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衝突(下)
馬宏剛走進廚房裡面,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吵鬧聲,皺著眉頭臉色不悅的走了出來,語氣不滿的說道:
「怎麼了,在這吵吵鬧鬧的,影響客人用餐不知道嗎?」
「掌柜的,是何公子來了,說是要包間,我們說沒了,然後他就不滿,在這裡吵了起來。」店小二說道。
「你就是掌柜是嗎?」五哥和秉燭上前來說道。
馬宏拱了拱手,客氣的說道:「何公子好,我就是這個酒樓的掌柜。」
「那你來給我說說,我定的包間是怎麼回事,明明訂好了下午的,我帶著朋友來吃飯,你卻跟我說沒了,你就是這麼做生意的嗎?你信不信我叫人拆了你的酒樓。」何秉燭怒氣沖沖的質問道。
站在何秉燭後面的幾個青年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喊道:「對,五哥,不能就這麼算了,都欺負到你頭上了都。」
何秉燭一聽更加來勁了。
「何公子息怒,確實沒包間了,被人定走了,這事確實是我們酒樓的失職。」馬宏向著何秉燭賠不是。
「我今天早上讓人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我記得你的店小二說,還有一間天字型大小五號,我交了五十兩的定金,你跟我說沒了?」何秉燭質問道。
看著周圍在吃飯的客人,都在小聲議論著,有的更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馬宏,馬宏怕這件事會給店裡名聲帶來影響,就說道:
「何公子,您看這樣行不行,我給您換一間一樣不差天字型大小的包間,這頓飯我請,可否。」
「少給我來這套,我今天要定了天字型大小五號包間。」何秉燭說完,就朝著樓梯走了上去,後面的幾個公子哥緊跟其後,嘴裡還嚷嚷道:「就是,我們上去看看,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敢搶五哥的包間。」
「何公子,何公子,使不得啊。」馬宏追了上去。
何秉燭來到天字型大小五號包間門前,聽著裡面吵吵鬧鬧的聲音,心裡更是怒火中燒,馬宏上來拉道:「何公子息怒啊,明天,明天我一定給您安排最好的。」
「你給我撒開。」何秉燭用力甩開了馬宏,馬宏後退了幾步。
何秉燭一腳踹開踹向天字型大小五號包間的房門,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門被踢開了。
曾池幾個人在裡面吃得正歡,歡快的吹著牛,被這突如其來的踹門給嚇了一跳,眾人頓時都呆住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門外的何秉燭。
「就是你們搶了我的包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何秉燭沒有猶豫怒氣沖沖的沖了進來,雙手「砰」一聲拍在桌面上,桌子上的盤子都跳了起來,接著用手指指著自己喊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讓你們出不了這個江城,信不信?」
曾池等人都聽楞了,呆了半天沒反應過來,忽然眾人爆笑起來:「哈哈哈」
「大哥,我沒聽錯吧,竟然有人說要我們出不了江城。」
「大哥,我好害怕啊,雙腿已經開始發抖了。」
「好多年沒聽到這樣的話了。」
「小子你有種,我得敬你一杯。」有小弟甚至端起了酒碗,對著何秉燭還豎起了大拇指。
何秉燭聽到對面的人不當回事,甚至還嘲笑自己,臉色漲紅道:「氣煞我也。」
曾池看著何秉燭端起他面前的菜,睜大眼睛喊道:「我的九層塔豆腐,你給我放下。」,何秉燭笑了,自己終於讓他們吃癟了,「啪」何秉燭把桌面上的盤子拿了起來,狠狠的摔了出去,盤子摔的粉碎。
曾池看著滿地的豆腐,心裡在滴血,這可是「王爺宴」的招牌啊。
外面的一眾公子哥喊道:「五哥好樣的。」說著還舉起拳頭助威道。
何秉燭回頭看了看這幫朋友,滿臉得意的笑道:「小意思,我讓你們看看更厲害的。」
曾池抬起頭說道:「你小子今天要是不給我賠這道菜,你別想走出這扇門。」
