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林中密談

被鳳凰火焰嚇跑的八眼巨蛛此刻老老實實的蹲在了一起，那隻五足怪一邊嚼著八眼巨蛛的腿一邊發出威懾性的低沉吼叫，在蜘蛛逃跑的時刻，他就已經動身了。

畢竟他清楚，羅洛也不會希望這群八眼巨蛛四下亂竄，隨後開始禍禍禁林。

或許只是因為單純的嘴饞了？

在不久前輪番上場的神奇生物們此刻走出了林子的陰影，他們簇擁在了羅洛的身後，雖然相互之間不怎麼搭理對方，可相處還算融洽。

這些都是禁林之中最頂尖的獵食者，沒有外力原因的話，他們是不可能湊在一起的。

「或許我應該恭喜你，你初步的探索到了自己的能力？」

「雖然我沒有全程觀看，可不得不說，這是一局精彩的圍獵行動。」

「你是怎麼猜到今晚會有人來禁林傷害獨角獸的？我很好奇。」

鄧布利多作為霍格沃茨的校長，他的率先開口並沒有任何的毛病，哪怕其中還帶著些隱晦的「質問」可羅洛並沒有真正的本錢與鄧布利多討價還價。

「或許您應該知道，馬人在占星術上的卓越成就，很巧的是，我和現任的大祭司交情挺好的，在幾個月前她告訴了我一則預言，有關獨角獸死亡的預言。」

「或許您能搭把手幫忙清理一下這傢伙傷口上的黑暗魔力？」

「當然，這沒有問題。」

鄧布利多笑著點點頭，隨後走到了受傷獨角獸的身側，抽出了他的魔杖劃過傷口，拽出了一道細絲般的黑霧。

「剩下的一點獨角獸自己就能祛除，他們是聖潔的生命，天生就對黑魔法有極強的凈化力。」

在鄧布利多超高強度的治癒咒下，這深可見骨甚至能看到內髒的傷口也快速的癒合，最終留下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細縫。

「你是個很善良的孩子。」鄧布利多在處理好了傷口後轉身對羅洛說道，「敢於為了保護一個無辜的生命而付出行動，這已經是應當得到讚揚的高尚行為了，如果不是你，那個人的謀划就將完成。」

「或許吧。」羅洛倒是無所謂被人認為善良與否，他並不在意別人的評價，「我也沒有那麼的高尚純粹，我只是想和這群固執的大馬打好交道。」

「獨角獸認為我不幹凈，我還莫名其妙的欠了他們一屁股債，這就當是還利息好了。」

羅洛捧起了了這獨角大馬的腦袋，用力的揉了揉她肉乎乎的臉。

「以後可不準在腦子裡想著把我用獨角釘在樹上這種失禮的事情，還有，我無法決定我的出生，或許你們覺得我身上的五彩斑斕對你們很冒犯，可我也沒辦法改變這一切，繼承了悲風的血，我又何嘗不是受害者呢？」

「回去好好想想吧，可別告訴我你們聰明的小腦瓜想不通這麼個簡單的道理，聽到了？」

被羅洛抱著的獨角獸輕輕的蹭了蹭羅洛的側臉，在體內殘存的黑暗魔力被大致清理了之後，她的身體也沒有了之前那樣的痛苦。

「那就好好休息，我讓咬咬去找你的族人了，獨角獸應該不會對夜騏有什麼意見對吧，他們可是很乖的馬兒。」

比起天生驕傲的獨角獸，與他們同樣聰明的夜騏性格就溫和多了，雖然長著龍首喜歡吃肉並且只有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可他們的確是性格非常溫柔的神奇生物。

「最後還有一件事。」羅洛晃了晃手裡的玻璃容器，裡面裝了滿滿一瓶銀色的鮮血，那是剛剛獨角獸傷口流出的血液，「反正都流外面了，給你輸回去你也嫌臟，這些血就送我了，過幾天我給你弄點好東西過來，補補身子。」

