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網

第6章 網

「我上次讓你盯著江城那家人,現在有消息嗎」「稟大人,那江家父子在江城跟隨出城逃難的百姓前往了武陵郡。」京城,一座豪華的庭院里,四面竹樹環繞,白雪壓植低。

房間內,燃燒的炭火正在滋滋冒著熱氣。地面上的香爐散發著提神的清香。桌子上全是書籍文卷類的東西。四周明晃晃的燭光讓房內的人,絲毫感覺不到外面風雪交加的寒冷。

房間華貴錦服的中年人喃喃道「在武陵郡么?」

「大人您說什麼?」中年人後面的下屬問道。

「沒什麼,繼續盯著,要是他們回江城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大人。」下屬轉身正要離開,中年人再次說道「最近我們的人有沒有神殿的人的行蹤?」中年人從頭到尾都背對著下屬。

「稟大人,我們收到消息,神殿的人再次出沒在江城。」此時看著牆上山水畫的中年人,眼睛眯了起來。

「行了,你下去吧。」等到下屬離開后中年人說道「這是巧合嗎?」

江城,一處院落中,六個黑衣人站成一排,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小院門口此時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下來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黑衣人,披著斗篷,渾身上下乾乾淨淨。

玄神使自上次雨夜逃生之後,藏起來養傷養了一個多月,直到現在才重新出現在屬下們的面前。「參見玄神使。」「起來吧」玄神使聲音讓人聽起來有種大傷初愈的感覺。

「目前我們組織有多少人在這江城之中?」

「稟告玄神使,我們正在記錄,想來下午應該可以統計出來。」

「好,最近可有天羅地網的消息?」

「據我們京城的線人來信,他們天羅地網的人已經回朝廷復命了。」

「沒事了,你先下去,對了,房間打掃乾淨了嗎?」玄神使忽然提到,下屬愣了一下,另外一個黑衣人趕緊道:「打掃好了。」

「出去吧。」

兩個黑衣人走了出去,途中一個黑衣人疑惑問道:「玄神使說的打掃有什麼深意嗎?」

另外一個黑衣人小聲說道:「沒有什麼深意,不過是我們玄神使比較喜歡乾淨,所以對他的吃住穿著特別講究,一看你就是新來的,玄神使原來的部下沒有一個是不知道的。」

「那以後就多仰仗兄弟了,哪裡做的不好趕緊給我指出來。」「好說好說。」黑衣人笑道。兩人嘀嘀咕咕的消失在街角。

院中涼亭,此時玄神使閉著眼睛正舒服的躺在椅子上,手裡面正捂著放了火炭的手爐。

面前一張石桌,上面有正在冒著熱氣的茶,「咕嚕嚕」燒開的水,聞著沁人心脾的茶香,玄神使想著:「要是能一直這樣多好啊,可惜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玄神使睜開眼睛,看著庭院中不停飄落的自言自語:「又是一年寒雪季,睹物思人人已去,風景依舊在,物是人非。」

「來人。」玄神使喊道。

「玄神使,請吩咐。」一名黑衣人快速上前。

「落花台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稟神使,我們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我們的人靠近不了落花台。只知道風禾茉和黃淮左回到落花台後就再也沒出來。」玄神使摸著一隻手摸著下巴。

「上次讓你們來搜江城的那家百姓,雖然沒有發現什麼,但是有沒有發覺可疑的地方?」屬下思索了一會道:「還真有,據我們的人說,我們來之前,天羅地網的人來過,

至於說了什麼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嘩」玄神使站了起來,披在身上的大氅都掉了下來,下屬看到玄神使反應這麼大嚇了一跳。

「你確定天羅地網的人來過?」

「是的,神使,我確定。」

「那江家父子現在在何處。」

「江家父子跟隨李員外一家逃往了武陵郡,不知道居住在武陵郡哪裡,我們的人沒有盯著。」

「馬上去打聽這父子兩個消息,看看他們有無回到江城。」

「是神使。」黑衣下屬看著玄神使的反應,知道這應該是一件重要的事,雖然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不敢耽擱,一路跑了出去。

