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們倆不要再膩膩歪歪了!
。
……劉正義的表情兇悍,他左右查看著。
但是他的表情有些無力,好像每一口氣都在最後一點卸掉。
他的心裡跑過了無數可能性,無數想法在他的心中聚集。
他憨厚的寬臉暗了下來,繃緊的面部肌肉讓他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
……他嘆了口氣,肩膀隨之上下移動:
、、、
這兩個兔崽子在這裡幹什麼啊。
是覺得是他們老師吧。
就當他們是認錯了。
、、、
。
……「這兩個兔崽子覺得是他們老師,上去搭話了……」,
他說。
。
……「你認識這兩個人?」
旁邊的矮小男人轉過來扁扁的腦袋,他的眼睛和他的腦袋一樣圓滾滾的。
。
……「我是他們兩個的……監護人。」
。
……「嗯?」高一些的女人說,「他們的父母送他們來大城市讀書的?」
。
……「你們別管了,我得去一趟。」
他往前走了兩步擠過人群,身後的男人伸著手,好想想要拉住他的衣衫。
。
……「你幹什麼去?」
。
……「趕緊把兩個搗亂的拉走啊。」劉正義回頭,粗壯的脖子就算完全轉了過來也沒什麼褶皺。
。
……男人豎了豎大拇指:「千萬快點兒。」
。
……劉正義點點頭,轉過頭去:
「接過,借過。」
。
……「對不起,抱歉。」
。
……類似如此這般的話語在劉正義擠過這個人群的時候被他掛在嘴邊。
他基本上擠過一層就要說一次,手扶著他面前下一層的人的肩膀或者腰部。
他的手翻轉向前,像是在蘆葦叢中行走。
他扒開周圍的人,嘴巴里的話好像是在提醒前面的人他的存在。
眼前一個又一個不一樣的背影像是撥開雲霧見藍天一般,他們左右躲閃。
在越接近重點的地方,人群的躲閃就越艱難。
他有些奮力的掰開這些人群,左右開弓,掰著人群推著自己往前。
。
……他左手扒著一個中年大叔,他身上的汗油膩膩的。
他把自己往前移了一點,還剩下最後一層了,第一排的人擠得有些太密了
右手往前伸出,手被過於密集的人擋住了。
他只好向下移動手臂,尋找可以著力的點。
他在粗糙的摩擦中艱難前行,突然覺得右手的摩擦力減小。
啪。
打在一個彈軟的的東西上,打的他手掌生疼。
。
……「誒!」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
……「對不起」
他好像是苦行僧,只有太陽,大地,風和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
……在人群之中冒出頭,好像剛出生的嬰兒。
他選擇了人群的側面出來。
雖然會花上更長的時間,但是比起這幾秒鐘……
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更加令人恐懼。
。
……站在冰牆上的女人嘴角勾笑,認為自己比十二把滿載格洛克,——(連句符號)
154發九毫米子彈的威懾力要強。
她腳下的冰牆的上升速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快,
——
而這些東西已經要耗盡她的體能。
她的四肢都在慢慢變細,——
好像明亮的瞳孔和冰牆的生長在消耗著她的能量。
。
……白髮男看到遠處的劉正義。
他像是看著小孩玩樂的大人,——
眼神里滿是疲勞和不滿。
他身邊鬢角斑白的那個寸頭靠了過來。
。
……「要我射殺那個女人嗎?」
他說。
。
……他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
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夥伴:
「你打的准嗎?」
。
……寸頭無奈的笑了笑。
他的雙手穩定,右手抓著槍,左手在槍底下放著。
手臂伸直,放在自己的跨上。
。
……他們站在一起,左右換著腳,——
無奈的看著不敢輕舉妄動的警方,和胡亂玩弄鈔能力的女人。
。
……「你們大膽,我的身份豈是你能胡亂猜測的?!」
她說,
「今天你們兩個個都別想逃離這裡。」
。
……劉正義看著好像消耗殆盡的女人,搖了搖頭。
、、、
如果是攜帶了什麼器材,那麼她的製冷能力已經到極限了。
現在只是2050。
你媽什麼時候這麼多黑科技了。
還能噴火,確實有錢啊。
、、、
。
……女人怒髮衝冠,頭髮在腦袋上立起。
。
……他從人群中鑽了出來,直到他瞥到站在銀行口的男人抬起了槍。
、、、
操!
