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都有小九九

王家老宅。

李家住的偏院。

李松安和李泉山在交談。

李泉山的jīng神好了很多。

「林省李家已經移民了。」李松安對李泉山說道。

「到哪兒？」李泉山問道

「香港。我給他們找的房子。是我們對不住他們，這點兒心意還是要的。」李松安的年紀到底大了，不到晚上十點，jīng神頭就已經沒了。

「是我對不住叔叔他們，他們原本是不想移民的。要走，建國前就走了。」李泉山有些頹唐，「想不到，一個愚蠢的決定，竟然斷送了父親您辛苦一生的計劃，也葬送了姐姐犧牲自己一生幸福換來的局面。」

「……」，李松安用渾濁的眼睛看了李泉山一眼，什麼都沒說。

「沒法挽回了嗎？」李泉山似乎還抱有一絲希望。

「如果，你不把我送進王家祖宅，這希望還在，你的錯誤還能解釋。年紀大了啊，當時我要是知道，自己住進的是王家祖宅，及時退出，也來得及。現在，一切都晚了。」李松安說道。

「我能安全退休么？」李泉山知道，政治鬥爭是你死我活的，很多時候，不是你承認失敗，就會平安無事，很多人會痛打落水狗的。什麼理由不能至於你死地？不然就沒有「莫須有」這三個字了。

「我讓林省李家移民，又給了他們諾大的好處，僅憑他們是李家的遠親這點，我是不會做的。我這是在救你。讓想動你的人想清楚，李家在外面還有很多人的。這事，我從國安找到我那天，我就開始做了。」李松安說道。

「……」，李泉山無地自容。

「這裡還有兩個變數。一個是張家，他們反應到快，事情一出來，就把自家人安排到了北省，老辣的很呀。為了他們自己，你也不會太早出事，張家會保你一段時間。第二個變數，就是王家。王家都是聰明人，但是遠不及王半城，要是他們有王半城一半的能力，他們就會放下這段因果。既使為了自保，也必須這麼做。看來，王嘉德這個我看好的女婿還不算昏聵，到現在還當什麼都沒發生。你呀，要是有王嘉德一半的能力，也不會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李松安真的累了，停下來喘氣。

李泉山趕忙給父親倒了杯白開水。

「他那個孫子也是個厲害角sè，和天祥、美琪處得很好。嘿嘿，那小傢伙居然要寫小說，要天祥幫忙發表。要麼是他什麼都不知道，要麼這小子是在暗示李家。不管怎樣，王家是不可能追究李家了。」李松安說話開始斷斷續續。

「那麼說，我暫時是安全的了。」李泉山恢復了jīng神。

「二位爺爺，別激動。請讓我說完。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假如二爺爺申請退下來，國家會怎麼安排？」王鵬微笑的樣子，讓王嘉明想揍人。

「沒地兒安排，沒法安排。」屋裡的人都在沉思，王鵬直接下了結論。「那麼，假如二爺爺申請到國防大學教書，國家會怎麼安排？」

「應該能讓他當校長，最起碼當副校長。」王嘉明轉動一下眼睛說道。

「如果二爺爺這麼做，張家會有什麼反應？」王鵬又問。

「肯定不會攔著，都要去教書了，還能把人怎樣？而且張家一定會推波助瀾，成就二哥的願望。」王嘉明說道。

王嘉明不是傻子，他的智慧很高的。

「……」，王嘉懿看著王鵬，等著王鵬繼續說下去。

「二爺爺年紀不小了，在戰鬥部隊確實辛苦了些。最主要的是張家，這家將來肯定是要出個總理的。」王鵬是在講述將來必然發生的事。

「你是說張逸雲？」一直沒有插話的王嘉德睜開眼睛。

「是的，張家會在十年後，成為華夏第一大家族，和這樣的家族競爭沒有必要。有可能，王家要盡量和他們搞好關係，既使不能成為盟友，也不要成為敵人。所以，二爺爺這步棋是必須走的。當校長不是目的，是更高的位置。」王鵬手指朝上，往上指了指。

「怎麼個上法。」王嘉明眼睛發光。

「二爺爺潛心學問，研究未來戰爭的戰法，成果出來，不一定有人認同，等到國際局勢發生變化，只要美國把哪個國家打一下，一切就都會得到驗證，那時，二爺爺才60多歲，他的軍事思想培養出的弟子也遍布全軍，往上走是必然的。從這裡往上，二爺爺不會與任何人發生衝突，這才是最主要的。」王鵬的語氣充滿肯定。

「……」，王嘉懿點頭。

「至於三爺爺，你的機械化部隊，是半殘的。要得到補充，最起碼要有直升機，有導彈，才能是真正的拳頭部隊。有了二爺爺的退讓，加上王家的崛起，沒人會對你桶死刀子，你的發展會順當很多。」王鵬對王嘉明說道。

張宇越回到家裡時，已經十點多了。

他這個從外省調任過來的代省長，家裡很簡陋。所有的東西，都是zhèngfǔ配備的，必需品是完備的，可惜屋裡的裝飾完全沒有。妻子的工作還沒來得及安排，主要是妻子喜歡原來那個城市，不想離開，工作交接的慢了些。