江城另一邊,普善葯堂在這次事故中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敵軍也知道受傷就要找人看病,看病就離不開藥,所以得以保存下來。

掌柜的正在檢查藥材,學徒正在打掃。進來一個百姓模樣的人,學徒熱情的上去,「客官您看需要點什麼。」

來人說到:「我需要金錢草八兩,半荷楓二兩、七里香三兩、雪見草五兩、過山龍一兩,分開包。」掌柜聽到出聲道:「你忙去,我來招呼。」

學徒忙說道:「是。」然後接著打掃去。

掌柜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小哥,本店的藥材都是剛到的,這裡沒有,你隨我到後院去,我給你親自挑選。」

「有勞掌柜了。」百姓模樣的人立馬躬身道。;兩人轉身進了後院,掌柜立馬用頭悄悄的看著外面說到:「什麼時候到的。」

漢子說道:「剛剛到就來了。」「這次來是什麼任務?」

「我說一下任務,讓你的人盯著江家父子,看看他們是否回來,一有消息,立馬稟報。」

「知道了」然後漢子轉身出去了,順手拿了桌面的好幾包葯。

掌柜跟著出來笑嘻嘻的道:「下次再來啊包你滿意。」學徒看著漢子提出去的葯嘀咕道:「有這麼多嗎?」說完又繼續擦窗戶。

江城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卻是暗潮湧動。一張又一張無形的網已經在江城的上空形成了。就等獵物的上網。

武陵郡,江大鎚父子終於決定要重回江城了,李員外勸說無果,只能讓他們離去,安排好人和馬車送他們父子兩個回去。

李晏秋和江畔站在馬車外,李晏秋說道:「路上小心,記得給我來信。」江畔拍著胸脯道:「放心好了,我已經不小了。」江大鎚一巴掌拍在江畔腦袋上:「不小?你多大?」江畔委屈的摸著頭說到:「爹,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嗎?」

江大鎚喊道:「面子?面子能當飯吃?」李晏秋看著鬥嘴的江家父子,捂嘴而笑。「江叔叔,路上保重。」江大鎚一聽到李晏秋說話,瞬間變了個人一樣說道:「放心少爺,我一定會讓這兔崽子給你寫信的。」隨後兩人啟程回江城。

因為是冬天,路上不好走。江大鎚剛出城就把李員外安排的人統統趕了回去,理由是不習慣被人伺候,眾人拿他潑皮性格沒辦法,只能把馬車交給他們父子。

此時父子兩個正在一偏僻的客棧中歇息,外面風雪越下越大,江大鎚喝著手裡捧的熱茶。剛剛還感覺渾身冰冷,現在整個身體都暖暖的,江畔則專心對付著面前的大白饅頭,一邊吃一邊喊著「好吃」。

江大鎚沒好氣到:「吃慢點,沒人跟你搶,跟個勾刨食一樣,一點讀書人的樣子都沒了。」江畔嘴裡含糊說著:「知道了知道了」但是動作依舊慢不下來,江大鎚很無奈的搖搖頭。

落花台,「我宣布,我們落花台全面對神殿宣戰。」「師姐,是不是和師傅商量一下?」周行擔憂的說道。「師傅在閉關,我們不能打擾她老人家,況且師傅閉關曾言,讓我和你周師妹主持大局,方向我來定,細節你來定如何?」