何秉燭端起那盤醋泡黑木耳直接又給丟了出去,說道:「我賠也行,但是你們得從這個包間滾出去。」
曾池是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這麼英勇,剛剛給他面子是因為看他有意思,這下子可是得寸進尺了,曾池直接給何秉燭摔了個大嘴巴子。
「啪」的一聲,曾池的手掌甩在了何秉燭的臉上,這還是曾池收了力的緣故,不然就何秉燭這個小身板,臉都給他打歪了。
何秉燭一邊的臉上紅完了,整個人都懵了。
「他竟然敢打我,他竟然敢打我。」何秉燭心裡在怒吼著。
馬宏快步走了進來,拉住曾池,把何秉燭往門口處推了推,說道:「貴客貴客,算了,別跟這年輕人一般見識,今天這頓算我的了。」
曾池推開馬宏,說道:「我今天非得給這個小子點教訓不可,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說完就要上前揪住何秉燭的衣領,馬宏肥大的身軀抱住曾池,小聲的說道:「王爺還在對面呢。」
「說的是。」曾池一愣,然後退了回去說道:「你讓這小子賠我這桌菜我就不計較了。」
馬宏說道:「這頓算我的,大家和氣生財嘛,和氣生財。」說完看向了門外,看到王德在外面,王德看了進來,眼神示意著。馬宏馬上意會到王德德意思,就是需不需要他出手。馬宏輕輕的搖了搖頭。
何秉燭怒罵道:「我賠你媽..」然後推開馬宏,把整張桌子掀翻了,桌子上面的盤子碗筷瞬間摔落在地,發出巨大的響聲,馬宏一臉擔憂的看了看對面的房間門。
曾池忍不住了,回身從椅子上抽出了自己的刀,其他人也有學樣的抽出了自己座椅下面的刀。曾池「唰」的一刀劈在了八仙桌上,桌子瞬間被劈碎了。
何秉燭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刀給嚇住了,完全忘記自己要做什麼,怎麼做了。
「別動刀別動刀。」馬宏急忙上前再次按住曾池,小聲說道:「收起來,不然會被認為是刺客的。」,曾池這才收起了刀,滿臉殺意的看著呆住的何秉燭。
外面的一眾公子哥早就嚇傻了。
「年輕人不要以為自己家有幾個錢就得意忘形了,今天要不是看在掌柜的面子上,我讓你去下輩子後悔去。」曾池冷冷的說道。
旁邊包間的周司彥吃得正開心,突然聽到外面的吵鬧聲,皺著眉說道:「外面怎麼這麼吵,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一穿著平民服飾的男子說道,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馬宏看著對麵包間有人出來了,順勢推著何秉燭出去。此時的何秉燭雙手雙腿在不停的發抖,路都走不動,還好馬宏把他推了出去。
馬宏快速上前,來到侍衛面前笑道:「一點小事,一點小事,已經處理好了。」隨後事件大致快速的說了一遍,侍衛點了點頭走進了包間,然後低聲跟周司彥彙報了起來。
「讓他自己處理好,本王只要求別打攪本王用膳。」周司彥毫不在意的說道,他相信馬宏會處理好的,要是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那這家酒樓掌柜就該換人了。
「是,王爺」
侍衛重新開門出去,對著馬宏說道:「王爺讓你自己處理好,不要打攪王爺用膳。」
「是是是,讓王爺安心用膳。」馬宏擦了擦頭上的汗,笑道。
侍衛點了點頭,轉身又進去了。
何秉燭一種人還傻傻的站在門口處,進退兩難,留不是走也不是,眼神偷瞄一眼房間裡面漢子腳邊的大刀,瞬間又害怕了起來。
「貴客,這頓是我的失職,我給你賠不是,這樣我給你換包間,這包間用不了了,才給你重新算,這頓我酒樓包了,您看如何?」馬宏重新走了進來,對著坐在椅子上的曾池說道。
曾池想了想就點了點頭,皇室在這裡,他也不想鬧大,他雖然有點軸,但是也沒傻到去挑釁官方勢力啊,那不是拿雞蛋砸石頭-自不量力嘛。
「我馬上安排。」馬宏見曾池點頭答應了,高興的搓了搓手道:「我馬上安排。」
馬宏走了出去吩咐道:「你帶貴客們去地字型大小一號,現在就去。」
