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4。

只想為了把你找回來，所以才唱著原來的歌。

但聲音已經恍若光影，消失的破碎迷離。

我記起了當初的夜晚，荒蕪的原野里只有你伴著我，我們一起看遠方的煙火。

如今的我也一樣。

在夜深人靜的時刻，孤單影支的坐著。

低低的對身旁沒有你的位置空想，想念你像是繁星的眼睛。

空外的燈火闌珊的如同深邃的大海，讓我捉摸不透，我揉了揉苦澀的臉龐，身感疲倦。

原來。

煙火，兩個人看的是浪漫，一個人看卻是孤單。

50。

忙碌了一個上午，跟著何燕學著怎麼調製每一種奶茶的比例，客人不是很多，所以我才有的空來學。

回到家，好吧，我已經習慣說寒夢兒這裡是我的家了，雖然這個「家」的含義很朦朧，但好歹也算，起碼能容得下我這個孤獨的身軀。

寒夢兒的房門緊閉著，應該是還沒起床吧，我暗自猜想。隨即開始做午飯，又是一陣忙碌，終於把飯菜都做好。

「喂，寒夢兒，你醒了么？起來吃午飯了。」我敲了敲她的門。

半響之後，門內始終沒動靜，我又叫了幾聲，腦中想到，難道她出去了？推開門，撲鼻的是一陣淡淡的清香，怕是女孩子的房間內都有香氣吧。室內空蕩蕩的，床上擺著凌亂的被子，空無一人。看樣子她是出去了，不過她那身子那麼虛弱，也不知道出去幹啥。本打算出去，但她床頭擺放的那一個相框卻留住了我的視線。

墨綠色的相框，浮雕一般的底紋，卷卷的幾片花瓣形狀，透明的玻璃里靜靜的躺著一張相片，那相片保存的很好，如同剛洗出來一般。陽光在玻璃和相片之間扭轉，不停的彈射，影印出須彌的花斑。

相片上的少年笑容燦爛，顯得很開心，他手裡舉著一個獎盃，獎盃水晶般的色彩流轉在他的臉頰上，特別好看。少年旁邊站著一對中年男女，也是滿面笑容，那是少年的父母，而那個少年，就是我。

這張當年獲獎的照片已經在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摔碎了，然後扔進了垃圾桶。沒想到，寒夢兒這裡竟然保存著，而且她顯然精心呵護著，這照片看起來一塵不染。我感覺腦袋獃滯了，摸了摸相框的菱角，回想著當年的種種，那時的爸媽和我的其樂融融，那種家庭促人溫馨的感覺霎時襲上心頭。那以前的種種，本被我掩飾在冰冷土地下的溫暖，在這一刻悄然傾瀉而出。

我感覺眼角有些濕潤，用手捂住眼角，不讓它流露出來。

「你怎麼在我房間！」寒夢兒的聲音如同晴天霹靂，使得我身體本能的一愣。

「剛叫你吃飯你沒有反應，以為你還在睡覺，就進來了。」我轉過身，悄悄的放下相框。

「是嗎？」寒夢兒看我的眼神從滿狐疑，但也沒有多說。

「嗯，對了，你身體還沒完全康復，怎麼出去了？」我轉移了話題，裝作不經意的擦了一下眼角。

「哦，出去買點日用品。」

「什麼日用品，叫我給你買回來不就好了嗎？」我疑惑。

「額，這個，女孩子用的東西，你們男生不方便。」寒夢兒笑容勉強的說，兩隻手藏在身後。

「哦，那出來吃飯吧。」我沒多問，就先出了門，到門口的時候，我想起了那張照片，「那個照片是凌懷給你的吧。」

「呃，是的。」

「哦。」

沒多會兒寒夢兒就出來了，吃飯的時候寒夢兒出奇的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吃飯。這種安靜的氣氛讓我想起了和她認識的第一個清晨，也是這樣的祥和，如若絹細流淌的河流，清澈的沒有半點塵埃。只不過旁邊沒有過客與喧囂，有的是陽光穿透窗帘后灑落的星星點點，我甚至聽的見寒夢兒輕微的咀嚼和呼吸聲。

莫名的，我抬頭看了看她的臉，似乎在拉扯我的心跳。

午飯後，我又得去奶茶店，跟寒夢兒打了聲招呼，關上了門。關門的時候，我發現寒夢兒在看著我，直到門縫的最後一絲間隙合攏，也沒有見她的視線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