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Neurasthenia

出了精神病院，黎芫聽才算是走過第一步。

天空蔚藍，比起消毒水的味道，自由的味道……是真香。

「真放下了？」

兩人的時候，江尚還是有懷疑的。

畢竟這一年裡，被佔了身體的她做了不少荒唐事。

沒聽到她的回答，江尚再次發問，「還是說你轉移目標了？」

「我……」

「黎芫聽！」

話都沒來得說，她只覺得這會兒腦瓜子昏沉沉的。暈倒之前，黎芫聽最後聽到的是自己的名字，那聲音急促又慌張。

*

剛離開精神病院又進了醫院。

江尚開著車將昏過去的黎芫聽抱去的。

「你作為家屬是怎麼照顧病人身體的！病人身體弱成這樣，身上還有傷，居然才帶到醫院！」

江尚先是被醫生懷疑是家暴想報警，確認不是家暴后又被懟得啞口無言。仟韆仦哾

「黎芫聽，你到底想做什麼？」

從醫生那裡知道黎芫聽現在的身體情況，連看著她的眸色都變得複雜了些。

躺在病床上昏睡打著點滴的女人卻是一點感覺沒有，在藥物作用下，睡得倒是舒服。

明明上次見到，身體還是健健康康的。短短一年，誰能想到她的身體會破敗成這樣。

江尚自然是知道關於她追著封言禮做出不少出格的事情，他是替阿許不爽但又不好做什麼，所以乾脆放任不管了。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臉上，安安靜靜的，睡顏好似精靈。

黎芫聽醒過來的時候就對上江尚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如炬地盯著她，給她看得一個激靈。

「你，有事？」

黎芫聽嘴角一抽，一時間沒明白他眼裡那複雜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有事的是你。」江尚回過神，斂下眸子里的複雜，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這一年是怎麼弄得？」

「怎麼？」

「醫生說你身體營養不良，飲食不健康含有胃病，伴有頭昏、易激、睡眠障礙，身體乏力……」

江尚說這些的時候，眼睛死盯著黎芫聽，想從她的眸子里看到其他情緒，卻只有瞭然，「neurasthenia……你知道？」

神經衰弱而已。

「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黎芫聽滿不在乎，心裡卻是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以及精神狀況就是和系統對峙拼搏的後遺症。

本來健康的身體，一下病弱了起來。

不過這樣也好，剛好省得她去找其他借口。

「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

江尚不明白，這才不過一年，她是怎麼把自己身體虧損成這樣的。明明先前身體活蹦亂跳的……可現在醫生卻說她猶如燈枯。

明明是青春正好的年華。

「嗯，我會的。」

黎芫聽隨口應下，手裡端著熱水，小口喝著潤潤喉。

「我不管你對封言禮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要清楚你和他永遠不可能！」

江尚不確定黎芫聽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了。

在她暈倒前的這個話題並不算結束。

黎芫聽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提及封言禮，眼裡是明晃晃的嫌棄：「我眼光沒有這麼差。」

封家和封言禮暫時先不管，她現在更想知道黎家的事情。

「眼光不差你能糾纏了他一年？」

江尚不信。

想到那孤魂野鬼用她身體做過的事情，黎芫聽不由低著頭，垂著眸子，想了想：「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我不信他封言禮乾乾淨淨。」

「你想怎麼做？」

江尚不覺得她會沒有其他行動。

「這個先不急。我從病院離開，他們遲早會找上來。」

黎芫聽放下水杯，單手撐著下巴，睜著一雙美眸無辜的看著江尚，岔開話題的本事倒是理直氣壯，「江大律師，我餓了。」

「等著，我去買。」江尚想了想她在病院的這兩天估摸著也沒怎麼吃東西，搖了搖頭，認命地拿起手機出門去弄吃的。

本來還有一肚子疑問，這下對上那張蒼白的臉，敗了。

江尚一離開，黎芫聽就開始就放下了原先的問題，思考關於黎家的事。

哦，差點忘了，她還有個便宜弟弟也是那女主的追求者。最後下場是什麼來著？

意外身亡。

認情不認親的蠢蛋。

黎芫聽想到他就覺得剛緩了一緩的頭疼這下又來了。

還是趕緊人道毀滅吧！

黎芫聽靠著枕頭，坐在病床上，目光看向窗外，深不可測。

本來還是陽光正好的天氣，突來了一場暴風雨。

毫無預警，稀里嘩啦的下了下來。越下越大，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得窗戶噼里啪啦的。

烏雲翻墨，電似火龍，猶如她此刻的心情。

要解決的事情還有很多，黎芫聽沒有功夫浪費在醫院。

……

在醫院住了一天，黎芫聽就以受不住這裡的味道為由，說要出院。

「你準備去哪兒？」

江尚這兩天也是將她這兩年的情況稍微打聽了些，也知道這會兒她和黎家鬧翻了。

「先回黎家。」

黎家找到自己的時候，她的身體剛好被那孤鬼佔去了。雖說她與黎家並沒有什麼感情，可那孤鬼剛佔據自己身體的時候，黎家人對她還是不錯的。

只是後來，這份感情被那孤魂野鬼作弄完了。

用她身體欠下的債，還得她自己來還。

想到黎家的那些人和事兒，黎芫聽感覺頭已經又開始疼了。

「行，那我去辦理手續。」

原來佔有她身體的那個孤魂野鬼是自己搬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