周行思考了一會道:「行,我同意。」回頭問道其他同門:「你們呢,有沒有什麼意見?」

「我沒有,師姐。」懷歌說到。

「我贊同師姐建議。」清茗樂呵呵的說著。其他同門都說聽師姐吩咐。

「那好,從今天起,我落花台派遣弟子去打聽神殿的消息,我們要為黃師伯報仇雪恨。」

「遵命,師姐。」眾人齊聲道。

今天鹿呦她們的談話風禾茉是不知道的,其實師姐們叫了她的,她不想去。此刻的風禾茉正抱單手著那個嬰兒,一隻手拿著撥浪鼓,逗弄著嬰兒,嬰兒笑的很開心。

看著嬰兒開心的模樣,風禾茉忍不住捏了捏嬰兒肥嘟嘟的臉。「真可愛。」

「師妹,你在幹嘛?」這時候,一眾師姐走了進來,風禾茉把嬰兒放回嬰兒床,站起來行禮道:「師姐們好。」

「哎呀,行什麼禮啊。」鹿呦責怪到。

接著又說:「這小屁孩喝奶了?」「回稟師姐,喝了,昨天我差人到下面村落給他找了個奶媽,我們只需要定時包過去就行。」風禾茉回答道,「那就好。」

「對了,我們給這孩子取什麼名字好呢?」「對對對,我剛好想要提這個事情。」清茗雀躍道。「師傅說,他是黃師伯的另外一種活著的方式,就叫為溪吧,黃為溪。」

周行說到:「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希望他高潔脫俗、生生不息。」懷歌說到:「好名字呀,風師妹取得真好呀。」風禾茉抬起看著嬰兒得臉,笑了笑,什麼話也不說。

七天後,江大鎚與江畔在一家野外的茶攤,點了一壺最便宜的毛尖茶水,配著兩個大白饅頭。在這人來人往的路邊,這個茶攤生意還是很不錯的。

有五個帶刀的黑衣人坐在了江大鎚父子隔壁的桌子上。「老頭,給我們上一壺龍井,再來二十個大包子,要快。」正在泡茶的店家,連忙應聲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

「客官您的龍井,這可是咱店裡上好的龍井...」「行了行了,滾吧。」黑衣人不耐煩的說到。「客官您的二十個大包子,是要包起來帶走還是現在吃?」

黑衣人剛想說話,就看到不遠處走來了十個女子,看上去英姿颯爽,各各都帶著劍,領頭的女子相貌平平,卻身材高挑。剛坐下,幾個黑衣人就開始朝著幾個女子吹口哨。

領頭的女子皺眉看著這幾個黑衣人,有一個女子出聲道:「管好你們的嘴巴,信不信我撕爛你們的嘴?」「哈哈哈,小美人,撕爛我的嘴我可不信,倒是想嘗嘗你的嘴。」「哈哈,回去種種花,做做飯,洗洗衣服,學著大老爺們舞刀弄槍的真以為自己就是江湖高手了。」

領頭的黑衣人說到:「行了,收斂...」還沒說完,對面的領頭女子瞬間拔劍出鞘,再瞬間回鞘,動作行雲流水,黑衣人都沒看到怎麼出的劍。

只見剛剛嘲笑的兩個黑衣人脖子之間有一條紅線,兩個黑衣人捂著脖子,聲音都沒來及發出就死了。

領頭黑衣人拔刀跳了出來,大聲說到:「閣下是誰,我們無冤無仇,我的屬下不過戲弄幾句,閣下出手教訓就是了,為何出手如此狠辣?」

「從他們嘲笑我的人開始他就是死人了。」

「閣下好霸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是神殿的人。」

「啊,他們是神殿的,這些女子惹事了呀。」

「快走快走,我可不想死。」

「聽說神殿在江湖上是殺人不眨眼的。」茶攤其他客人議論紛紛,並且已經開始逃離了。

「你們是神殿的?」領頭的女子眼睛睜大,兇狠的盯著這三個黑衣人。「嘿嘿,怕了,晚了。」其中一個黑衣人看到女子這反應得意的說著。

女子再次出口便驚呆了眾人:「神殿的都得死,殺的就是你們神殿的。」是個女子皆是怒氣沖沖的拔劍沖了過來。

領頭男子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聽到他們是神殿的人後,這些女子不是害怕,反而是更加憤怒。由不得黑衣男子多想,反手就是一個橫刀攔住即將劈到自己的劍刃。

江大鎚發現隔壁桌打起來了,趕忙拉著兒子江畔逃得遠遠的。「爹,他們怎麼打起來了。」「哦,他們啊,因為爭饅頭是誰的打起來了。」

江大鎚敷衍道,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打架的方向,「是嗎。」江畔歪著腦袋看著江大鎚疑惑道,見江大鎚不理會自己,便也學著江大鎚的樣子,看著遠處的打鬥場面。不一會江大鎚拉著江畔跑開了。

