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對於可能發生的事情的逃避
滴落在我臉上的液體,就是那倒掛的床中的被子里滲出的。
「那是什麼血,又是誰的血?」
「如果流血的東西已經死去了,那被子裡面的會不會就是蘭的屍體?」
「如果真的是蘭的話,那我是否還要出去?」
「那我還需要看見她冰涼的軀體嗎?」
。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頭腦里不斷的出現很多的問題。
像是在勸我與其面對慘烈的現實,不如帶著疑問。如果心中的這些疑問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的話,那微小的可能性也許能成為支撐我逃跑的希望。
也像是懦弱的我在不停發問:
「為什麼?」
「怎麼會?」
「我只是出了個門啊,憑什麼我要遇到這些可怕的事情。」
。
我用可能性,我用不止對誰的問題,試圖逃避接下來可能看見一切。之前的動力和無所謂的魯莽,都已經被那滴落的血液澆滅,都已經被暗紅被子里可能的殘酷擊碎。
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之前恐怖的壓抑和剛才的擔憂,以及現在對於要發生的一切的委屈,讓我已經無力去控制淚水了。
這淚水出現也不知道是因為對於現狀的絕望,還是對於遇見這些后感覺到的無助。
在之前被那個怪異屍體追逐和抓住時,我明明有著想要哭出來的想法,但淚水就好像也感覺到了害怕,而一直躲藏在我的眼中不肯出來。
關於蓋迪不見的擔憂,孤身一人在這古怪環境的無助,這些也都讓我有著能哭泣的理由,但當時都沒有哭出來。
反而是現在,可能一切都到了終點,可能已經沒有了和蘭一起的未來嗎,可能我將要死去時。我此刻的哭泣中卻沒有了任何的想法,那些疑問和那些不確定的抱怨,也都隨著淚水的流出,而從我腦海中消失了。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漫無目的的一直看著頭頂的房間,我佇立在路燈旁不知過了多久,眼淚仍然不斷的往外流,流到眼角已經有了刺痛。
我的手機已經在之前沒電關機后,用來當石頭拆卸了路燈罩后,就被我放進了口袋中。
雖然我這條褲子的口袋很大,但放了兩本筆記和鑰匙還放進手機后,穿著走路時已經很是不舒服了,所以被拆下來的燈罩仍然被我拿在手裡。
無意識看著天花板的房間時,我感覺到我的手指在很用力的握著那個燈罩,我想當時我手指的關節已經被我用力攥到慘白了。
我再次的有了動作,是因為頭頂的房間也發生了異樣。在有次因為眼睛疼痛和不停流淚的腫脹,而眨眼並再次睜開后,我看見了天花板里床上的被子開始有了動靜。
像是被子里有東西拽了被子角一下,被子的移動露出了那個不停在流血的東西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