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第二天是周六。
早上起來，裴言顧不得吃早飯，去了趙姨那邊。
昨天後來，裴言還是答應了趙姨，讓她在朋友圈發小貓的照片幫忙尋找願意收養小貓的人。
相對於這麼跟著貓媽媽到處流浪，找靠譜的人家收養，是最好的選擇了。
至於某人昨天說的——
裴言唇角勾了一下，透亮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淺淺的嘲諷。
與其去相信那些不存在的虛無的東西，還不如好好挑選一下收養的人選。
趙姨在這一片區朋友很多，總能遇到那麼幾個很好的，有愛心的人的。他想先去問問看情況怎麼樣了。
裴言進門的時候，看到院子里站了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男人。
直到對方朝他笑了一下，裴言才想起來，這人是之前害得趙姨進醫院那個。
好像姓費。
裴言有點意外，沒想到趙姨竟然還會讓這傢伙進門。
趙姨手裡提著一大袋貓糧從屋裡走出來，看到裴言高興道：「哎呀小裴你來了呀，我正想去找你呢！」
「找我？」裴言有些意外。
趙姨將手裡的貓糧丟到男人懷裡，說：「我們找到貓貓們可以去的地方了！」
裴言：「貓貓們？」
趙姨點頭，轉向男人：「老費，跟他說下。」
裴言注意到，趙姨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喊男人的名字。
費國強臉帶喜悅道：「是這樣的，我朋友在政府開設的一個非盈利的寵物收養中心工作。昨晚我看到趙靈發的朋友圈后，便去諮詢了一下她，沒想到她讓我把貓貓送過去。那個收養中心開設的目的，是為了收留一些城市裡剛生產完的流浪寵物，然後給母親們進行絕育，等寶寶們可以單獨生活后，再找到靠譜的人家領養出去。」
「而且呀！」趙姨接過話頭，「我們運氣特別好，這個中心之前一直資金不足，卻在昨天突然收到了一筆數額很大的饋贈，可以正常運轉了。不出意外的話，橘貓媽媽和寶寶們，是他們中心收養的第一批流浪小動物，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將這些小貓咪照顧的很好的。」
裴言彎起眼：「一定的。」
費國強開了車過來，先提著裝貓的籠子去車上了。
裴言和趙姨跟在後面。
裴言壓低聲音：「我覺得他好像……對你有意思。」
趙姨挑起眉頭，對此表示不在意：「對我有意思的人多的去了。」
裴言眨了眨眼：「那你——」
「他人其實還行，」看著男人的背影，趙姨翹起唇角，「就是老愛懟我，說我的一些養殖繁育理念不對。」
「太直男了，不行。」
趙姨拎起一旁的包：「你也一起去中心看一下，這樣子比較放心。」
上車的時候，裴言回頭看了一眼。
陽光熱烈，四周的景物被照得繽紛燦爛，又暖意濃濃。
——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有魔法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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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養中心在距離裴言家不遠的地方，負責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子，叫小吳。
簡單介紹過中心的設施，以及後續會進行的升級，趙姨滿意地跟著費國強上樓去找他朋友了。
作為社恐，裴言婉拒了一同上去，表示自己想再去陪一會小貓咪。
有趙姨就夠了，她一定會為貓媽媽和小貓咪們爭取到最大的權益。
裴言坐在樓下的休息區。
經歷過兩次搬遷了，小貓咪們並沒有對四周的環境表現出緊張，躍躍欲試地走出籠子，晃悠悠地四處溜達。
上次差點闖禍的小貓更是跑到了裴言這邊，蹭著他的褲管，讓裴言抱它。
若是裴時寓身體不要緊，裴言是真的很願意家裡多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傢伙。
將小貓咪抱在懷裡擼了一會，褲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裴言心頭一動，拿起。
果然是老男人給他發信息了。
點開，是對方的早安。
老男人最近越發積極，早安午安從不間斷，比他以前設的鬧鐘還準時。
這個點，L城已經是午夜了。
老男人早上五點多起床，這個點還不睡，他都不需要休息的嗎？
看在對方這麼晚還記著要和他說早安的份上，裴言咔嚓拍了一張貓咪的照片發過去：【小貓咪們找到可以待的地方了！】
【我相信哥哥的話了，你真的有魔法。】
當然，發給老男人的是一回事，心裡怎麼想是另外一回事。
這當然不是老男人的魔法，而是他運氣好，遇到了願意提供幫助的好心人。
早上的事情真的讓裴言特別開心，心情好，嘴巴就變得特別甜，更加不吝嗇好聽的話。
【我遇到哥哥之後，運氣都變得好起來了。】
【真想一直和哥哥一起。】
他噠噠噠敲著屏幕，準備將最近收集到的一些新的土味情話給對方發一遍時，屏幕上跳出新的信息來。
【遇到裴裴，也是我的幸運。】
輸好的「情話」和他這一句閉起來，莫名變得俗氣起來。
裴言抿著唇，一下一下地將打好的一段話全部都刪掉了。
