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羽織

有鳥叫聲叫的你頭疼不已，你感知周圍，緣一忽然抽出刀，也許世界對他來說就是如此簡單，當你還在感知，他便已經知道鬼的方位。

你們朝山洞走去，暗下來的空間有濃重的血腥味，風呼呼的往裡灌，你想要動手時，緣一搖搖頭，「前輩可以看看呼吸法。」

他能一招秒的，但為了讓你看清楚，這隻鬼死的極其殘忍。

活該。

你不會同情他們。

也許他們在還是人的時候也很可憐，可在成為鬼后，就是另一個物種，同情他們，誰來同情被他們吃掉以及殺死的人。

「前輩，看清楚了嗎？」

你點頭，又搖頭。

「大概。」

加上他的解釋，你忽而生出一種頓悟。

「緣一，你果然，是這個世界的希望。」

青年低頭淺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不多，臉上大多都是平靜的，但唇角微微上揚之時，絕對好看的不得了。

替救命恩人報了仇，你終於將緊繃的精神放鬆些，一放鬆，渾身的疲憊止不住的朝你涌過來。

不僅三十多個小時沒有睡覺，之前也就睡了五個小時左右，加上奔波，此時難受的不行。

「前輩，不介意的話，請上來吧。」

像是看出你的疲憊，緣一彎腰，示意你上去，他來背你。

你愣住片刻，失笑，「謝謝緣一，不用了。」

只是小事，你還能堅持。

以及現在你很想回去繼續試試緣一說的呼吸法，將他教的融會貫通，變成自己的東西。

回去的路上，你問：「緣一的話，又是為什麼加入鬼殺隊呢？」

鬼殺隊里的人，幾乎都有被鬼奪去親人的經歷，除了星海，星海這個孩子就是天生的樂天派，問他，在他來鬼殺隊之前他都沒見過鬼，更沒有認識的人遇到過，他說他要拯救世界，因此留在了鬼殺隊。

那麼緣一呢，好像都沒有聽他說過關於自己的事。

「是、巧合。」

「也有重要之人被……」

「嗯。」

他應了聲，然後低頭摸了摸刀。

「緣一的話，一定能夠達成所願。」

他如此厲害，總覺得，就算鬼舞辻無慘真的來了，緣一也能斬殺。

回到鬼殺隊之後，你同主公說道這件事，主公將大家召喚過來，緣一教大家呼吸法，你因為提前學了，自己到訓練場練習。

緣一是日之呼吸，但你練習的話總不是很適合自己，試了一上午，你堪堪吸取一些關於自己的東西。

好像，可以從日之呼吸中領悟到別的東西。

比如，更適合自己的水呼。

到了午飯時間，你拎著午飯，走向墓地。

這一片，是所有鬼殺隊犧牲之人最後的定局，你找到前輩的墓，被鬼吃的不剩，只能替他立一個衣冠冢。

你看過他，起身後看向遠處。

矗立的一根根石碑，都是從鬼殺隊誕生那個時候，死去之人，孤獨之人，在這裡長眠。

未來，我又會被葬在哪裡？

你早已做好隨時會犧牲的準備，可還是有點不甘心。

不甘心這個世界，還有鬼的存在。

無論是報仇，還是為了普通人，你都想要去做點什麼。

「緣一，你看那邊，那棵樹。」

察覺緣一走到你身邊，你沒有看他，指著遠處的一棵樹說道。

大概教大家呼吸法教好了吧，聰明的猜到你在哪裡，所以來找到你了。

「看到了，前輩。」

你側目對他

輕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找不到屍體，就在那裡為我立一個衣冠冢吧，那裡看起來不錯，我很喜歡那裡。」

