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你考上大學
每年都會有許多高三的學生以為，高考後，會有一場鄭重的道別，為自己的青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但事實是，大部分學生早在學校的最後一聲下課鈴響的時候，就已經草草結束了自己的高中三年。
有些人，當時不告別，以後就再也沒有告別的機會了。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高考這兩天，錦城下起了連綿的陰雨，在酷暑之中為參加考試的學子們帶來些許涼爽。
慌慌忙忙地度過高考，高三學生們也迎來了他們期待已久的假期生活。
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前的日子裡，他們可以自由自在地放肆通宵打遊戲、逛街、出去玩。
陳澤在高考結束后就宅在家裡，謝絕了一切社交活動，過起了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的幸福生活。
和往常一樣，陳澤從冰箱里取出半個冰鎮西瓜，一邊坐在沙發上看電影，一邊拿著小勺挖著瓜瓤吃。
陳澤看的是一部經典的勵志電影《白日夢想家》，講述一個平凡的記者因為一個工作失誤被迫踏上旅途，路上遇到的許多困難都被他一一克服，幾經波折，最後不僅順利完成了工作，還升華了人生理想的故事。
故事情節很簡單，但裡面的許多事情卻是陳澤很想要嘗試的。
畢竟，陳澤本質上也是一個不甘平庸的中二少年。
電影看了一半，手機上突然彈出一條信息。陳澤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陸嫣然發來的。
「在幹嗎呢？好幾天沒看到你了，同學聚會叫你你也不去。」
陳澤想了想，賤賤的回復道：「在打字。」
「……」
看著屏幕上發來的一串省略號，陳澤頓時覺得今天的天氣都變好了。
「不去同學聚會的肯定不止我一個人吧。而且，像我這種小人物哪比得上您，去不去根本沒人在乎。」
「那當然，本姑娘天生麗質難自棄，哪像你，又笨又懶，放假就宅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這條信息後接著是一張照片，看樣子是聚會的合照。
陸嫣然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扎了三年的馬尾此時放開，像一條柔順的瀑布，垂在身後，精緻的小臉不施粉黛，卻自有一種名門閨秀的氣質，讓深知陸嫣然本性的陳澤都一時有些失神。
合照里除了陸嫣然外，不過寥寥幾個人，而且看穿著打扮都家世不菲。
僅有的幾個男生圍在陸嫣然旁邊，好像開屏的孔雀，竭力展示著各自的魅力。
可惜，照片里的陸嫣然看起來對他們絲毫沒有興趣的樣子，客氣地維持著彼此間的距離。
陸嫣然作為學校里最為出眾的美女之一，平時學習成績優秀，而且聽說家境也很好，高中三年追求者無數。
他們班裡也有不少明著暗著追求過陸嫣然的男同學，此時還恰好都出現在了這張合照里。
說不定這場聚會本就是某些人為了見到陸嫣然才舉辦的，陳澤心裡不由得猜想。
「怎麼這麼久都不回話？是不是沉迷於本姑娘的美貌不可自拔了，小澤子？」
「才沒有！」陳澤隔著屏幕都能想到對面的陸嫣然打出這句話時的可惡嘴臉。
「那些同學好像都追過你吧？王凱，劉浩，還有另外幾個，你去也不覺得尷尬……」
「我哪裡知道只有這麼幾個人嘛，為了這場聚會，我還精心打扮了一下，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來了……」
陳澤發了句「呵呵」，
又發了一個賤賤的表情包，然後把手機放在一邊，接著看電影了。
如果說陸嫣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女，那陳澤就是放在人群里拿放大鏡都認不出來的路人甲。
陳澤家境一般，相貌平平，學習中等，在學校里屬於最常見又最不起眼的那種人。
如果不是因為奇妙的緣分讓他們做了三年的同桌，陳澤覺得他們一生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畢竟，陸嫣然可以是美麗的白天鵝，但陳澤絕對是一隻有著清醒自我認知的癩蛤蟆。
一隻清醒的癩蛤蟆分得清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知道哪些天鵝肉能吃，哪些天鵝肉連看都不要看。
「小澤子，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手機震了震，陳澤拿起看了看，還是陸嫣然的信息。
「我在看電影。」
「什麼電影？」
「《白日夢想家》，你看過沒有？」
「聽說過，不過沒看過。」
「挺好看的，你無聊的話可以看看。」
「嗯……小澤子，看在咱倆是好朋友的份上，我要告誡你，你這樣和女生聊天以後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陳澤翻了翻白眼，雙手在鍵盤上飛快舞動：「我只是對你才這麼說話的，和其他女生聊天我正常多了。」
「什麼？小澤子你居然能加到其他女生好友？真是深藏不露啊。」
……
陳澤乾脆不回復了，認認真真地看自己的電影。
手機安靜了一會兒，又響了起來，而且連續響了好幾聲。
陳澤怒了，能不能讓人好好看電影了！
拿起手機，果然還是陸嫣然的消息，是幾張圖片，第一張圖片是一個網站的截圖。
陳澤兩根手指拖動屏幕放大，看清了圖片上的文字。
「中國武術協會發布武術兵道級（階）位。」
下方的幾張圖片則是十級九段的具體境界劃分。
從癸階到甲階，按十天乾的順序依次往前，等階也從十級逐漸升至一級，升至甲階后再往上，則是九段，分別為隱元境、洞明境、瑤光境、開陽境、玉衡境、天權境、天璣境、天璇境、天樞境，每段都需通過對應的考核才能獲得相應的資格。
「小澤子，靈氣復甦啦！你前幾天夢到說要修仙，不會真的要變成神仙了吧？」
陳澤也是一臉新奇，不過看到陸嫣然的話語又轉化成深深的無語：「怎麼可能啊，要是真能修仙了，我現在怎麼還會在這和你聊天。」
「而且修仙又不是一下子變成傳統神話里的那種神仙，你不看網路小說，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小澤子，你居然嫌棄我！你這樣會失去我的友誼的！[哭泣]」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摳鼻]」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不理你了！」
陳澤撇了撇嘴。陸嫣然哪裡都好，只是在和他聊天的時候總會從「女神」無縫切換到「女神經」模式，說起話來妥妥一個瘋丫頭。
曾經陳澤也好奇陸嫣然為什麼只對他這樣，難道真的有青蛙王子那樣的事情嗎？美女會不在乎外表，像一隻青蛙獻上香吻？
後來和陸嫣然相處的時間長了，陳澤大概也清楚了。
因為他是一個幫不了別人多少忙的爛好人，是無人關注的路人甲，是只憑長相都能讓人有安全感的老實人，是有自知之明的癩蛤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是她的同桌。
和陳澤這樣的人在一起，陸嫣然才能放開拘束，無憂無慮地做真實的自己。
陸嫣然不再發消息，陳澤看著圖片上的那些信息，思緒越飄越遠。
雖然他否定了陸嫣然說的修鍊那些事，但最近確實有一些特殊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
他總會做一個相同的夢，夢裡還是那個仙氣飄飄的白鬍子老頭，說要給他指條明路，帶他修行。
不過現在還多了一句話。
「等你考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