溫柔的輕鳴從獨角獸嘴裡發出，她用自己的獨角碰了碰裝著她血液的玻璃瓶，原本有些暗澹的銀色血液在此刻似乎鮮亮了一些。

這被允許帶走的鮮血不再有獨角獸那致命的詛咒。

「那就好好休息吧，過會兒你的族人就來了。」

閉上了雙眼的獨角獸疲憊的睡下，她此刻已經有些精疲力盡了。

「至少一升的獨角獸血。」就連鄧布利多看到這個玻璃瓶也不由得咂舌，「你打算怎麼使用它？」

「留一點備用，剩下的拍賣，少說也得值四五百萬加隆，獨角獸的純凈之血至少有三個世紀沒有在市面上流通過了，我得宰他們一筆。」

「那些快死的富老頭子絕對原意傾家蕩產的買下它，這些血起碼能讓它們煥發第二春多活三四十年，當然，和斯內普教授合作一下更好，我只希望他別獅子大開口，壞了我和他親密無間的師生情誼。」

一想到斯內普那摳門的模樣羅洛就一陣頭大，世界上的魔葯大師是不止他一個，但數量真不多就是了，賣原材料要比賣成品魔葯虧至少一倍，羅洛寧可賺少一點，也不希望被陌生的魔藥師給坑了。

嘴角含笑的鄧布利多大概能猜到羅洛頭疼的是什麼，按照斯內普的性格，這瓶獨角獸血他一黑心能坑下三分之一來。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打算賣了它，你也會缺錢？」

見識過羅洛家族金庫的鄧布利多可是很清楚這孩子身家是有多豐厚的。

「您也敢說這種話？三千多萬金加隆都不知道能填滿多少個游泳池了，您是沒瞧見我那可憐的金庫誒，都快能跑老鼠了，您又不是猜不到，我建立基金會的目的就是為了買下魔法部，缺錢得很呢。」

這重磅消息可是把鄧布利多真的驚訝到了，他明白羅洛的博愛與守護基金會是為了他之後的政治生涯鋪路，可買下魔法部這種說法，還真是有點...膽大妄為。

「現在不都奉行的什麼資本主義對吧，既然如此，我的野心大一點有問題么？而且您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為了我未來的研究不會讓我被關進阿茲卡班，那麼我就只能自己去修改法律了，這很合適，對吧。」

對羅洛腦迴路徹底無語的鄧布利多頭疼的捂著腦袋，繞了半天這傢伙居然是打的這種主意....

不過這樣想想到也挺合適的，比起伏地魔那種草包一樣沒腦子的奪權，這也的確是個很高明也不會有人拒絕的方法。

在把所有人的肚子餵飽之後，反對的意見自然是沒有了，當然，等到了那天，向他們揮起屠刀的日子也就到了。

鄧布利多絲毫不懷疑羅洛已經有把豬養肥了再殺的準備，現在大口的吃，以後加倍的吐出來。

不過這和鄧布利多有什麼關係？他只不過是個學校的校長，除非他現在就把羅洛給卡察了，否則他也阻止不了這種事。

「既然閑事聊完了，那麼我就請問一下，鄧布利多教授。」

「您為什麼要放跑那個，已經被我困在網中的傢伙了？」

「福克斯的火焰的確是傷害到了他，甚至是重傷，但並不會殺死他，甚至您還沒有出手阻攔，您本可以抓住那該死的混蛋的。」

「您知道他是誰對吧，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已經確定自己不受攝神取念影響的羅洛隱瞞了他明白那就是奇洛的事實，他等待著鄧布利多的回答，等待著他說出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桉。

「是的，我知道。」

簡單的謊話不能夠給出一個讓這孩子滿意的答桉，而且的確也是他故意放走了那個傢伙，這都是事實，鄧布利多無可否認。

「我只能說，他不能在這裡死，他是一個魚餌，我需要用他釣出一條魚。」

「假如你的魚餌就是魚本身呢，教授？」

羅洛有些失望的在心裡嘆了口氣，鄧布利多沒有選擇對他說出實情，這也代表鄧布利多在看了他給的書之後，依舊沒有下定決心。

這樣的回答讓羅洛並不滿意，他需要的是成為了「自己人」的阿不思·鄧布利多，而不是他的校長，鄧布利多教授。

他要把鄧布利多綁在自己的戰車之上，而綁住鄧布利多的籌碼便是「以克隆人身份復活的阿利安娜」。

科技做不到的事情用魔法彌補，魔法需要補足的短板以科技手段補足，博愛與守護基金涉足的範圍遠不止魔法界，只不過時機未到，想要光明正大插手麻瓜的世界，羅洛需要把魔法部這個守門人變成屬於自己的工具。

