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攻不保密了x霸道總裁「攻」受14
沈辭默默地吃著碗里的蝦丸湯,整個過程,都沒有再說話。16
燕長歌也沒有再開口。
就只是坐在沈辭的對面,靜靜地看著他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吃一碗蝦丸湯的時間,好像也讓沈辭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直到蝦丸吃光,就連碗里的最後一口湯,也被沈辭拿勺子刮進了嘴裡,他才仔細地將面前的打包盒的蓋子扣上,袋子繫上,將它們恢復成了被燕長歌提回來時的模樣,然後扔進了垃圾桶。
看到沈辭的情緒這會兒才算是真正的平復了下來,燕長歌鬆了口氣,他轉了轉眼睛,視線落在角落裡那個靜靜躺在地上的眼鏡上,便起身,想要過去拿過來。仟仟尛哾
誰知,他的椅子剛一動,沈辭整個人就繃緊了,「你去哪?」
燕長歌指了指那副眼鏡,「我去幫你把它拿過來。」
「我自己去,你坐著。」
沈辭似乎依舊怕他離開,連椅子都不肯讓他起,而是選擇了自己過去拿那副眼鏡。
沈辭的步伐,明顯還有些無力,沒有以往的輕鬆。
他拖著步子走到眼鏡旁,慢慢彎下身去,將眼鏡撿了起來,誰知,不撿還沒看出來什麼,這一拿起來,鏡片就直接脫框而出,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裂了。
「壞掉了。」
沈辭又慢慢站起身來,「算了。」
之前畢竟不是他放在地上的,而是摔在地上的,壞了很正常。
燕長歌站起身來,「我陪你去再配一副。」
沈辭轉頭來,靜靜看他,「為什麼?」
燕長歌愣了一下,指了指他手裡的眼鏡框,「它不是壞掉了嗎?當然只能重新配。」
沈辭將只剩下一邊鏡片兒的眼鏡框在手裡用力攥緊了,「我是說,你為什麼會回來,為什麼沒有怕我,為什麼帶回了蝦丸湯,為什麼回來后對我的態度這樣好,你知道了什麼?」
「我……」
燕長歌乾巴巴張了張嘴,總不能說,他都知道了吧?
畢竟他也看的出來,沈辭其實是在極力隱藏自己這真實的一面的。
而且如果不是有劇情的接收,自己也不可能前後聯想,貫穿一切,然後知道他的這一些隱秘。
「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燕長歌朝他走近了兩步,「我有哮喘,你一直盡心儘力,你狀況不好,我也不應該因為一時的恐慌,一走了之。之前,是我不對。」
「朋友。」
沈辭低下了頭去,視線落在手中那個已經被自己攥到徹底變形了的眼鏡框上,「你今天,看了我這個樣子,真的還願意心無芥蒂的跟我做這個朋友嗎?」
「只要你願意,我這裡就沒有不願意三個字。」
燕長歌終於走到他面前來,認真看著沈辭那依舊蒼白的臉色,「雖然不知道,你今天究竟為什麼情緒失控,但是人都有壓力大的時候,而這種時候,留你一個人,只會是我的失責。」
「如果我說,」沈辭抬眼,與他四目相對,「我今天不是失控,而是,今天你見到的,才是我真正的樣子,以往才是假的呢?」
「只要是你。」
燕長歌今天已經做好了好話不要錢的往外撒的準備了,他伸手過去,將沈辭手裡緊緊攥住,再繼續用力,就一定會傷破他的手的鏡架捏住,一點一點拉了過來,「真真假假的,誰能保證自己在外人眼裡,一定是真實的?只要那個人還是你,沈辭,你就是我燕長歌認準的朋友。」
沈辭沉默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開口。
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就連燕長歌也有些意外,按照對美強慘的了解,這時候美強慘就會來一句,如果我不只是想跟你做朋友呢?
