：「夢薇乖，你爹爹又要拋棄咱倆了！」

穆凌故意將話語提高几分，圍觀看熱鬧的人聽后紛紛指責白瑾是個拋妻棄子男人。

人群中幾個潑皮見穆凌姿色上佳戲謔道：「小娘子，既然你家男人不肯要你，你就跟哥哥吧！哥哥會好好疼愛你的。」

穆凌眼神凄厲的對著幾個潑皮一個說了個「滾！」字，令上前的眾潑皮十分難堪。

麻子臉聽后穆凌讓自己滾，又有失顏面擼起袖子準備給穆凌白瑾一點顏色。

白瑾一腳將那麻子臉踹入人群，麻子臉當場昏死，其餘準備教訓白瑾的潑皮嚇得瑟瑟發抖。

圍觀的眾人見白瑾十分彪悍也面面相覷不敢吱聲，很快圍觀的人四散逃離。

之後白瑾在沒提過讓穆凌離開的要求了，這也是白瑾正正經經過得唯一一個完整，有趣的除夕。

……

除夕過後，白瑾與穆凌又停留在這個充斥著厭惡外鄉人的地方待有半月有餘。

半月里，白瑾仍沒忘記來著的目的，每天都詢問蘇里的消息，但是這裡的人好奇串通好的一般，除了做白瑾的生意外，關於白瑾所問的其他事一概回答「不知道，沒見過，沒聽過……」此類的話術。

白瑾也清楚在這裡在待下去也不會有蘇里的消息，不如提前去別的地方打探消息，萬一哪天老天開眼，讓白瑾打探到了消息。

白瑾將要離開這裡的事和穆凌商量了一下，穆凌卻早就想離開這裡了，這裡的人厭惡外鄉人，同樣穆凌也十分厭惡這裡的人。

如果不是某些原因，穆凌一刻鐘也不想在這個「骯髒」沖滿「蛆蟲」的地方待上這麼久。

穆凌之所以厭惡這裡，不只是在這裡的人歧視外鄉人，更多的是那些趨炎附勢，唯利是圖的小人和那些表裡不一的酒肉和尚。

當夢薇聽到白瑾要帶著自己離開這裡時問道：「爹爹，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白瑾：「去找你蘇里姑姑！」

夢薇歪頭獃獃的問道：「姑姑？」

穆凌耐心的給夢薇解釋道：「爹爹的姐姐，就是姑姑！」

夢薇似懂非懂的「哦！」了一下，顯然她是沒懂穆凌說的是什麼意思。

白瑾整理整理東西退了房租，。穆凌白瑾一左一右中間拉著夢薇沒有一點留戀的離開這裡。

白瑾回頭望去好似有人跟在身後一般，可又不見身後有人的身影，也就沒在意可能是自己在山中跟跟野獸打交道多了，產生的錯覺。

同樣穆凌也察覺有人跟著，但她並不是很在意，本以為是那些被自己或白瑾教訓店傢伙計，當地潑皮。穆棱想著就是這群人想跟就跟吧，打不了後面把這群傢伙狠狠打一頓就老實多了，二人也就沒有過多在意身後跟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