兩年、三年，或者再多一點時間，他培養的代理人就能把福吉這個蠢貨從部長的位置上踹下來，隨後根據自己意志替他解決來自於魔法部的阻礙，屆時自己的研究會比現在更加完善，現如今只不過是個夢幻的泡泡也將有了變成現實的可能。

「你想要釣的魚，就是伏地魔對吧。」

羅洛平澹的說出了這個名字，波瀾不驚的模樣讓鄧布利多的目光微微一緊。

「哈利都查到了魔法石的存在，我當然也是知曉的。」

「古靈閣的遇襲是從哈利和海格去了古靈閣取走某個小包有關，路威看守的入口您在開學的時候就已經點明，假如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是奇洛，他在魁地奇比賽中試圖對哈利下手，但斯內普教授干擾了他。」

「沒有什麼會比能製造出長生不老葯的魔法石更對伏地魔有誘惑力了，您布置了這一切，不就是為了釣出他的存在么？」

「或許您還有其他的打算，比如說，玩一場勇氣大冒險，讓哈利從大難不死的男孩轉變為擊敗伏地魔的男人，讓虛弱的伏地魔被哈利擊敗，一步一步的加強他的信心，最終成為拯救世界的勇士。」

「我希望的的猜測是錯誤的，您有更加高明的打算我沒能看到，如果是第二種，那就太好了。」

「將拯救魔法界的希望寄托在一個11歲男孩的身上，您不覺得這是很殘忍的事情？他本來應該有一個充實的童年，或許玩得沒我花，可一樣是很快樂的。」

「為什麼您要這麼做？一個伏地魔值得您付出這麼多嗎？」

「或者說，值得哈利他為此付出自己的人生嗎？」

徹底將窗戶紙捅破的羅洛不再留有餘地，已經展露了自己的野心、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手段的羅洛不在乎向鄧布利多再多暴露出一點超乎尋常的敏銳與頭腦，因為這並不會讓他繼續特別下去，在鄧布利多眼裡，自己已經有夠特殊的了。

「或許每一個把你當成孩子來看待的人，都應該為他們的想法而自我檢討。」鄧布利多苦笑著說道。

「包括您？」羅洛問。

「也許有一點，我是真沒有想到，你居然已經從這些線索中找到了真相。」

「這並不奇怪。」羅洛搖搖頭，「自從我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我就對我身邊的一切事情都非常敏感，我會不斷的深究其中究竟有什麼，他們會不會傷害到我。」

「我很怕死啊，教授，我好不容易才勉強活了下來，我不想死第二次。」

露出一絲明悟的鄧布利多目光中有了些許恍然，是啊，在經歷了那番家破人亡的事情之後，羅洛這孩子變得敏感倒也是很正常的情況，這樣的說辭讓鄧布利多選擇了相信。

「那麼如果我跟你說，伏地魔是值得我們付出這些代價的，你願意相信嗎？」

「一個徒有力量沒有腦子的傻缺，他能在十年前製造出那種混亂，我只發現了一點，那就是魔法部已經無可救藥了，這個所謂的政府，英格蘭魔法界的掌管者，它已經病入膏肓了。」

「如果換做是你，在十年前你想怎麼做？你會怎麼做？」

在聽到了鄧布利多問題之後，冷笑一聲的羅洛沒有猶豫的開口。

「任何參加伏地魔的巫師家族全部清查家產，抄家滅族，從根源上切斷任何膽敢支持他的純血巫師，魔法界佔比最多的是混血與麻瓜出身的巫師，那些傢伙不想活，就去死好了，順帶能夠拉攏另一批的盟友，分享那些傢伙的財富，鞏固魔法部統治。」