領頭的黑衣男子還是很很厲害的,不禁擋住了三個女子的攻擊,還打傷了兩個。兩外兩個黑衣人在其餘女子的圍攻下只能勉強招架。

為首的女子飄了過來,「你們兩個照顧受傷的兩個,這個人交給我。」領隊女子指揮著。「是師姐。」女子拔劍飛了過來,照著領頭黑衣男子的腰劃了下去。

黑衣男子趕忙後退閃躲。心裡想到:「好快的劍。」然後轉頭朝著那兩個黑衣人喊到:「點子扎手,你們想辦法逃離,我來殿後。」

兩個黑衣人各自散開左突右撞,其中一人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吃了下去,不一會雙眼通紅,喊道:「你走,我給你開路。」「好」

領頭的男子朝著剩下兩個黑衣人飛去,三人湊在一起。領頭男子也從袖口摸出了一枚紅色藥丸也吞了下去,瞬間也是兩眼通紅。領隊的女子接了黑衣男子一刀,手臂發麻。凝重道:「你們注意了,他們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物,能瞬間提升自己的功力。」

領隊黑衣男子沖了上來,跳起來朝著女子的頭部就是一刀,女子用劍身格擋,瞬間被巨大的力氣壓了下去,單膝跪地。一女子喊道:「師姐我來助你。」提劍朝著領隊黑衣男子腹部刺了過來。男子轉身一刀劈在女子的身上,女子招架不住,瞬間吐血倒飛出去。「不自量力。」領隊黑衣男子狂笑道。

領隊女子不淡定了,瞬間跟黑衣男子拉開距離。領隊黑衣人不依不饒的沖了上來,纏著領隊女子就是一頓亂刀狂砍。領隊女子招架不住了。

眼看刀就要劈在自己的身上了,面前突然冒出一個師妹,用劍身試圖逼退領隊的黑衣男子。「哐」劍直接被刀砍斷,攻勢沒有絲毫的停留,砍在這位師妹的肩膀上,瞬間血流不止。這個師妹凄慘的叫著。

領隊女子憤怒不已,站定雙手持劍舉過頭頂,喊道:「我送你歸西,劍開天門!」

「你們是落花台的!」黑衣男子瞬間不淡定了。雖然領隊女子的「劍開天門」不是很嫻熟,但是卻也不可小覷。「我跟你拼了,狂刀。」領隊黑衣男子也使出了氣勢驚人的一招。

兩人飛速撞擊在一起,黑衣人屍首分離,領隊女子口吐鮮血的摔在地上。兩外兩名黑衣人也快招架不住了,畢竟吃了紅藥丸的黑衣人沒有領隊的那種深厚內力。

此時的黑衣人滿身都是劍傷,那些落花台的女子也不好受。突然那個沒有吃藥丸的黑衣人掏出三個竹筒狠狠的摔在地上,頓時濃煙四起。

受傷的領隊女子,大聲喊道:「散開,捂住嘴鼻,有毒。」眾人瞬間散開,等煙散去,場中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師姐要追嗎?」一女子問道。

「窮寇莫追,先帶受傷的師妹們回去。」「是」

店家躲在不遠處的石頭後面,又害怕有悲痛,這架一打他的茶攤就毀了,頓時淚流滿面。「給店家留錢,我們走。」然後一女子留下一個錢袋子。

等她們都走完,店家才敢出來,望著唯一一張還完好的桌子上的錢袋子,店家又流起了淚。

此時的江畔父子早已經跑到幾里開外,江畔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地說:「爹,我們為什麼要跑?」

江大鎚也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不懂。」「什麼火、什麼魚?」江畔一臉疑惑的問道。江大鎚捂住臉:「算了,趕路,回江城。」

然後爬了起來在官道上繼續趕路。江畔連忙爬起來喊道:「等等我啊爹。」

官道上有兩個身影在移動,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後面的在喊,前面的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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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影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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