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次元之核
氣氛突然凝重，半響之後，蘇九才緩緩開口：「你想要什麼？」
「世人把我稱為魔鬼，說我是世間最大的奸商，原因就是，我從來不說我要什麼。」魔鬼低語，眯起眼睛，目光貪婪，如業火。
看到那雙貪婪的目光，蘇九意識到上套了，從踏入小屋起，魔鬼就在布置陷阱，嘴上不說要什麼，其實就是全都要，欲收割自己。
魔鬼果然是魔鬼，神話名不虛傳，在不知不覺中，就不費吹灰之力的拿到交易主導權。
蘇九歪腦，輕敲桌面。
「當然。」魔鬼發笑，一切盡在掌握中，「你也可以選擇不做這筆交易，買賣不成仁義在，只要你捨得自由就行。」
蘇九咧嘴一笑：「我說的承諾是『可接受範圍』內，這已不在範圍內，而且，還有另外一種交易方式，要麼你留命，要麼你留珠，選一個吧。」
從一開始，蘇九就沒打算遵守承諾，承諾是最大的謊言，只有弱小者，才會遵守強者的承諾。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呢？
既然有實力。
直接搶就行了。
需要做交易嗎？
「你想強買強賣？」
聖火在魔鬼瞳孔中綻放，傾瀉出淡金色的光芒，雙手穩穩放於杖上，黑潮湧起萬丈憎恨，灼熱滾燙的無聲哀嚎堆疊出陰影巨擎。
這些黑潮，便是那些與魔鬼做交易的蠢貨，溺水者在無盡痛苦中游，在永世凄苦中泳，抵達一個又一個萬劫不復的來世，終是過客。
蘇九淡漠，暗裔魔劍在顫抖。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魔鬼隨意的慫慫肩，「野獸人格過於暴虐，我建議你回歸主人格。」
「你在教我做事？」
蘇九啼笑一聲，劍芒匯成驚世駭浪，波瀾壯闊，不詳的殺氣如潮汐般噴涌，撕裂黑潮。
魔鬼拿起天平，契約的力量浮現，一層層枷鎖捆住暗裔魔劍，沉重如星辰引力，蒼穹凹陷至天崩坍塌，潑灑九彩熠輝，好似巨龍般下墜。
「破！」
蘇九低吼，一字吐出，血瞳之中威嚴浩蕩，天地間再無它物，唯有迴音繞劍。
區區契約，一字即破，當然這也與「可接受範圍內」有關，文字上存有漏洞，契約就有漏洞。
血瞳與金瞳相對，兩位聖境的氣浪衝破雲霄，盪出的漣漪針鋒相對，碰撞的光芒比極晝更耀眼。
「那是什麼？」不少深淵領主們目瞪口呆，最東方，一輪太陽升起。
領主顫慄，不敢高語，恐驚聖人，浩瀚威嚴隨光順延，應是天上真神，誤把灰日點亮。
「聖境亦有強弱，九階同有九段，每段之差，天壤之別，你初入聖境，實力甚至未到一段，如何戰我？」
魔鬼拄杖前行，步伐蹣跚，聖光隱沒於天際線中，每一次杖擊地面，便是光明磊落，聖環顯化。
蘇九伸手觸摸光明：「你的輓歌，會唱我的名字。」
巨劍劃過極晝，暗裔的威勢席捲一切，只是剎那，聖光泯滅，就連魔鬼掌中的龍紋手杖，都被斬成兩截。
「好了。」魔鬼臉色微變，隨後又掏出一根手杖，就是質量差多了，無奈苦笑道，「算你厲害，今天我就做一筆虧本的買賣。」
蘇九收劍。
魔鬼掏出次元之核：「給你打個小折扣吧。」
說著，他比了個手勢，不過這一次，沒有汪洋大海。
蘇九隨手將哈士奇、阿拉斯加和薩摩耶寫入砝碼，
扔上托盤，交易成立！
魔鬼深深看了一眼蘇九，將次元之核扔過來，微笑道：「還有一件事，我期待與你的下次交易。」
蘇九接過次元之核：「你不怕下次交易繼續虧本嗎？」
魔鬼悶聲哼道：「虧本的交易只有一次，這次我並非懼你，不過是次元之核對我無用罷了，並且結交一位聖境，倒也不算虧本。」
以魔鬼的實力，就算不敵，也可以輕鬆逃跑，比如他逃到主位面去，蘇九就拿他一點辦法沒有，所以這一點上，倒也沒說謊。
蘇九又問道：「你就確定還有下一次交易？」
「一定會有的。」魔鬼眼目光閃爍，「我的顧客，全部都是回頭客，無一例外。」
蘇九搖頭，端詳起次元之核。
無色的小珠子，重量很輕，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之處，就像玻璃彈珠一樣。
密密麻麻的血色絲線包裹住次元之核，珠子發出幽幽虛光，彷彿活物一般，高速旋轉起來。
空間不受控制的扭曲，血肉在凝聚，精魂像是受到召喚一般，竟然一點點衝破暗裔魔劍，蘇九忍不住狂喜，被關兩千多年了，終於出來了！
他再接再厲，無比細心的鑄造肉體，得利於前世是名藝術生，讓每一處細節都達到完美。
但是，蘇九很快就停止了。
剛剛鑄造完一顆腦袋，精魂才出來十分之一，相當於跑出來一縷殘魂，次元之核就到達極限。
「我就一顆腦袋？」
蘇九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次元之核在腦海中旋轉，使出渾身解數去調動它，但依然無動於衷，無法鑄造更多肉體，也無法讓更多精魂衝破牢籠。
一顆腦袋，便是次元之核的極限了。
「完美的肉體，我是說，腦袋很完美。」魔鬼強忍住笑意，豎起大拇指違心的稱讚。
雖然只有一顆腦袋，但這張臉是真的帥，劍眉星目，唇紅齒白。
另外，這顆腦袋居然有等級。
實力為一階，就離譜。
蘇九細細感受，很奇怪，吸收掉次元之核后，他明顯感受到實力提高了，但為何對外會顯示為一階呢？
「你已步入九階一段。」魔鬼似乎看出疑惑，笑道，「至於為何會顯示為一階，可能是因為你只有一顆腦袋，且僅有一縷殘魂，都不能算人，實力當然顯示不全。」
是這樣嗎？蘇九也不在意，只要境界在漲就是好事，經過近些事情，他也知道，聖境並非無敵，實力最為重要。
從九階到九階一段，不僅僅是說說而已，正如魔鬼剛才所說，聖境亦有強弱，每段之差都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