明明知道對方不過是虛情假意，是對他有所圖，但看到屏幕中彈出這麼一句話，還是禁不住地……
心臟漏跳了那麼一拍。
小吳端著茶杯從辦公室里走出去，抬眼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男生一半的臉沐浴在陽光里，清透白皙地臉上上浮現出淡淡的紅雲。
像極了那些電影電視中，堪堪遭遇初戀的漂亮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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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收養中心出來后，趙姨堅持要請費國強吃個飯。
她雖然對這個男人有很多不滿，但該有的感謝還是要有。
裴言向來不愛參與這些，況且他和費國強完全不熟悉，隨便找了個借口回家了。
剛進門，夏淼手裡拿著一本雜誌跟進來：「我下周有個內衣的拍攝，言言幫我看下這些模特，哪個最好看？」
除了學習和即將開啟的工作外，夏淼還是個小有名氣私人攝影師，一直會為一些網店，還有網路媒體拍照。
他拍人物是一絕，而且很有自己的想法，很多找他拍照的都會放權利讓他自己選擇模特。
雜誌圖上，每個模特都露著一身腱子肉，擺著各種勾人的動作。
裴言一眼瞥過，移開視線：「你喜歡哪個就哪個唄。」
夏淼皺起眉：「我想選這個Peter，可是我覺得他胸有點太大了，怕到時候影響效果。要不還是選這個四號Sam吧，你看他的小-腹肌肉特別漂亮……」
正說著，夏淼老爹打來電話，夏淼丟下雜誌走了出去。
很快，外面傳來他的聲音：「言言，我出去下。」
裴言「嗯」了一聲，將雜誌往旁邊推開，攤開一會會計師的書看了起來。
一天的時間在學習中很快過去，眨眼便到了晚上的視頻時間。
裴言偷偷洗了一身春秋款和一身夏款的校服，放在房間里，每天晚上輪流換著穿。
視頻接通后，裴言如往常那般繼續寒暄了兩句，低頭繼續看書。
「你喜歡看這些？」一貫都是安靜陪著他的男人突然開口，語調微冷。
裴言心頭一跳，以為自己將書露在鏡頭外。
抬眼才發現，男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視頻角落處，剛才夏淼留下的那本雜誌上。
裴言：「……」
他抬手，將書往裡推了一些：「你別影響我學習！」
男人黑眸半眯：「害羞了？」
裴言：「……」
知道他害羞了還問！怎麼這個人能這麼討厭的？
他撅起唇，有些惱怒：「難道哥哥不愛看這些？」
男人極自然地說：「我不愛。」
裴言自然不信，在心裡將老男人又編排的一通后，振振有詞：「那我不一樣，我只是個普通人，有著所有普通人的情緒與欲-望，看這些都是很正常的。」
「所以，」男人黑眸含笑，「裴裴對我也一直有這種想法？」
裴言：「？？？」
他可不可以罵髒話？
到底誰對誰有想法啊？
這老男人怎麼有臉倒打一耙的？！
裴言揚起小巧的下巴：「是呀，我一直都很有想法。」
他忍住心頭的赧意，用一種理直氣壯地語調道：「可是我又看不到，所以只能看看雜誌啦。」
男人挑起眉，兩人互相注視了一會，裴言有些受不住對方深邃中隱含探究目光，低下頭去，繼續假裝看起書來。
當然，聊了這種天，他自然是無心看書的。
夾在手指間的筆，瘋狂轉動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機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我知道了。」
知道？
知道什麼了？
裴言沒將男人的話和之前的談話聯繫到一起去，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說了晚安掛斷視頻休息去了。
周日早上，老男人突然給他發信息，問他可不可以現在視頻。
夏淼明天要去新公司報道，今天準備去買一些辦公私人用品。裴時寓也想買一些文具，跟著一起去了，此刻家裡只剩下裴言一個。
視頻一下也無妨。
裴言回到房間：【可以呀。】
裴言等了一會兒，對面都沒有反應。
裴言有些好奇這傢伙十二點多都不睡覺，要跟他視頻做什麼。
第一次，裴言主動點了視頻過去。
連著嘟了好多聲，就在視頻快要自動掛斷時，終於被接通了。
接通的瞬間，屏幕晃了晃。
率先映入眼睛是，是一整片肌肉緊實，輪廓清晰的胸-膛。
裴言臉上表情一滯，意識到對面沒穿衣服后，一雙眼左右晃動，愣是不敢再看屏幕。
「怎麼臉紅了？」男人坐下，聲音愉悅地開口。
裴言用力咬了下嘴唇，一點都不敢抬起眼：「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最後的「不穿衣服」，幾乎是從牙齒縫裡跳出來的。
「我準備洗澡，你視頻來了，我當然先接視頻。」
「還是說，你想我邊洗澡，邊和你視頻？」
男人沒有收斂話里的揶揄，裴言臉上的熱度越來越高，終於憋不住瓮聲開口催他：「那你快去洗澡！」
話音落，那頭立刻傳來輕笑聲：「好。」
鏡頭前讓他無法直視的男性健壯body終於消失了，裴言長呼了一口氣。
還未來得及把那口氣收回來，男人的臉又出現在鏡頭裡。
「裴裴。」
裴言心頭一跳：「啊？」
「和雜誌上那些比起來——」男人拖著語調，黑眸緊緊鎖著他，「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