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塊錢
白閣溜的速度很快。
過去時路上耽擱了時間，花費了二十多分鐘。
回來時，只用了三分鐘。
她沒有說謊，東南別墅的兩口子，真的是小區里少見的不在乎身份能好好商量的良善住戶。
老大白雯是白閣的親親好閨蜜，白雯的兒子，那就是她侄子，自家人。
何況，江言還不醜……有點小小的帥氣，但不是重點。
白閣最近不打算和獸王女碰面，碰面會很尷尬，關鍵是獸王女過於暴力，打不過她。
前段時間，趁著那兩口子出門遛彎，白閣進東南別墅「借」了點東西。
不是偷，她當場問了好幾遍那東西能不能借她用用。
屋裡很安靜，沒人反對。
不反對，那就是答應了。
白閣借的心安理得。
「總是心神不定的，是漏掉了什麼？」
跟瘋子在一起的時候，王璐是溫柔的乖乖女，善解人意的厲害。
讓江言過去，就是奔著他家的血衣去的。
皮質，泣血，遮蔽氣息，模擬詭異身份，算的上一件寶物。
稀有，卻不貴重，在東南別墅的寶庫里，只配扔犄角旮旯落灰。
王璐不至於捨不得。
瘋子日常早起做鍛煉，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即使是為了在男神面前維持好人設，王璐也會大方的答應，而且會體貼的挑出最合適的血衣作為禮物。
沒發狂的王璐，是乖乖女小貓咪，不是獸王……等等，發狂？
保安室的木門被一陣風吹開，屋裡失去了白閣的身影。
這兩天就是王璐的狂躁期。
「白閣，你坑我——」
老遠就聽到江言凄厲的慘嚎，白閣嘴角一抽，速度又提了一檔。
嚎叫聲中氣十足，生命暫時無憂。
「啊——咳咳——」
女僕裝的王璐齜牙咧嘴的站在草坪中央，雙眼赤紅，背後伸出一根數米長的尾巴，急速的揮動，抽打在縮成一團的江言身上。
好慘一男的。
尾巴停了下來，江言蜷縮成一團，疼痛過於劇烈，反而沒感覺了。
「氣血熱起來了，剛剛好，」王璐舔著嘴唇，望向那蜷縮的身影，像是看著稀世美味，「好強的體質，嚼起來肯定勁道，好久沒遇到這麼棒的血食了。」
白閣跳過苗木圍欄，擋在江言身前，「醒醒，王璐！你不能吃他。」
「嗷嗚！」
王璐猛撲過來，雙手化作虎爪，空中留下殘影，在白閣雙臂和胸前劃出深深的溝壑，爪間帶著血絲探進嘴裡，「加餐！」
「固步自封——」
白閣的本體黑影從少女胸膛飛出，立在頭頂，化作星盤，銀色的光芒向著王璐籠罩過去。
「倀來！」
暴喝一聲，王璐身後浮現出一道仰頭咆哮的黑虎幻象，虎腳下四道灰色的影子迎著星光頂了上去。
星光破碎，灰影消散。
白閣宛如受到暴擊，本體縮水了一圈，重新鑽進胸膛里。
少女睜開眼睛，趴在江言身上，急促的說，「白老大有給你留什麼底牌，抓緊時間用，再磨蹭就沒機會了。」
江言默默的瞅了她一眼，轉開了頭。
陰溝裡翻船，怪得了誰？
在少女回來前，被不斷抽打的時間裡，江言不止一次的悔恨自己過於輕信她了。
善意做不了假，一起在保安室呆了一晚，白閣都沒有流露惡意。
一次都沒有。
喊失蹤的老媽為老大，有點香火情也正常。
江言初步判斷白閣是值得信任的。
但……詭異就是詭異，鬼話連篇不是沒道理的。
發現王璐的本體是老虎的時候，江言心中斷定——白閣是倀鬼。
為虎作倀的倀。
要不然，怎麼會把自己送入虎口？
小區最良善的人家——她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你會死的，死了也會化作倀鬼被她奴役。」白閣在他耳邊大吼，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我擋不住她，你要是真沒辦法，我要溜啦——我帶不走你啊。」
「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表演，無所謂了，毀滅吧。」
遊戲而已，再逼真又怎樣，反正主動退不出去，或許死了就自動退出了。
入戲太深，是病，得治。
「你會死的，真的會死的，這不是遊戲！」
「江言，這不是單純的遊戲，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有點意思，NPC智能覺醒，竟然能意識到自己在遊戲中，江言心中想到「智械危機」，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玩虛擬現實遊戲了。
系統的主線任務，誰愛做誰去做。
多活了幾輩子，值了。
前兩世是沒得選，古代社會背景，還不奮鬥就得死。
既然有幸重生在現代社會，稀里糊塗的混一輩子也不差。
江言的思緒跑的很遠，甚至想到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畫面，嘴角浮起笑意。
「我懷疑——白老大和江先生不是失蹤，是死在這個世界得某個地方了。」白閣的聲音很輕，聽在江言耳中卻彷彿炸雷一般，「這裡的很多人都是外來者，從『現實』來的，被困在這個遊戲世界裡面。」
「真的會死的，我打不過她。」
「我要溜了，對不起，很高興見到你。」
詭異風的lsp遊戲，系統主線任務，疑似老鄉的瘋子……江言的腦子裡亂的像是一團漿糊。
《包租公的幸福生活》遊戲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恰恰相反，很有可能。
系統主線任務，不可能真的是簡簡單單玩玩遊戲就好。
屬性點豈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就我這一身打扮，你看哪裡能藏的下東西。」江言苦笑，「他兩失蹤的時候，我還小，甚至都不記得他們的相貌了，哪來的底牌。」
幾句話的功夫，王璐四肢著地，人形消散，化作猛虎本體，女僕套裝崩成幾片，飄散開來。
一步兩步，緩緩靠近，腥氣刺鼻。
「溜啦溜啦——」
白閣劃開胸膛，黑影本體「嗖」的竄上半空。
老虎沒有阻攔那團黑氣，盯著依偎在一起的「兩團肉」，口水滴答灑落。
「帶錢了嗎？多少都行！」江言猛然抬頭，用儘力氣大聲吼出來。
黑影飄浮在苗木圍牆上，前後晃動著，隨時準備加速跑路，「褲兜有鋼鏰，你找找？」
老虎猛撲過來，血盆大口咬下，卻只啃了滿嘴草。
江言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旁邊的少女「衣服」也化作一灘水漬。
「呀——大挪移偷渡術！」
黑影興奮的尖叫著，聲音傳過來的時候，已溜出很遠，只留下發瘋的猛虎在原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