「不要這麼說，前輩，你不會有事的。」

你沒應。

「前輩是我見過的人中，第二厲害的。」

緣一啊，你夸人怎麼都不會誇的，這種時候應該要誇「最厲害」好嗎。

「第一是誰？」

「我哥哥。」

說道哥哥，他眼裡多出一些笑意溫和，應該是很愛自己的哥哥吧。

但是從未聽他說到過家人。

「緣一家人還在的話，有空怎麼不回去看看？」

你收拾東西，和緣一離開墓地，緣一看向遠方，似是想起什麼，「我沒有家。」

他已經沒有家了。

你以為他的家人也遭遇不測，便閉口不談這件事。

「緣一好像離的很遠。」

「我，隨便住住。」

隨便住住？

你依舊用前輩的身份拍拍他肩膀。

「緣一不介意的話，就來我家住吧，我家大的很。」

他看向你，你沒有分清青年平時平靜的眼裡多出的東西是什麼。

「我可以嗎？前輩。」

「當然。」

這麼好騙，遲早被我騙回去當壓寨夫人啊傻瓜。

——

夢境到這裡結束。

你回憶青年的神情，像隔著迷霧，看不太真切。

做了一夜的夢，你沒有睡好，一看時間才六點多，頭疼不已。

「豬突猛進！」

你打開自己房間門，就看到一頭小豬撞在你房間門，此時正頭冒金星。

這是你遠方表弟，以前住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因為上高中暫住在你家。

「伊之助，說了很多次不要撞門。」

你把人拎起來，覺得沒眼看。

「好好穿衣服。」

表弟哼唧一聲，「來決鬥吧！」

你微微一笑，「昨天的作業寫完了嗎？」

伊之助：「……」

告辭。

表弟所在的學校正是你實習的地方，一所名字格外奇怪的學校。

現在想想，好像還有點緣分。

鬼滅學院。

鬼殺隊。

你感覺更加頭疼。

到了學校，你看到夢中的青年青澀不少，和你迎面走到校門。

「老師，早安。」

你一瞬間幻聽成前輩，疲憊的揉揉眼。

頷首，你加快步子往辦公室走去，沒有注意少年在你身後的視線。

帶著不舍，眷戀，以及一絲貪婪。

今天精神不是很好，在得知轉學生叫繼國緣一后，你更不好了。

巧合的讓你很難不去想前世今生，畢竟昨天只是看到他，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就能做夢夢到那些。

真是詭異。

看這發展，難不成這人是我上輩子的小情人？

算了，不想了。

你沒想到，今天又是做了一夜的夢。

——

從墓地走出來一點距離，你實在撐不住，身子晃了兩下，連續很多天都沒怎麼休息，很是難受。

「前輩。」

緣一眼疾手快扶住你，你卸去點力靠在他身上，這回沒有拒絕他背你。

他走的很穩，你嗅著他身上淡淡的香氣，驚覺一個男人怎麼還香香的，真怪，但這個味道很好聞，你不知不覺靠上去閉眼睡著了。

頭埋在他頸窩，頭髮戳的他感覺痒痒，緣一小心的往前走，生怕驚動了你。

他認識你家在哪，阿姨開了門，他將你送回房間，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動作一直很輕，你陷入沉睡，什麼都沒感覺到。

青年坐在床邊，認認真真看你。

有點像。

又不怎麼像。

他走到窗戶前，因為想起什麼人，本就淡漠的神情多了一份憂傷。

你總覺得他帶著股淡淡的憂傷，此時才是真的。

等你醒來，緣一已經離開了。

夜幕降臨，鬼開始活動。

你穿好衣服，去巡邏自己的領地。

在沒有任務時，你每晚都會這麼做。

柱的工作大多如此。

你的搭檔是一隻喜鵲，鬼殺隊隊員幾乎都有一隻特別培養的鳥兒，會說話，用來傳遞消息等等用途。

巡邏到一半，喜鵲飛過來啼鳴。

「西南方向，木頭村，有鬼，速速支援。」

支援？

那麼就是有人遇到危險了吧。

你握著刀連忙趕過去，星海一個人打兩個鬼，的確是吃力。

想到白天緣一教的呼吸法，你試了一下。

什麼，我竟然也可以一刀秒了。

看來我的確挺厲害的。

「師傅！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臭小子，師傅我什麼時候不厲害了？」

星海哈哈撓頭試圖矇混過關。

解決鬼，星海回去交任務，你繼續巡邏，剛走出兩步，就看到緣一。

無論什麼鬼遇到他大概都是一個平a帶走，人比人就是氣死人。

「前輩。」

「解決了？怎麼過來了？」

「嗯。我，擔心你，來找你。」

你揚起唇角。

喜歡他。

但這份喜歡，不足以讓你放棄一切，也不足以讓你開口說出來。

儘管如此，聽到他這麼說，還是會開心的。

這個時代對於女性實在苛刻，自幼學習的禮儀，也無法讓你開口表白。

加上可能明天就死了，你不會動多餘的心思。

這樣就好。

在活著的每一天，好好活著。

「不用擔心我，對了，剛剛我用出你教的那個呼吸法，我做到了。」

不是日之呼吸，是水之呼吸。

「嗯，我知道，你可以。」

你挑挑眉。

「什麼時候搬過來？」

這是他來鬼殺隊的第二個月，雖然發展挺快，但這個時候你還真沒那麼多多餘的心思。

「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你不介意的話，真的在意，可以付我房租。」

「好。」

他依然乖乖的應著，你失笑。

次日早上，他果然搬過來了。

收拾好，他站在你面前，看上去有點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你想，他可真是可愛。

眼尖看到青年的羽織可能是收拾時在哪勾破了，你讓他過來，「這裡破了。」

「啊，是的。」

「脫下來，我給你縫一下。」

緣一似乎有點愣。

你彎眼，「怎麼了？有問題？還是不相信我會。」

「沒有，不是的。」

只是……

幫他縫衣服。

這是前輩，應該做的事嗎？

緣一聽話的脫下來羽織，你扔給他一件披風，「穿上，別著涼了。」

隨後走近房間，拿起很久沒用過的針線婁，將羽織放平整，抬頭看到他倚在門邊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