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去不盡的食堂角落,你咋不怎麼聰明?
人,是獨立的個體,故而認知不同;認知不同,故而事物的理解不同。所以人,是獨立的。萬事萬物都是如此的,成年人固然。圍棋亦然。
經過昨天晚上,我和伊韻固定了一個角落的位置,我們約定:每天誰下課的早就直接過來先把位置佔了。誠然,我今天早些。
下午五點多一點,我打了兩份飯,自己的依舊是看到什麼吃什麼,還有一份則是和昨日一樣。在角落自己吃完,清理出一個乾淨的位置,等許伊韻來了放棋盤用。
六點左右,那個女孩兒,抱著棋興沖沖的走過來了。把棋放到乾淨的位置,看著桌子上的一份飯說:「你先來了怎麼不吃啊?」
我說:「給你打的,不知道你吃什麼,和昨天一樣。」
許伊韻:「謝謝咯,那我先吃,明天我要吃西紅柿雞蛋和西蘭花。」
本來還在想憑什麼我給你買呢?但算了吧。
我把棋盤展開幾個基本定式的變化,然後靜靜的看著這個清雅的女孩子吃飯。說真的,昨天還真的沒好好看過。雖然看著安靜、看著吃的很慢,但是她每一口都沒有絲毫的浪費,直至十分鐘就解決了面前的飯食。
我幫她把餐具先放到旁邊,用紙巾搽乾淨她面前的檯面,好像做這一切是骨子裡面帶著的一樣。
隨著她吃飯結束,我們就開始了今天的教學之旅。
我說:「這幾個定式知道嗎?」
許伊韻:「知道的。」說著她就把這幾個定式從頭到尾擺了一遍,還給了幾個常見的變化給我看。
我:「還挺聰明的。」我又自己擺了幾個手筋題和死活題,等著她去做。我擺的比較簡單,算是業餘一段以下的小孩子都可以做的,更何況是成年人。
「給你十分鐘,把這幾道題做完,你先我再跟著來。」
結果這四道題呀,二十分鐘她勘勘只對了一個。
我:「你怎麼這麼笨?怎麼能在網上下到2d的?」
她:「我······,我贏棋不考這些,我是靠大局觀,再說了,這些我覺得······」
我:「你覺得什麼?」雖然沒生氣,但是我還是稍微提高了點音量:「你每天不是都有跟他們練棋嗎?不是每天都有教你嗎?關鍵這些正常來說,和你差不多的小孩子都能做出來的。」
許伊韻:「你別這麼大聲。我每天是在練,但是誰像你這樣上來就擺幾個題的,不都是跟我下嘛,下完再討論中間的問題。」
如此我也降低一點點音量說:「這幾個題其實是基本功來著,如果每天給你找幾十個題做,還都通匯貫通的話,你至少可以穩穩的站上3d,甚至4d也不是沒有可能。」
許伊韻:「可是我自學到這個階段,能在網上下到這個階段至少也算行吧?」
我:「算可以的,但是如果想再提高得做調整了。」
許伊韻:「怎麼調整?」
我:「今後的棋我來教,在社團的時候也是我來教,社團活動,我每次當天教你兩個小時,再和你下盤棋,然後第二天我再給你復盤。」
許伊韻:「好呀,你說呀,不要反悔。」她笑嘻嘻的樣子,那個清雅的臉一下子靈動了不少。
但出於顧慮我是問:「社長那邊怎麼說,畢竟他先教你的,也有些日子了。」
許伊韻:「不用擔心,明天周五,正好社團活動日,我去了就說。想著,要是他們知道你在教應該是同意的。
」
我:「好吧,今天我們先下盤棋,我讓你五子。」
許伊韻:「你讓我五子?是不是太誇張了?」
我:「下下就知道了,來吧。」
「哦」
我們在棋盤上的天元與四角的星位擺上五顆黑棋,我執白先行。這盤棋出於試中盤水水平和官子水平的目的。
第一手白棋左上角六之三小飛掛角,黑棋快速應上第二手於三之六小飛。看來她是要走正常二分定式了。
白棋第三首右上角四分之三托,黑棋第四手三三位扳,白棋第五手五之四,黑棋找准機會四之二打,白棋接三之二粘白棋三之四斷打,隨之黑棋長。
其實這一部分我是參考了《兼山堂集》之中常見的一個古代星位定式,用來試一下她反應的。雖然她下的慢一些,但好歹這裡算是佔了便宜。
第十一手白棋脫先右上角三之十四小飛掛角。或許是因為她覺得需要壓迫就選擇了四之十四靠壓。
在這裡我稍微思考了一下,想起來韓國一個頂尖職業棋手用到的不算定式的定式,來試試她,讓她無暇顧及全局。第十三手十五之四挖。
她抬起迷惘的眼睛看著我說:「你故意讓我嗎?」
我說:「也不是,最近看到一個新定式,決定試試。繼續吧。」
她猶豫了一會兒吧,就就直接在五之十五的位置叫吃,我第十五手沒有選擇接,直接三之十六跳,她大吃,我反打。這裡本本份份確定自己優勢的下法就是直接粘,或者直接扳叫吃,這樣會形成打劫,開局打劫在一般棋局裡面是沒必要的。
我等了一會兒她還是選擇了本本份份的粘,這是值得慶幸的,至少她是在棋上面選擇的是自己擅長且有利的一面。
我們雙發在這個角上處理完后,我又選擇在左上角開始了真正的戰鬥,當然也有本著試試她的想法,直接拖入戰鬥看她如何選擇,當然就是打破她的大局觀。
其實她的大局觀還是不錯的,至少目前這個水平來說,不會選擇自己陌生的方式處理,但就棋來說,她的這個方式,如果碰到逆境的不熟悉,那這盤棋就會走遠了。就如現在一樣,她的棋局在處理完右上角后,開始被我從左上角開始牽制。
我們下了快三個小時,棋局結束我把餐具收拾好后,再座到棋盤這邊直接說:「你看你,從左上角開始,就不行了吧,從那裡開始就被牽制,你咋不怎麼聰明呢?說自己大局觀好,結果碰到影響自己思維的地方就不會了。」
我輕聲一嘆:「哎」隨後乖乖的自己把棋擺到左上角那邊的處理。:「其實你看這裡,我走的每一步你都要跟著,不跟著,你就會出大問題,幾乎我步步先手,對吧?要是我走的在複雜點,可能你的棋會更亂。」
我一邊說著,一邊擺著,還給她看了幾種變化。在特殊的地方我還擺了如果是她,她本人會怎麼處理的變化。然後說:「入股按你自己的處理,這麼跟你說,你上面的空就沒有了,至少是均分。」
許伊韻看了看棋盤,看了看我:「我知道你說的對,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的別這樣說?」
我好像也沒察覺什麼自顧自的說:「我也沒說什麼,就是依棋說的,你難道不聽我教嗎?」
許伊韻:「你······,你說的我肯定聽的,但是換一換方式?要不從明天開始,你從你覺得基礎開始?」
我一邊收著棋:「······,要不這樣吧,明天去棋社之前,我去圖書館找一找,看看基礎的死活和手筋的書,然後再從頭開始教,但是定式的話你自己還得背,你應該有定式的書吧?」
許伊韻:「有。」
圍棋收好,放到她邊上:「那明天見?」
她:「明天見吧。」
人與人的相處,有時候是一廂情願,有時候兩廂情願。但有時候的兩廂情願可能是你不在這條線,她也不在這條線,那這種兩廂情願又該怎麼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