張宇越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坐在沙發上慢慢喝著。這一天太緊張了，腦袋有些痛。

一間卧室的門開了，張宇清從屋裡出來，坐在張宇越的對面。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虧得我聰明，自己到外面吃了一口，不然一準餓死。有你這樣做哥哥的嗎？弟弟大老遠來看你，竟然這樣招待。」張宇清和這個哥哥關係很好，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這一天特忙，也沒顧得上和你說話。還有吃的嗎，我還沒吃東西。」張宇越摸摸肚子。

「沒有，我在廚房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才出去吃的。人生地不熟，吃頓飯居然花了我兩個小時。我說，二哥，你這個省長是不是太慘了點兒。」張宇清湊到張宇越面前問道。

「等你嫂子來了就好了。」張宇越站起來，「走，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人，我請你吃頓好的。」

張宇清跟著站起來，說道：「是我陪你吃飯，我剛剛吃完，別弄得好像我欠了你人情似的。」

「好，好，是我欠你人情。」難得有人和自己開玩笑，一天緊張的心情終於得到放鬆。要說一個人位置高了，和自己說話的人就少了。到了省長的位置，連朋友都沒了。

張宇越兄弟徒步走出zhèngfǔ家屬院，沿著林蔭道慢慢往前走。這是zhèngfǔ管制的地方，別說飯店，就是一個賣東西的地方都沒有。

「怎麼有時間來看哥哥了。」張宇越這是沒話找話。

「十一嗎，放假三天。想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就來慰問慰問。一來才發現，你比我想象的過得還慘。我說哥哥，當官有意思嗎？」張宇清對家裡的各種安排是極不滿的，一有機會就會挑撥離間。

「這世界，做什麼有意思？你這思想要不得，叫老爺子聽到，一準扒你一層皮。」張宇越是被老爺子訓練出來的，那時，老爺子還沒老到打不動人，張宇騰、張宇越哥倆沒少被老爺子打。

「瞧瞧，老爺子遠在千里之外，你連個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真替你感到悲哀。」張宇清這是在幸災樂禍。

張宇清在京城，整rì的和一群狐朋狗友胡鬧，沒少被老爺子罵，打他，張宇清就跑。弄得老爺子沒了脾氣，高考後就給發配到華海，遠離那些狐朋狗友。張宇清還是怕老爺子的，十一放假，不敢回去，華海距離北省的省府很近，只有三百公里。張宇清一時心血來cháo，就來了。

北省的省府沽陽是座古城，有三千多年了，因城南有一條大河叫沽水而得名，沽水發至沽陽北面的山區，一路至西向東，到海防入海。王半城時代，沽水裡的行船大都是王家的，從海防一直到北省的山區，全是王家貿易產品的收集地和銷售地。北省資源豐富，是華夏重要的能源基地，重工業基地，年總產值建國以來一直排在首位。能到這裡當省長，可以說半隻腳已經踏進了zhōngyāng。

張宇越看著大街上的燈火，躊躇滿志。自己這是趕上了好的機遇，李泉山出了事，既使不被調離，也會夾著尾巴做人，不敢給自己製造任何的麻煩。自己可以甩開膀子大幹一場了。未來幾年，整個北省會深深刻上張宇越的印跡。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重要的是能留下些什麼的。弟弟還小，不明白這些，做哥哥的有責任讓他明白。

「宇清，在學校過的還好吧？」張宇越存了教育自己弟弟的心思。

「還好，同學們都不錯。就是沒地方玩，痛苦些。」這可是張宇清最大的痛苦。

「你有兩個同學，一個叫王鵬，一個叫李浩楠的，和他們關係怎樣？」張宇越問道。

「沒想到，二哥這麼關心我，連我的同學都調查的這麼清楚。」張宇清攀住張宇越的肩膀。好在大街上不大亮堂，也沒人認識他們的新省長，不然知道省長這樣和人走在街上，麻煩就大了。

「什麼關心你，這兩人的家族最近和我家有些牽扯。」張宇越不想把來龍去脈告訴張宇清，只是說：「那個王鵬不是一般人，他家裡的底蘊不比我們家差的。至於那個李浩楠，和王鵬的家族有一些關係，也許這兩人還不知道。但是，李浩楠的家，剛剛辦了移民。」

張宇清眼睛瞪得很大。

「你好，張省長，您這是在散步？」回到省府大院，張宇越碰到了馬玉華，這馬玉華是省委宣傳部的，不在這個大院住。這馬玉華也是機靈，說道：「我兒子十一回來，我陪他到這裡看看親戚。」

馬玉華根本就沒有什麼親戚在這裡居住，他是在為自己的兒子以後的工作奔走，這是帶著兒子來拜訪一個資格很老的副省長來了。

張宇越剛到北省，對情況大不熟悉，就是熟悉，也不可能了解到誰和馬玉華有什麼親戚的問題。

「馬俊，過來，這是北省的省長，叫張叔叔。」馬玉華趕緊把兒子叫過來。馬俊倒也機靈，馬上叫了聲：「張叔叔」。

張宇越也是場面上的人，應付這種事是經常的，笑著問道：「馬俊是吧？在哪兒讀書？」

「在華大。」馬俊回答。

「馬俊還是華大學生會主席呢。」馬玉華獻寶似的說道。

「哦，了不起。比我弟弟強多了，宇清，過來。」張宇越把溜到很遠地方的張宇清叫過來，說道：「我弟弟，張宇清，也在華大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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