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黎大小姐這是把自己玩脫了？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病房裡無比安靜。在無限放空又集中的大腦下，黎芫聽能夠清楚聽見外面人的動靜以及被挾持者的心跳。
這是一段很難熬過的時間。
外面人透著門窗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只等她放鬆下來。
身體的病弱，加上大腦昏沉，時間一分一秒在黎芫聽這裡都過得十分漫長。
她不確定江尚那邊到底還要多久，但自己現在唯一能做得便是等。
「黎大小姐這是終於把自己玩脫了？」
病房外響起一道男聲，江尚修長挺拔的身軀站在門外，手持文件袋，剛好與黎芫聽對上眼神，不論是眼神里還是語氣里的嘲弄，但卻足以讓黎芫聽鬆了一口氣。
「江、尚？」
大腦有那麼瞬間的停頓，看到他手裡的勁兒也鬆了。
「你現在這是眼神也不好使了？」
江尚向來毒舌，更別提他看黎芫聽還有那麼些不愉，目光掃視了她一圈，在確認她沒什麼大礙后，眼裡的嫌棄更甚了，「你手裡拿得這是什麼？還不如樓下那幾個當蘑菇暴動的。」
黎芫聽鬆開了劫持女人的手，對他的毒舌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被人設計關了進來……不過你來了就好。」
看到江尚，她也放鬆一些了。
誰知道這一放鬆緊著就是一陣猛咳。
臉是越咳越紅。
紅潤褪卻，蒼白如雪。
「你這小臉本來就白，再咳下去怕是真要咳死了。」江尚看了圈周圍，拿了個杯子，接了杯熱水遞過去，「就你現在萬人嫌的樣子，可別真把自己作死了。」
江尚是打心眼裡覺得她非常作死，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淪落到這種地步。
「萬人嫌就萬人嫌唄，我又不在乎。」
黎芫聽不太想碰病院的東西，目光看向病房外。門口留人不多，病房內也只剩下她和江尚，那個被脅迫的女人恢復了力氣已經先一步跑了出去。
視線落向掉在地上的針筒，「這個，帶回去檢查一下。」
心有懷疑，自是要把它做實了。
「你是懷疑這東西……」
江尚臉色微變，將針管撿起來，看了看裡面透明的液體。
黎芫聽輕輕應了一聲：「還不確定。」
但其實她既然這麼說，懷疑已經有百分之九十了，剩下的只等報告結果。
兩人聰明的沒有就這個話題說太多。病房外指不定有誰會聽到，江尚將東西裝起來放進西裝口袋裡，現場凌亂，她們也不一定會及時發現。
江尚來得還算及時。
「黎小姐不能現在辦理出院手續。」
知道江尚的來意，被通知趕過來的院長隱晦地看了一眼黎芫聽以及病房裡的凌亂。
在過來之前院長就聽說了有人要將黎小姐帶走。
先不說黎芫聽被送到這裡是封總開的口，連著程醫生也說了要好好「照顧」她才行，還說了不用擔心有人會找上門的問題。結果現在……
「為什麼不能辦理？」
江尚這邊只說了一句話，沒想到倒是把院長給炸出來了。
院長雖然不認識江尚，但想著背後有封氏封總和程醫生，他反倒是底氣十足：「黎小姐被送來病院還未經過任何治療，精神狀態非常不好，自然是不能直接接送出去的。」
江尚並不著急回答院長的話，而是看向黎芫聽，多少有些幸災樂禍：「聽到沒，說你精神病呢。」
就近一兩年發生黎芫聽幹得事，他也想這麼說。
黎芫聽白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附和：「嗯，聽到了。」
院長雖不知江尚來路，但看他氣質高攀，自然也不敢馬虎：「即便出院，黎小姐也應當經過床位醫生的評估病情和藥物療效，主治醫生確認病情好轉且穩定才能給予出院證明。而且你看黎小姐自己都承認有精神病，為了社會安康，還是得繼續治療。」
「等等——」
黎芫聽打斷了院長的夸夸其談，「我什麼時候承認我有病了？」
院長一愣：「你明明剛剛還……」
「我說得是我聽到了，而不是承認吧。江律，你說對吧。」
黎芫聽開了官腔，心口的沉悶讓她並不想在這裡繼續糾纏。
「江…律？」
院長下意識將目光看向江尚，再看兩人過於鎮定的模樣，心裡只留下一股不好的預感。
江尚禮貌一笑，拿出自己的名片：「這是我的名片，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接不接就是另一回事了。
院長看到名片后，一下就沉默了。
廢話！
江尚，江律。
s市有點本事和記憶的都知道他。在律政界是頂尖的人才，就沒有敗訴的戰績。
嘴巴狠手段高，背景未知。
在s市，沒有幾個人在明知他是誰后還敢湊上去找事兒的。除非你想傾家蕩產。
所以這位黎小姐什麼時候和江律扯上關係了？！
江尚單指抬了抬鼻樑上的鏡框，不同於面對黎芫聽時候的熟絡，對上他人明顯只是「江律」的口吻：「不知貴院是如何將黎芫聽關進來的。在沒有黎家家屬簽字認同，也沒有進行任何的診斷結論表明，將非精神障礙患者故意作為精神障礙患者送入私人醫療機構已經屬於非法拘禁。」
「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條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具有毆打、侮辱情節的，從重處罰。看黎小姐這身體情況，怕是挨不了多久。那就是致人死亡，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江尚說到最後，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黎芫聽身上。瞧著她確實面色蒼白，身形單薄如紙，還真有那麼一瞬間害怕她就這麼死了。
若是放在平時，混混就過去了。但眼前這位是江律！聽他這麼說，根本沒有絲毫誇大，因為這位江律真能做到他所說的這般。
所以這讓知曉更多內幕的院長更為驚恐了。
先不說沒有什麼精神診斷證明，就最重要的那條——黎家人根本不知道黎小姐在這裡，所以根本不可能簽字認同。
「所以，我現在要帶她離開，諸位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被指著說要掛掉的當事人表示她此刻的心情多少有些複雜。
這江尚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不算，估摸著這會兒看她也還是不爽的。
瞧這毒舌等級就知道了。
「院長，怎麼辦？」
眼看著黎芫聽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出病院，有人忍不住了，「要是封總和程醫生問起來……」
「問起來再實話實說！」拖一天是一天。
不然能怎麼辦？
都是不能得罪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