可是沈辭,卻連這樣的話,都沒有說。
就只是沉默。
燕長歌不知道,他究竟是還不想打破什麼,嚇跑自己,還是,他的情緒,已經全是苦水,根本沒有心思去琢磨情情愛愛的事。
只是他以一個朋友的名義,站在這裡,陪著他,他似乎就會好很多。
「走吧,我帶你去做檢查。」
不知道雙雙沉默了多久,沈辭才算主動打破了這沉默。
然後朝著那道走廊的方向走出了一步,像之前一樣,回頭看了燕長歌一眼,示意他跟上。
燕長歌這次沒有遲疑。
哪怕依舊不知道這往下的樓道通往的房間會是什麼樣子,自己進去了又能不能安穩出來,甚至,都猜到了如果《懸案》的真兇真的就是沈辭的話,那下面,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作案現場。
原劇情刑偵人員說的很清楚,經過勘察,每一次被發現屍體的地方,都只是拋屍現場而已,全部都不是第一作案現場。
很大的可能,就是沈辭用什麼方法,把要殺的人,先引誘到了這座房子里來,然後設法帶進地下暗室,進行殘忍剖殺。
這樣一想,自己之前逃離時,沈辭說的那句,畢竟你可不是第一個在這個房子里亂跑的人,好像就有了它的明確含義。
而那些門窗,鐵護欄,也並不是為自己特意準備的。
而是為了他要帶進來殺的人。
怪不得,很多懸疑劇情中,總是有一種人,看起來有多斯文甚至溫柔,實際上就有多麼變態,乃至殘忍。
而造成他們那種變態心理的,又往往會有著一個慘痛的經歷。
但哪怕猜到了這些,燕長歌依舊沒有半點兒遲疑,只是緊緊跟在了沈辭的身後。
那個畫框,或者說暗門,還是之前燕長歌逃離時的模樣,並沒有關上。
想來也知道,之前自己跑的倉促,沈辭在身後幾乎失控,也沒有心情去關上這道門了。
再次走到這個位置,燕長歌甚至都覺得一切都只是之前按下了暫停鍵,然後他只是在暫停時,出門給沈辭買了個飯。
等到回來,一切還是延續之前的步伐和方向。
「這幅畫,挺特別的。」
燕長歌走近那道暗門時,掃了一眼往旁邊移開了的畫框。
這次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和語氣,都聽起來平靜,因為他知道,只有他自己先平靜,輕鬆,才能安撫到沈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
「是我畫的。」
沈辭好像的確很高興他問起這幅畫,臉上的表情也終於鬆弛了一點,「是好幾年前畫的了,那時候還沒出國呢。你要是喜歡,如果有時間,我畫一幅給你。」
「你畫的?」
燕長歌一怔,雖然早有猜測,但還是多少有點意外的,「你一個學醫的,還會畫畫?沒聽你說過啊。」
不怪燕長歌意外,因為那幅畫,雖然畫風黑暗壓抑,但是以燕長歌無數個世界的眼光來看,那畫技絕對是超高水準的。
沒想到沈辭還有這種技能。
這明顯是不從醫,去畫畫,也一定會功成名就的水平。
「是啊,會點兒。」
沈辭終於久違地露出了一點兒笑容,此時此刻這笑容雖然不明顯,但對於經歷了沈辭差點發瘋的整個過程后的燕長歌來說,中間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見他笑了,燕長歌的心也鬆了下來,「謙虛了不是,這畫一看就水平很高了。」
「我給你畫。」
這次沈辭沒有再說有時間的話,直接就是擲地有聲的四個字的許諾。
「好。」
燕長歌應了下來。
兩人三兩句話的功夫,就已經來到了樓梯下面,樓梯口還有一道門,是地下室房間的門。
沈辭抬手將門打開了,進去就是先開了燈,然後才轉身朝燕長歌看了一眼,「進來吧。」
燕長歌踏進了門去,卻愣住了。
地下室里,並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樣可怕,也並沒有想象中那種陰森森,血腥氣瀰漫,刀子沾血,甚至器官就那樣擺放的場景。
開了燈,地下室的明亮,並不亞於上面的房間。
而且裡面的擺設乾淨簡約,像極了一個小型的觀察室。
除了幾台基礎設備,檯子上擺著的就是顯微鏡,試管架之類的一些東西。
整個房間看起來,都太正常了,正常的過分。
甚至都讓燕長歌覺得自己之前的逃跑,顯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瞎猜疑一樣。
「你先脫了上衣,那邊躺下。」
沈辭已經恢復了狀態,抬手指了指靠牆的一張體檢床,「我先給你做個心電。」
燕長歌乖乖脫了外套。
他甚至都在想,自己會不會是之前誤會沈辭了。
這看起來實在是正常的不像話。
也許,沈辭之前真的就只是想帶自己來這裡做個檢查而已。
從來都沒有打算對自己做什麼。
是自己察覺氣氛不對,才跑掉了。
「你這設備可真夠全的,心電都能做。」
燕長歌不禁放鬆了下來,抬手脫起外套。
沈辭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回道,「我喜歡業餘在家研究一些醫學相關的東西,有些設備就用的到。這裡有的是醫院淘汰下來,沒有損壞我直接收進來的。也有的,是要求比較高的,是市面出了新設備,我花高價買來的。」
燕長歌將脫下來的外套一放,誇他的話更是不要錢了,「別的不說,就說你的這種鑽研精神,絕對是我望塵莫及的。怪不得你能這麼年輕,就成為一科的金疙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