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狼再現

第十章 海狼再現

那是一片美麗得令人不敢直視的藍天,海風吹來,系在我頭上的絲帶隨著風飛向空中,金色的頭髮如同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覆蓋住我嬌小的肩膀。

經過十多天的航程,我和叔叔們的艦隊已經抵達了大西洋的中部,這一路風平浪靜,我想再過不久就可以見到凱撒了,心裡不禁泛起一陣悸動與莫名的不安。

霍格斯叔叔注意到了我憂鬱的神情,走過來關心地問道:「侄女,怎麼了?這些日子以來天氣一直不錯,以這樣的航行速度,估計再不出十天就可以到達大西洋西岸了。」

「恩,可是,可是凱撒那邊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我真怕他支撐不下去了。哎!頭好疼~」我十指緊緊地托住額頭,這些天沒日沒夜地航行加之擔心憂慮,使我一直承受頭痛的煎熬。

「侄女,你要不要先回船艙里去休息。」霍格斯關切地說。

「好吧,那我先回艙里去睡一會。不過,叔叔晚餐一定要叫我哦~」我對這霍格斯調皮地一笑,轉身進了船艙。

睡了好一會兒,感覺船身有些顛簸震顫,我睜開雙眼望向窗外,發現天已經黑了。

「哼!這個霍格斯叔叔竟然不叫我去吃晚餐!真是的……」

「哎呦!」船身搖晃得越來越劇烈了,我的身體居然被從床上彈起,額頭觸不及防地撞到了頂棚上,瞬時腫起紅包。船身發起猛烈的切斜,擺在桌子上的物件一個接一個地滑落在地上。

我連忙翻身下床,跑出了房間,快速來到甲板一探究竟。此刻,眼前的情景讓我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頭頂的蒼穹烏雲密布,雲層深處,泛著忽明忽暗的紫光。海面的勁風像掀毯子一樣掀起波瀾,我們的帆船在滔天巨浪里起起伏伏,時而整條船都被推至幾十米的高空,時而船頭又猛地扎進海水中,眼看隨時都有沉船的危險。

「侄女,別傻站著!這裡很危險,快回船艙里去!」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我抬頭看去,天吶~叔叔們竟爬到了那搖搖欲墜的桅杆上,正在收緊船帆。桅杆搖晃得無比劇烈,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叔叔們,你們要小心啊!」

「侄女,你快回去吧,馬上就要下暴雨了!甲板上很危險!」查咔爾叔叔對我喊道。

就在這時,天空中閃過一道霹靂,照亮了整片夜空。剎時間,烏雲深處的那簇紫光驟然變得清晰,而且由紫轉紅,最後變成鮮紅的血色。此刻烏雲逐漸散開,整片天空閃著詭異的紅光。這紅光映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我轉頭看向站在我身後的尼奧叔叔,只見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不僅僅是他,幾乎每個叔叔的臉上都露出怪異的神情。

我聽見尼奧叔叔小聲說道:「是它……沒錯……它來了……它回來了!」

「尼奧叔叔,你說誰?誰來了?」我緊緊地抱住一旁的桅杆,不解地看向他。

「海狼,是海狼,它又回來了!」尼奧叔叔直直地盯著天空,我看到他的眼中交錯縱橫的血絲。

「海狼?那是什麼?!」

「是大西洋上最恐怖的一種風暴,每二十三年才出現一次。以前我們跟隨你父親出海時也曾遇到一次。那次……它奪走了我們一半兄弟的生命。面對主宰一切的自然之神,我們無能為力……」

我的心怦怦地上下亂跳,甚至打亂了呼吸的節奏。

雨越下越大,打在甲板上噼里啪啦的響著。

又一陣巨浪打來,由於雨水已經打濕了甲板,我腳下一滑,手一軟,桅杆脫手了,隨著海浪一同捲入了冰冷的大海里。

「救命啊!我不會游泳……不會……」我連喝了幾咸澀口海水,感覺四肢冰冷無比。瞳孔劇烈地收縮成針尖一般大小,我拚命地想要呼吸,卻每一次都有大量的海水湧入鼻腔,我奮力地掙扎,放眼所見,卻只有令人絕望與窒息的黑色。

終於,我再沒有了掙扎的力氣,緩緩沉了下去。

突然,我感覺有一雙手拉住了我,在奮力地向上游。我用最後的意識,將雙眼睜開一條縫隙,朦朧間看到了尼奧叔叔和查咔爾叔叔的身影。

不知幾時,我居然浮上了水面,豆子般的雨點砸在我的臉上,真的好痛!痛感讓我恢復了一些神智和知覺。我發現兩位叔叔正拉著我,奮力地向帆船游去。

很快從船上甩下一根繩索,在起起伏伏的海水中,兩位叔叔艱難地將繩索牢系在我的身上,船身劇烈地搖晃,我盡量保持著平衡,牟足了全身的勁兒向上爬,甲板上的叔叔們也在全力地向上拽。

終於,我獲救了……

第二個被救上來的是尼奧叔叔。

查咔爾叔叔是最後一個繫上繩索的人,等他爬到一半時,一陣狂風襲來,船身猛烈地向右側傾斜,然後又重重地跌向左邊。待這一切結束之後,只剩下空蕩蕩的繩索,查咔爾叔叔消失不見了……

眾人大聲地在甲板上喊著他的名字,許久也未見水中有任何回應。我撲通跪在地上,哭著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查咔爾叔叔你回來啊!」

「快看啊!是查咔爾!他在那!」

有人看到他了,我急忙站起身來向海里望去,真的看到一隻手在海浪中若隱若現。

「查咔爾叔叔!你要堅持住!我們馬上來救你!」

我焦急地望向尼奧叔叔。此刻的他,眼中神色黯淡,沒有回答,甚至沒有任何動作。

「尼奧叔叔,你快想想辦法啊!」

「這種情況下,沒有生還的可能。救他,只會犧牲更多的人……」

「那你們剛剛不是還救了我?!」

「你……不一樣……」

「那好,你不去,我去!」說著我就要往海里跳,結果被尼奧一把抓住。又是一個大浪撲來,我跌倒在甲板上,等我再起來時,查咔爾叔叔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

最終,我們還是撐過來了。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的三艘帆船都沒有被風暴擊敗,成功化險為夷。可是,我們卻永遠地失去了查咔爾叔叔,還有其他六十九位我甚至還叫不上名字的叔叔。他們都是為了我,才會不遠萬里來到這裡,為此,我心中充滿了愧疚。

第二日,三艘帆船在落日的餘輝中,伴著徐徐海風,伴著海鷗的鳴叫,眾人為查咔爾叔叔和另外六十九名叔叔舉辦了葬禮。我坐在他們的遺物前久久沒有離去,願他們的英靈可以在我們返回羅馬之日,隨我們一同凱旋。

我們的船隻在經歷了海狼風暴后,再次揚帆起航。不論前路如何艱險,我都不會退縮,凱撒,你一定要等我!至少,你還欠我一個交代,我不允許你的生命就這樣葬送在海盜的手上!

絕對,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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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驚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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