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充實
「嗯~!」
清早的陽光穿過窗紙,將柔和的金芒刺在了何晨的臉上,耀眼的曦光讓踏踏實實睡了一個晚上的何晨在伸懶腰的聲音中清醒了過來。
「啪!」
如昨天一樣迅速打開窗戶,看到外面並未升得太高的朝陽,何晨滿意地又一把將窗戶關上:
「嗯,時間充足,吃完早飯還有時間再去炳哥的筆記裡面看看!」
昨天的他,既找到了更好學習《製藥筆記》的辦法,又將需要毆打的人影消減到三個,可以說一切都準備得妥妥噹噹。
於是,在花了半個時辰出頭的時間將《製藥筆記》最後三個人影刷完之後,葯字型大小食堂的宵夜都還分量頗多。
而等他吃完宵夜回到屋舍,雖然光線已暗,天色已晚,但是晚上剛剛借回來的筆記還沒打開看過,何晨又哪裡能就這麼睡過去?
利索點上油燈之後,何晨就在油燈昏暗的光線下,讀起了彭炳借給他的《藥材炮製筆記》。
進入意識空間這一步,如同過往的任何一次一樣順遂,但是等他進入意識空間,看到那數量過百,乃至於數百的人影,並且嘗試性對著某一個人影試探性來了一拳頭之後......
何晨真正感受到了被鋪天蓋地,滿目皆是的敵人圍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疼痛這一塊,其實都還好,畢竟承載知識量更少,承載的知識更加淺薄的《藥材炮製筆記》人影,戰鬥力明顯比何晨之前經歷過的所有人影都要更加弱小。
純粹的力道上,它們更是比起《醫學經脈詳解》中的人影,都明顯差了一大截。
但是,那種如同被千軍萬馬圍攻,敵人殺之不盡滅之不絕的無力感,讓一直憑藉著硬抗疼痛而在意識空間中屢屢斬獲的何晨,都不由氣勢為之所奪,不由自主生出了畏懼之心。
第一次與人影的對戰,甚至都沒有體現出他多少真本事,就相當簡單地被人影所淹沒,如同完全忘記了學習自己筆記時的經歷了一般。
這如同戰場一般的形勢,威懾力著實強橫。
好在,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何晨,到底在休息休息,重新整理了狀態之後,再次殺進了《藥材炮製筆記》之中!
然後......
這一殺,就是一個晚上。
何晨一直殺到自己頭有點暈暈地了,才沉沉睡下,時間過去了多久不清楚,但是他進入《藥材炮製筆記》的次數,一定相當之多。
畢竟能讓他頭暈腦漲的程度,等閑少於三五十次都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這單個人影打起來簡單,偏偏在大量人影的彙集之下,難度變得極大的《藥材炮製筆記》,莫名就讓好強的何晨有不斷挑戰的衝動。
這麼多次的全方位疼痛加身,還不能系統學到特定好用的藥材炮製方法,他早就丟下這本書冊去做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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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的何晨,帶上書冊等物件,非常及時地來到了學堂之中。
然後,這一天的學習生活,便隨著搖鈴響起,先生入學堂講課,而正式開始。
「......得其人不教,是謂失道,傳非其人,慢泄天寶。此所謂......」
先生講的內容,仍然是何晨之前就學得非常清楚的東西,每一個句子的釋義以及展開講解,他在傾聽之中,都非常確定,但是這次,他任然堅持聽先生講課。
昨天晚上彭炳彭大哥對他的勸誡,對本就沒讀過多少書,不知道多少道理的何晨來說,這在別人看來或許也就一般的諫言,卻如同洪鐘一般將他敲醒。
於是,今天,他嘗試聽先生講課,看看能不能像炳哥所講的那樣,學到更深更有用的東西。
在這樣的狀態下,生怕聽錯挺差的何晨,認認真真地聽先生講了能有半炷香的時間,然後鬆了一口氣,打開了自己帶來的《藥材炮製筆記》。
是的,在剛才的半炷香時間裡,何晨確定了,這堂課上先生所講的內容,確實就是他早就通過毆打人影的方式,學會了的舊知識。
這樣一來,彭炳之前勸告他的內容,自然也就失效了。
於是,何晨這個上午第一堂課的時間,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用在了嘗試處理彭炳借給他的《藥材炮製筆記》上。
搖鈴聲響,這第二天的第一堂課正式結束,學生們該放鬆的放鬆,先生也走去了外面溜達。
知曉下堂課就又是講解藥材炮製課程的何晨,特地沒有進入意識空間之中,以便於先生開始講解內容時候,他能夠第一時間將先生講述的內容記錄下來。
順便,也能左顧右盼四處張望,放鬆放鬆眼睛。
這個過程中,昨天還在背地裡議論何晨的採藥學徒們,已經找到了新的有趣的點,昨天還是人群中心的何晨,此刻似乎又變成了採藥學徒里普通的一員。
除了兩個人。
何晨顧盼之中清楚地感知到,之前被他隨手推了一把的張同俊,以及另外一個中等身材的學徒,對他的視線特別敏感。
每次他的目光稍稍移到他們身上,他們就會立刻變得緊張,乃至於當即僵在原地不動彈。
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每次都是這樣。
儘管兩人明顯有所佯裝,盡量做出正常的模樣,但每次視線看過去都有反應這又哪裡是輕易掩蓋得掉的?
他們的偽裝,不僅沒有讓何晨忽視他們,反而讓正覺無聊的他將他們當成了打發時間的小遊戲。
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盯著那個不動,硬生生看得兩人臉色僵硬。
要不是休息的時間結束,先生走進學堂,並且拿出了新的藥材,何晨只怕還會繼續拿這兩個他不知道名字的學徒開玩笑呢。
「......天南星辛溫,善於燥濕化痰,祛風止痙;加膽汁製成膽南星,則性味轉為苦涼......」
先生講述著藥物炮製之法、之理,何晨專心致志地將之記錄在白紙之上,剛才那兩個神色異常的學徒,已完全從他的腦海中驅散。
於是,他也就沒有想到一個明顯的事情。
他看向那兩個人的時候,他們立刻就定住不動,每一次何晨看過去,他們都能發現。
這樣的表現......
正是說明,那兩個學徒,其實一直都在偷偷地盯著何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