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丫頭走大運了
找她的?
秦兮若有些奇怪,想不明白有誰會到寧王府來找她。
於是她去了門房。
只是她人還沒站定,就有個小小的身影飛撲了過來,鑽進了她的懷裡:「阿姐……」
「惜時?你怎麼來了?」見到弟弟的秦兮若很是意外。
近一月未見,弟弟還是和之前一樣瘦小,可精神頭卻比之前好了很多,想必舅母信守了之前同她許下的承諾,並沒有苛待他。
秦兮若抬頭看過來,果然在門房裡發現了舅母馮氏和表姐馬秀姑的身影。
馮氏見秦兮若瞧了過來,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前些日子你不是託人往家裡捎了一簍櫻桃嘛,惜時就說想來看看阿姐。」
一簍櫻桃?
秦兮若輕皺了眉。
她攏共就得了那麼一碟櫻桃,哪裡來的一簍?
難不成是元大哥?
秦兮若在心下嘀咕著,卻聽得馮氏繼續道:「沒想那日來家裡送櫻桃的人竟是個啞巴,我們想從他嘴裡打聽你的一些近況也是不能,所以我們乾脆就自己過來了。」
說話間,門房的婆子畢恭畢敬地端了茶和糕點來,又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馬秀姑不動聲色地端了碗茶,心裡卻有了計較。
自打一進這寧王府,她便留了心,就說這門房吧,比他們家的堂屋還要敞亮,屋裡一水的黑漆傢具,看上去就十分的闊氣。
還有這茶湯,湯色清亮,一點浮沫都沒有,根本不是家裡那種陳年碎茶可比的。
更別說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兮若了,之前被她們磋磨得一臉憔悴的她,不但變得白凈,臉上還有了紅潤。
不是說到寧王府當差是來受罪的么?
可她怎麼覺得秦兮若這是享福來了?
先不說身上穿的衣裳、頭上戴的頭花,就剛才那門房婆子對秦兮若的態度,可比之前對她和她娘好太多了。
「你在這過得可還好?府里的人有沒有苛責你?王爺是不是真的像傳言的那樣凶?」馮氏拉了秦兮若的手,那一臉和善的關切模樣,差點讓秦兮若忘了她之前是怎麼虐待苛責自己的。
「勞舅母掛記了,我在這府里還行。」秦兮若抽回手理了理雲鬢,「只是不知道舅母和表姐還有沒有其他要緊的事?府里的差事忙,我不可抽身太久。」
她可不信馮氏會因為秦惜時的一句想阿姐了,就巴巴地帶著人趕二十里地進京。
「事自然是有事的。」馮氏訕訕地一笑,在看了眼馬秀姑后,道:「我就覺得惜時的年紀也不小了,你之前不是說過想讓他進村學跟著夫子讀書認字么?以前我瞧著他整日病怏怏的,怕他受不得這苦,就沒和你提這事。可如今他身子大好了,就不好讓他再這麼玩鬧下去。」
「所以舅母的意思是……」秦兮若看向了馮氏。
「我去打聽過了,村學一年的束脩也不貴,只要二兩銀子……」馮氏頓了頓,打量了一把秦兮若的神色,見她好似沒有異議,繼續道,「你若真有意送他去讀書,不得好好合計合計?」
秦兮若沉思了一會,看向了秦惜時:「阿弟是怎麼想的?想不想去讀書?」
「想的!」秦惜時重重地點了頭,因為久病,他依舊眼窩深重,可一雙眼卻閃著求知的光。
秦兮若笑著摸了摸弟弟的頭,看向馮氏:「不知道這束脩怎麼個交法?是一年一交還是半年一交?亦或可以按月給?」
聽得這話,馮氏心下一喜,忙道:「都可,都可!你要是一時湊不出這麼多銀子,我不介意每個月都進京一趟的。」
秦兮若卻皺了眉。
馮氏這意思是每個月都想來找她?
她不嫌麻煩,自己還嫌煩呢!
可若是將一年的束脩銀子都給了她,她要另花了怎麼辦?到時候她再以惜時的學業為要挾,自己又不可能不給她二道錢。
「那我們就半年一交吧。」秦兮若想了想,從懷裡拿出荷包,拿出兩個五分重的「柿柿如意」的銀錁子。
馮氏的眼都直了。
她平日里用的都是一弔吊的銅錢,手裡偶爾也會有些散碎銀子,可像這樣鑄成吉祥圖案的銀錁子卻是第一次見。
而且她還發現秦兮若的那個荷包里,好像還不止一顆這樣的銀錁子。
看來秦兮若這丫頭真是走大運了!
自己以後一定要將秦惜時看緊了,只要有秦惜時在手,不怕秦兮若這丫頭不服軟。
將錢拿到手的馮氏準備帶秦惜時離開。
秦兮若卻以還有體己話要說,將秦惜時帶出了門房。
她蹲在秦惜時的跟前,仔仔細細地將弟弟打量了一遍,見一切都安好后,數了二十枚銅錢給他。
「把這個收好,別讓舅母搜了去!」秦兮若囑咐著,「錢不多,自己留著買零嘴吃。若是舅母或是表姐欺負你,你就讓隔壁的李二哥給我帶個話,千萬別自己受著。」
「阿姐,我省得。」秦惜時乖巧地應了,他用手摸了摸秦兮若的臉,「阿姐在這裡也要照顧好自己。」
秦兮若不舍地抱了抱他,然後目送著馮氏和馬秀姑帶他離開。
離開寧王府後,馬秀姑忍不住同馮氏道:「娘,你瞧見秦兮若身上的衣裳了嗎?還有她頭上的頭花,那可都是今春最流行的花樣子!」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個伺候人的丫鬟。」馮氏沒好氣地應了一句,她太明白她這個女兒又在心裡打什麼主意了。
「可是……」馬秀姑猶不甘心地道。
「沒什麼可是!」馮氏同她厲色道,「秦兮若在家裡就干慣了那些活,你會什麼?你是會劈柴還是會挑水?還是會揉麵糰?你想和她一樣進府當差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吧?」
一聽這話的馬秀姑就啞了音。
馮氏見訓得差不多了,看了眼手裡牽著的秦惜時,壓低了聲音道:「像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她在裡面當著差,咱們在外面花著錢,何必跟著她一樣進去受苦?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