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走為上計
「你們還不快抓住這兩個女的!」西越真人一邊驅水跟陸逍鴻斗著,一邊回頭朝其他獄守天師怒吼。
我忍不住好笑。
他雖威逼著所有的獄守天師都不可以離開,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各人自顧閃避著四處亂濺的六丁神火和歸墟之水已是無暇,又哪有人能去騰出手來抓我和十四。
更何況他自己找死,竟用那些天師家人的性命作威脅,再加上之前隨手用下屬作盾,眼下還真心愿意聽他的又還有幾個人。
就連那姓胡的副獄典也跳躍躲閃得看上去十分狼狽,顧著自己的同時還不時拉開差點被水火濺到的獄守。
這胡副獄典倒像是個好人。
我和十四輕鬆的避開水火,對視了一眼后,心照不宣的一左一右夾擊著朝西越真人沖了過去。
十四重新亮出尖利的爪刺,我握緊白辟龍鱗。
西越真人見我和十四一左一右過去,眼中閃過陰狠,控制水蟒的雙手猛然一震,那水蟒瞬間變成一道水牆,呈排山倒海之勢朝陸逍鴻壓了過去。
眾獄守天師驚呼一聲,在他三尺內想要衝過來阻擋我和十四的獄守天師還來不及轉身逃走,便已經被凍成了一座冰雕。
但我和十四的速度同樣不慢。
西越真人抬手震出水牆的時候,我和十四已經分別用龍鱗匕首和爪刺朝他的身上招呼過去。
一道極強的真氣如銅牆鐵壁一樣罩在西越真人的周身三尺範圍,我和十四竟被那真氣阻擋得完全無法近他的身。
好在我手上的龍鱗匕首和十四手上的爪刺都極其鋒銳,只聽「啵」的一聲輕響,雖然沒能近西越真人的身,同時刺破了那股強悍的真氣。
幾朵血花濺起,可惜我和十四都只是劃破了西越真人伸出來控制著那面水牆的手臂。
傷口很淺,只是見了血而已,甚至連經脈都沒能割斷。
我心中懊惱著,將真氣灌入龍鱗匕首,正要奮力朝那西越真人的腕上重新劃去。
還不及出手,只聽「啊」的一聲凄厲的叫喊聲從西越真人嘴中發了出來。
抵禦陸逍鴻六丁神火的那道水牆瞬間消失,只餘下地上薄薄一層碎冰。
一股強悍的真氣以西越真人為中心,朝四面八方炸了開來。
我和十四瞬間被那股真氣彈得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四周的獄守天師亦如被狂風掃到的落葉一般,全都倒飛了出去。
火龍竟也被那股強悍的真氣阻住,火花四散濺射,周圍瞬間多了四五個火人。
嗷嗷叫著發出慘嚎的聲音。
陸逍鴻眉頭一皺,手微微一抖,便將那火龍收了回去。
那些獄守身上通紅的火苗也跟著瞬間熄滅。
但還有一人依舊在凄厲的嚎叫著,聲音在這陰森的西越監獄中迴旋著越發刺耳尖利。
如錐刺一般讓人耳膜生疼。
收回火龍的同時,陸逍鴻縱身躍起,迅捷的伸手左右一撈,我和十四便被他穩穩接住。
雖然沒有摔在地上或是撞擊在牆壁上,但五臟六腑卻也被那股強悍的真氣震得生生作痛,喉頭腥甜。
「噗——噗——噗——」數聲,在我們身後相繼落地的獄守,被那強悍的真氣撞得口噴鮮血。
凄厲的哀嚎兀自不止。
我抬眼望去,才發現發出哀嚎聲的竟是那西越真人。
此時他正坐在地上,滿臉痛苦的望著雙手上沁出的那為數不多的血珠,哀嚎大哭著如同雙手被切了一樣。
一張精瘦的臉上涕淚橫流,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狠戾冰冷的模樣,簡直如同一個被欺負后撒潑的孩童。
只差滿地打滾了。
我只覺一陣不可思議,都說每個習武或者術士都有一處罩門,這西越真人的罩門莫非就是皮膚?
只是被我和十四劃破了那麼點兒皮而已,竟然瞬間便破了功。
可那渾厚強悍的真氣又明明是自他的身上發出來的呀。
難道是這西越真人怕疼?可那麼淺兩道口子,也不能多疼吧?
或者說,他怕自己的血?
我們仨有些莫名的望著,陸逍鴻目光疑惑,十四的眼神更是古怪。
到底是西越真人的罩門就在皮膚上,還是他格外怕疼還是怕自己的血,當然只有試試才知道了。
此時他只顧得兀自嚎啕大哭,完全沒有再戀戰的心思。
我們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趁他病,要他命!
我和陸逍鴻、十四相互對視一眼,提氣就要過去。
可剛一動作,連腳都還沒有跨出去,那西越真人就抬起頭仇毒的望向我們。
「啊——我好痛啊,你們,你們快替我殺了他們,傷到他們一人獎金五十萬,殺掉他們一人獎金五百萬!」
西越真人一邊哭嚎著一邊對他的部下們喊道。
喊完又回頭對玻璃門后還跪在地上等待懲罰不敢起來的獄守天師們邊哭邊嚷道:「還有你們,快過來保護我,可以免掉你們的失職之罪——哎呦,痛啊,我的血啊,流了那麼多!」
如果不是身處這種環境里,我簡直要笑出聲來。
天師府果真是豪橫的很,能傷到我們就是五十萬,我們仨倒是挺值錢。
這西越真人的修為明明比我們要高那麼多,以一挑三我們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竟然還要一群地階獄守天師去保護他。
是有多苟,又有多怕死。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西越真人這話一出口,玻璃門裡頭的人潮水一樣湧出來,嚴陣以待的護在西越真人的前面。
另一邊在出口通道處的那些東倒西歪的獄守天師,也都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從身上摸出各種武器,朝我們慢慢逼了過來。
眼下找到四舅奶奶更要緊。
雖然從西越真人對陸逍鴻那些話的反應來看,他跟周英早就勾結,但他的修為比我們高出太多,甚至想要傷到他都不容易,更何況還有去獄中打探情況的那個何獄典。
他的陰狠可絲毫不輸於這個西越真人。
還有兩三百地階修為的獄守,真硬幹起來不止要脫層皮,時間拖得越久,恐怕聞訊而來援助的天師越多,後面再去其他監獄,可就艱難了。
走為上計。
我望了一眼那些朝我們逼近的那些獄守身後,朝陸逍鴻使了個眼色,同時悄然拉緊了十四的手。
陸逍鴻對我眨了眨眼,抬起一掌朝最前面的一名獄守劈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