「好的掌柜。」一店小二走了進來,帶著曾池一眾人走了出去。曾池眾人每人手裡面要麼拿著刀要麼拿著劍,路過何秉燭這幫公子哥的時候,眼神凌厲的看了他們一眼,公子哥們忙低頭,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一眾人路過天字型大小一號包間的時候,偷偷瞄了眼房門。門前站著的兩個身穿普通著裝的漢子,眼神兇狠的盯著曾池他們,曾池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感覺到那兩個漢子的目光移走之後,一小弟說道:「大哥,那兩個人的氣勢好可怕啊。」
「跟我差不多身手。」曾池說道。
「像大哥這樣的高手都只是看門的,裡面不得像咱們掌門那樣的大高手了?」一小弟說道。
曾池點點頭,然後眾人走了進去。曾池心裡已經記住那個年輕人了,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知道這個人被掌柜稱做何公子,還能定得起天字型大小的包間,家世肯定不是普通人。
「走吧,何公子。」馬宏來到何秉燭的身邊笑著說道。
「對對對,走走走。」何秉燭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馬宏的一句話像是被他抓到的救命稻草一樣,眾公子哥急忙下樓,連頭都不敢回。
到一樓后,何秉燭向著馬宏說道:「多謝掌柜幫忙解圍了,這五十兩就當作給你的賠償了。」
「怎麼能要何公子的錢,今天的算我酒樓的,何公子要是再提錢,那就是看不起我馬宏了。」馬宏點了點頭,背起手,語氣嚴肅起來說道:「快快收回去,今天讓何公子受驚了,改日我必當好酒備上,等候何公子大駕光臨。」
何秉燭只好拿回拿五十兩銀子,再次拱手感謝道:「一定一定,那在下先告辭了。」
「告辭」馬宏也抱拳說道。
一眾公子哥轉身走了出去,馬宏看著眾人消失的背影,回到櫃檯處,痛苦的說道:「啊,我的五十兩啊。」,然後一邊打著算盤一邊念叨著:「八仙桌,十五兩,碗筷盤子,五兩,地板牆面..」,說著說著都快哭出來了。
王德在旁邊看著說道:「該,讓你裝大款。」
馬宏哀嚎道:「這個挨千刀,讓了別上去,你們怎麼就不攔著點呢,讓他跑進來發瘋。」
店小二站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街道上,眾多公子哥想起剛剛的場景,還心有餘悸。
「五哥咱們就這麼算了?」一公子哥說道。
「你嫌棄命長可別拉上我。」
「就是,那幫人一看就是混江湖的,你看那身發達的肌肉,還有那隨意的一刀就把桌子給劈開了,你能受的住他幾刀?」
「好了別說了,今天這事都別說出去。」何秉燭說道。
「五哥別悶悶不樂了,我們不跟這幫粗魯之人一般見識,今晚青樓走起,花費算我的。」一公子哥說道。
「花少豪氣,走走」眾人附議著。
只有何秉燭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日頭欲出未出時,西風長林已經起來了,在門口舒展了一下身子骨,吸了吸早上的空氣,說道:「還是山裡好啊,自由自在,遠離喧囂。」
自從撿到江畔后,西風長林的這張床就屬於江畔的了,沒辦法,現在的江畔還沒辦法移動,西風長林就另外做了一個臨時的床架,自己睡在那裡。
江畔因此還滿是愧疚的。
「我說西風爺爺,你每天都醒這麼早的嗎?」江畔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揉了揉眼睛說道。
「你醒了,早睡早起身體好,年輕人少熬夜多學習嘛。」西風長林說道。
「能不醒嗎,你都把我吵醒了。」江畔抱怨道。
西風長林走了進來說道:「時間不早了,夏天白天時間長,等太陽完全出來就已經大中午了。」
然後背起竹簍說:「我要出去採藥了,有些藥材要早上采才是最好的,你要是困就再睡會吧。」
「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江畔說完倒頭就睡。在這山裡,到處都是植物,風還大,江畔倒沒有覺得有多熱,相反夜裡還有點涼。
西風長林看著睡覺的江畔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工具,走了出去。桌子上面的蠟燭剛剛燒完,旁邊還放著一本厚厚的書,封面寫著四個大字「藥方詮釋」
一大早田間就有很多的身影在移動,這個時代的人們嚴格的遵從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