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危機

從門縫擠進來的節肢，胡亂地朝著鐵架床扒撓，那張該死的馬扎凳子，我也快抓不住了，甚至僅僅連握住它，都變得無比費力。釘在窗戶上的木板一直抖動的不停，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脫落。

看了眼搖搖欲墜的窗戶，又看了眼即將被突破的房門，我一咬牙，怪叫著沖向房門，拼盡全身的力氣猛推鐵架床。

來不及了，已經有太多條節肢從門縫裡擠進來了，我的力量完全沒有辦法和它抗衡，鐵架床因為兩邊沉重的力量而開始呻吟，門上傳來的力量越來越大，我一次又一次地用背脊撞在薄薄的床板上，完全不去理會疼痛與驚恐。這道木門比我想象的更加單薄，那些節肢居然生生掰斷了房門，但我並未就此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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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暈倒的馬寧寧拖到房間的角落，自己則掄起馬扎凳子站在馬寧寧前面，準備和那些怪物拚死一戰。

「嘩啦…」

即房門失守后，窗戶那邊再傳噩耗，那一瞬間，我感到了完全的絕望，因為此刻我被困在了一個沒有任何退路的角落，那些噁心醜陋的四足畜生，已經撕碎了木板，身體扭曲成一個異常詭異角度，向我爬行過來。

瀰漫在四周、令人作嘔的惡臭變得極端濃烈起來。恐懼讓我變得憤怒，我掄著凳子左右揮舞，並用自己能發出的最大聲音，朝著我面前整整六隻四足畜生咆哮。

「來啊！來啊！掄死你媽的！」

顫抖的雙手與聲音出賣了我，那些畜生不斷發出低沉的吠叫與喘息，徹底把我圍攏，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下午看到的那個馬臉男人。

只是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大部分人類的特徵；眼珠上像是覆蓋了一層白色的粘膜，讓人根本看不出眼黑與眼白的分界，嘴巴的位置有著五條花瓣一樣的裂紋，兩隻手臂已經完全反折到了身後，手掌彎曲緊縮著，像是被煮熟的雞爪，無力地耷拉在背後，最噁心的是，六隻眼睛以斜角線的方式排列在他裸露的胸腹上，裡面的眼珠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快地提溜轉動著。

「把你的左手給我，我保你活。」

熟悉的聲音從腦袋裡響起，但我完全捉摸不透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本能地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什麼叫把我的左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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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管嘛，現在左眼已經是我的了，你不也好好的么，左手不行的話，右眼我也可以接受哦~一隻手換兩條命，你賺大發了咧。」

這個聲音顯得諂媚與蠱惑，像極了一個狡猾的商人，還沒等我反應，那個馬臉畜生已經揮動著節肢從上至下朝我劈砍過來。

我下意識地就拿馬扎凳子抵擋，但它就像張紙片一樣，瞬間被撕裂，馬臉畜生看著靠在牆上無助的我，再次發出了獰笑。

「嘖嘖嘖，這再來一下你腦瓜子可就分家了，得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咱下輩子有緣再見，我瞅這小姑娘不錯，我去問問她換不換。」

接著，我清楚地感受到左臉的皮膚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開始劇烈地蠕動翻湧，左眼裡迸發出刺骨的陣痛與瘙癢，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刺破我的眼珠，從裡面鑽出來。

我痛苦地捂著眼睛慘嚎，那個馬臉畜生絲毫不給我喘息的時間，抬起還流淌著綠色粘液的節肢，再次向我劈砍過來。我像是被施了咒一樣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節肢離我的腦袋越來越近，最後認命般閉上眼睛。

「咻……」

破空的音爆撕裂黑夜，劇烈的顫動震得頭皮發麻，我感受到頭頂被節肢刺中，但並沒有想象中的劇痛，似乎節肢沒有進一步的用力刺下。

「媽的真煩，你小子運氣不錯…」

腦袋裡的聲音逐漸消散，臉上的疼痛也如退潮般消失，我試探地睜開眼睛，熟悉的高馬尾背影正攔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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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譚倩！她弓著身子，抬著一把長柄細刃的苗刀，右手擰著刀柄，左手成掌抵著刀背，橫刀擋住節肢，那條節肢卡在刀刃上，無法向前一寸。

「沒事吧弟弟！」

馬臉畜生后還有五隻這樣的怪物，這使得譚倩似乎沒有時間回頭看我，只能匆忙的發問。

「沒…沒事…」

「沒事就行，你往後，躲好了告訴我一聲。」

我掙扎地帶著馬寧寧蜷縮在了角落，在得知我們已經脫離節肢的攻擊範圍后，譚倩猛地轉身，左手收回與右手一同握住刀柄，失去左掌的支撐，節肢裹挾著刀刃迅速向下滑動，譚倩借著節肢與轉身的慣性，一記回身上撩，把那張馬臉從下巴到額頭一刀滑成兩半。

霎時間，汁液橫流，馬臉晃動著變成兩瓣的惡臉，發出猙獰的咆哮，兩隻雞爪一般的前鄂也在亂顫，後面幾隻也齊齊向前，張牙舞爪地撲向譚倩。

柑橘的香味與刺鼻惡臭形成極其強烈的對比，獠牙鋸齒的黑色陰影下，譚倩就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就連她手上的苗刀，看上去估計有一米多長，刀尖顫抖著，發出興奮的嗚鳴。

她隨手舞了個刀花，將刀背卡在自己的肘窩內，右手握著刀柄一拉，刀身上剛剛沾染的污穢瞬間被擦得一乾二淨，之後順勢翻轉刀身，雙手一正一反握住刀柄，刀尖向下、刀刃朝外，斜著舉在自己的身前。

即使我看不到她的表情，都能感受到她身邊那股凜冽的氣場，就連那些醜陋不潔的惡畜也怔了一秒，隨後更加惱怒地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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