「關於黑暗生物，比如狼人、巨人攝魂怪等等，需要區別對待，狼人願意歸順，那麼賦予他們可以光明正大行走的受魔法部認可的身份，並進行補償和安置，每月發放狼毒藥劑等等，他們其實也屬於巫師，成為狼人並非自願。

巨人對付起來更簡單，警告，不聽就挑動巨人部落矛盾，讓他們自己忙到無暇顧及，還是執迷不悟就屠殺，發布獵人懸賞，世界各地的賞金獵人都會蜂擁而至，攝魂怪比巨人還簡單，他們不是要吸取快樂嗎？麻瓜的重刑犯監獄敞開了讓他們吸，吃飽了還敢搞事，想死就直說。」

「沒有了資金支持，沒有了追隨者，被孤立的伏地魔如果還不能被壓制，幾百號傲羅都無法對付，那就掛懸賞啊，抄家的錢還能少了？五百萬加隆夠不夠？就算是妖精看到了這個數字，他們都會提著祖傳寶劍興緻勃勃的想去試一試伏地魔的阿瓦達索命夠不夠狠。」

「當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因那巨額懸賞激動不已時，成為了過街老鼠的伏地魔還有蹦躂的空間？一道道的篩查與圍殺下去，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都得被揪出來。」

「我完全無法弄明白，一個魔法界的正統政權怎麼就對一個伏地魔束手無策？除了內部組織的腐朽，和決策者的愚昧，我完全不知道應該用什麼去解釋他們的無能。」

「狗屁不是的純血統論，混血巫師和麻瓜出身的巫師一人一唾沫就噴死那群自詡高高在上的純血巫師了，全英格蘭加起來，純血巫師都湊不齊五六百，什麼玩意。」

「連名字都不敢提起的人，我不知道是誰最早提出了這個說法，但那個人絕對該死！把自己的嵴梁骨給打斷了，是有多腦殘的玩意才會去做？」

「這些人真不知羞愧是何物嗎？還是認為抬高敵人就能掩飾自己的無能？滑天下之大稽！」

「方法我隨口編的，您聽個樂就好，但總比十年前那群廢物的草包龜縮應對，放任事態惡化要好得多，您說是吧？」

鄧布利多扯著嘴角抽搐了一下，雖然羅洛的方式的確很簡單粗暴，可還是具備一定的可行性，裡面的核心貫徹的就是一個利益的重新分配，犧牲他人的利益去收穫自己的支持者，並以此剪除伏地魔勢力的羽翼。

伏地魔團伙說白了就是一個瘋子用他的純血理論蠱惑了一群腦子有問題，夢想著恢復往昔榮光但已經在不斷走下坡路的純血家族，並用所謂「自由」「屠殺」「歡愉」獲取了那些殘忍勢力的幫助。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說實話並沒有什麼無法對付的說法，如果他們團結一心，那就不會在伏地魔倒台之後立刻樹倒猢猻散。

「好吧，也許你說得的確有道理，伏地魔或許並不值得讓一個孩子為他付出自己的人生。」

鄧布利多話語中出現了一些妥協的味道。

「但我需要告訴你的是，伏地魔或許並不是個好的領袖，可是他的個人實力的確非常強大，在十年前，他的力量其實並不會輸給我太多，那些黑暗的知識很危險，卻也很強大。」

「想殺死他，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也許我一個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認為.....」

鄧布利多深深的看了羅洛一樣。

「再把你當成一個11歲的孩子，那麼就是我這輩子犯下的最大的錯誤之一了。」

鄧布利多揮了揮魔杖，屏蔽了周遭的聲音。

「你知道魂器嗎？」

羅洛搖頭。

「那是通過分裂自己的靈魂，從而達成畸形永生的手段，伏地魔成功了，所以我們要不止一次的殺死他。」

「至於我為什麼要培養哈利.....」

鄧布利多猶豫了一下。

「在學期結束之後我再告訴你答桉吧，我還需要考慮考慮，或者說，驗證一件事情。」

「下個星期？」羅洛挑眉。

「下個星期，等到考試結束之後，我就告訴你全部的一切。」

「假如到時候你想聽的話。」

鄧布利多對羅洛點點頭，「今天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羅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