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當祖虎終於開始實施她的驅蟲大計的時候,總會忍不住的笑躺在地上,哪怕白澤用破刀幫她割下那頭她視若珍寶的長發,她還是笑的直不起腰來,直到白澤淡淡的說聲:
「這裡住不得了!」
她才收斂起了笑意。在祖虎看來,這是許久以來自己第一次這麼開心。。。。。。只是這個「木頭大狗熊」說的搬家,讓人懊惱,她好不容易才開始喜歡這裡的。。。。。。虱子,還有呱呱亂叫的烏鴉。。。。。。還有。。。真是。。。。
祖虎氣哄哄的撿起地上的破刀走向白澤。
「低頭!你這個木頭!」
「就是搬走,也要消滅了你頭上的虱子再說」
祖虎憤恨的一手拽著白澤的頭髮,一手提著銹跡斑斑的破刀說道。
在祖虎的心裡,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讓她如此依賴的話,那眼前這個低著腦袋任她「宰割」的傢伙了一定就是了,雖然他臉上有道醜陋的傷疤,但是那傷疤也是因為救她而落下的,就如前幾天救那老道士和孩子一樣,白澤的一擊飛茅,貫穿了那個騎在他身上意圖不軌匈奴騎兵的前胸。。。。。。哪怕白澤隨便發他的臭脾氣,只要不是幾天不搭理她,那就是最好的事了,除此以外,她覺得白澤一切都是好的,哪怕他一身的怪毛病。
比如他總是喜歡在不看那些破書的時候,頭上系著一條破布條,上面系一根長長皮筋,皮筋的那一頭系著不知道哪裡踅摸來的皮球。就這麼左拳打出去,彈回來,右拳再打回去,而且可以各種閃轉騰挪的打個沒完沒了,她曾經數過,這個憨貨曾經一氣打了一萬三千多拳都沒有脫靶,真是無聊到了極點,數的她都瞌睡了。
又比如,每次跟他出去,看見那些弔死在樹上的、門框上的腐爛屍體,他都會忍著腐爛的惡臭,把屍體挨個放下來,然後在周圍揮動著一根木棍兒,直到殺光所有嗡嗡直叫的綠頭蒼蠅,才會找來薪柴,一把火連同屍體和地上的蒼蠅燒的乾乾淨淨。
那個時候他倒是不擔心招來羯族人的斥候和流民。
而且根本不管躲在遠處,被屍臭熏的東倒西歪的祖虎,哪怕她嘔吐的都嘔出了膽汁兒,只有做完了這些,他才會一個猛子扎進不遠處的衛河裡面洗刷乾淨。
但是最不能讓祖虎忍受的,就是這貨練就了一副好眼力,但凡有些月光,這貨總是喜歡打開暗室的木門,借著月光讀他那些破書。試想一下,當自己睡眼朦朧的一個翻身,臉前趴著的一大坨子的黑影,嘴裡還念念有詞,當你還沒尖叫的時候,月光照在那張陰慘慘的臉再朝你微微一笑的酸爽情景。
祖虎都恨不得能一拳打死這個「木頭大狗熊」。
不過這種看似無聊的運動,卻讓白澤有了一些顯著的變化,他跨越那些殘垣斷壁的時候更加敏捷,攀爬樹木的時候也更加靈巧,用祖虎的話來說,就跟猴子一般。能吃到美味的煮鳥蛋,基本都是靠著白澤的這些本事,而且這個傢伙力量著實有些大,為了趕在流民來之前,拿到壓在石板下的鹽巴袋子,這個傢伙甚至一隻手就能將那個沉重的石板掀飛好遠。
兩個懵懂的少年,就這麼奔跑在鬱鬱蔥蔥的曠野,找尋著一切能果腹的東西,他們聽覺敏銳,一個搜索一個警戒,往往也能收到不錯的結果,只是食物還是永遠不夠,鹽巴也越來越難找,而天氣也開始慢慢轉涼,日子雖然開心,但是也愈發的艱難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