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拿到防身利器
路遙決定賭一把。
根據他此前聽到的那些交談判斷，那兩個駐島警察是被本島派遣而來，一個登島半年，另一個甚至才幾個月。
天魚昇家可以影響那些島民，但卻很難對駐島警察產生相同影響，最多就是讓他們忌諱或者束手束腳，但終究無法完全限制他們的行動。
畢竟，一方是地方霸主，另一方卻是國家權力，哪怕天魚昇家也絕不敢做得太過。
而這就是對抗天魚昇家的突破口。
當路遙三人來到駐島警署時，那個年輕的田上警官正站在門口，朝小鎮的方向踮著腳張望，一副想去看熱鬧而不得的模樣。
「啊！」看到渾身髒兮兮的路遙三人走來，他發出一聲驚奇的鳴叫：「你們這是！」
「遇到了點小麻煩。」路遙露出無奈的苦笑，對田上警官點點頭：「山下警官在嗎。」
雖然這個田上警官對他們很友好，但路遙可以辨認得出，在這間小警署里，那個矮壯的山下警官才是話事人。
和他聊再多也沒用，還不如直接和山下警官談話。
「哦哦……山下他在裡面呢。」田上警官表現出洒脫的樣子，在山下警官背後，他連敬語都不用了：「有什麼事嗎，小事找我就行了。」
「不是小事。」路遙滿臉苦惱地搖搖頭：「和鎮子上的黑煙有關。」
聽到路遙這麼說，再看三人那嚴肅的表情，沒溜兒的田上警官也緊張起來，連忙把三人帶到警署內部。
這間警署裡面還是那樣狹窄，和在外面殷切想看熱鬧的田上警官不同，山下警官坐在那裡喝茶看報，擺著不問世事的姿態。
「山下警官！」路遙立刻衝過去，拖過椅子坐在山下警官身旁，滿臉哭喪：「大事不妙了，您可得幫幫我們啊！」
「怎——怎麼了？」山下警官因三人組的突然到訪驚訝，又因路遙直接衝過來嚇了一跳。
「我們被熊襲擊了！」
路遙面色莊嚴，用堂堂正正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剎那間，狹窄的警署陷入微妙又尷尬的寂靜。
良久，山下警官才瞪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緩緩開口：「熊？」
「沒錯，就是熊，這座島上原來有熊啊！」路遙的興頭更盛：「我們在遊覽的時候，被島上的野熊盯上了！」
「不可能不可能。」湊過來旁聽的田上警官連連搖頭：「六鱗島上雖然有山，也有些野獸，但可沒有——」
「噓！」山下警官眨眨眼，讓田上警官閉嘴，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們……是怎麼惹上熊的？」
「我們覺得島上那隻熊在吃人，最近幾年的吃人案件可能和它有關。」路遙拍拍衣服上的黑灰：「然後就被盯上了。」
路遙的發言讓山下警官雙目圓瞪，但那並非憤怒，而是強烈的震撼與驚訝。
「這麼說，鎮上那煙柱……」
「熊闖到鎮子里，然後點了火，差點燒死我們。」路遙示意自己和同伴：「所以我們現在很慌張，就怕突然被熊咬死。」
「所以。」山下警官身子微微後仰：「你們想要什麼。」
「防身的武器吧，要是再碰到熊，至少也可以嚇退它。」路遙圖窮匕見：「赤手空拳太讓人不安了。」
「武器啊……」山下警官後仰得更加厲害，幾乎都要失去平衡翻倒在地：「該怎麼辦呢……」
「山下警官，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風海美柚！」就在這時，
風海美柚挺身而出：「在下是東京圖書館都立民俗史編撰室所屬，和您一樣也是公務員！」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錢包里取出證件，鄭重其事地交到山下警官手中，然後按路遙教的那樣，嚴肅說道。
「東京來的公務員？」山下警官挑挑眉毛，眉間間遲疑猶豫的神情更重，他接過風海美柚的證件，來回翻看。
「我奉上級的命令，來到六鱗島記錄本地風俗，但如今卻遭遇當地野獸的威脅，所以希望您提供協助和援護。」
雖然在日常交流中總是唯唯諾諾，但她此刻卻沒有辜負路遙的期望，表現出精明強幹的姿態來。
「嗯……」山下警官眼光流轉，片刻后，似是下了某些決心：「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拒絕。」
「田上警官，去把我們所里那桿獵槍拿過來。」山下警官沖田上警官使個眼色，反手在桌子的抽屜里摸索片刻，拿出好幾張表格：「至於您，風海女士，填個表格吧。」
路遙看山下警官這麼說，長長鬆了口氣，感覺稍微放心了些。
駐島警察游不可能為了他們這些過客，直接和當地地主天魚昇家對抗，所以路遙才胡亂編了個被熊襲擊的鬼扯借口。
路遙把天魚昇家比作熊，暗指天魚昇家和六鱗島溺亡事件有關，更暗示自己在調查天魚昇家，讓駐島警察有理由幫助他們。
但光有理由還不夠，畢竟路遙手頭還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所以他又用風海美柚的公務員身份，給駐島警察提供便利的台階。
對駐島警察來說，他和茱莉婭是絕對的局外人，但風海美柚可不是。
當地駐警因擔憂當地獸害襲擊東京派遣的公務員，引發不幸事件，所以給自己的公務員同僚提供必要的協助。
聽起來，合情合理，而且就算出了什麼問題，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當地駐警身上。
路遙為山下警官提供了理由，提供了台階，他也就會意地順勢而為。
就在此時，田上警官拎著把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雙管獵槍過來，連帶著還有放在紙盒裡的十七發獵槍子彈。
「這是以前收繳槍支時，從島上獵戶那裡收過來的。」田上警官把獵槍和子彈遞過去：「不過很久沒有維護過了。」
「沒關係。」路遙接過獵槍，嫻熟地檢查槍身，咔咔兩聲掰開彈倉，舉起來觀察：「看得出來，還能用。」
「WOW！」茱莉婭看到路遙熟練的動作，發出由衷的驚嘆聲：「路遙，你還會用槍呢！」
「我以前去鄉下調研的時候，本地老鄉教過我用獵槍。」路遙聳聳肩。
「畢竟我是個民俗學者，這點那點都要會一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