、、、
。
……「請你們冷靜!……」
警察的大喇叭里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的腳底板和地板劇烈的摩擦,——
他的身體向下彎曲………………
「如果你們有過激的行為,為保護外面的人群,——
我們會採取必要的行動!」
。
……道路在眼前縮短,風逐漸在耳邊呼嘯。
腳下傳來鞋子的彈響,腳在不緊的鞋子里滑動,——
腳後跟子生疼。
。
……槍響了,劉正義的手也到了。
他攔腰沖斷趙兆不想移動的站姿,拉起女兒的手,發了瘋般的往外跑去。
。
……只是正常人的速度並不能算太快,女人反應了過來,她的手臂一揮在她的手臂上銀色的線條瘋漲。
那個沸騰的池子上,好像有飛絮飄散。
這些飛絮旋轉扭動,匯聚成型。
匯聚成了個豐滿長腿的超模形象,——
她好像芭蕾舞者在池塘中旋轉。
噴泉的水瞬間停止了沸騰,而那個虛幻的形象也變得火紅。
她轉過頭來面對人群,突然面前紅光大作,——
她的頭頂的熱浪好像盛夏正午的太陽在瀝青路上創造的,——
她身後的風景都為之扭曲。
。
……人群發出陣陣喧囂,像是發現了狼群的麋鹿,四散開來。
她伸出一隻手,白色在她手中的紅色旁邊包裹。
不消一瞬的功夫,熱浪爆發而出。
。
……呼嘯的聲響和亮光吸引了注意力,六個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們化作六個黑影從旁邊的小路里溜掉了。
。
……警察和特警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在原地獃獃地站著。
。
……劉正義的腿被熱浪擊中,他吃勁兒踉蹌幾步,趙兆也從被推站著往前跑的姿勢里離開。
。
……趙兆轉過身來,他感覺一股熱流在胸口凝聚:
「獲得了力量的人不應該守護它人嗎!?」
。
……「哈哈哈哈!你真是個中二青年啊,——
難道我不配擁有七情六慾嗎?」
她的手掌指向他,熱量又在手中聚集
「你的運氣如此之好,怎麼可能知道我的痛苦?」
。
……人群此時已經跑光了,空曠的廣場里生下他們和準備呼叫增援的警察。
此時離的最近的,竟然是不顧危險的三個記者。
而遠處的銀行里也是空無一人,大樓的柱子孤零零的立著,——
好像從來沒有人煙一樣。
。
……趙兆的眼睛里冒出白光,起跑的姿勢比劉正義還標準。
只是這施法被無情地打斷了,劉正義不知道怎麼打開了井蓋,
拽著他的領子把他扔了進去。
。
……他也一起和他跳了進去,手在他背後拖著。
這個豎井比想象的寬,再落到地之前都沒有觸碰到邊緣。
不過劉正義摸著牆壁的雙手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
……「呀!」女孩的聲音響起。
。
……兩個男人摔落在地,還好下面的距離不算遠,——
兩個人沒怎麼摔傷。
畢竟是水泥地,他們兩個還是沒有直接起來。
。
……「你幹嘛?!」
趙兆怒火中燒,
「她……我……」
。
……劉正義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就扯住了他的領子。
他神情嚴肅:
「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你……」
。
……趙兆掙脫束縛,扭動著身體:
「我不要你管!——
我的人生爛透了!我寧願死在那裡!」
。
……「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麼屁話,蕭小紅怎麼辦?」
。
……在黑暗之中依然可以看得清趙兆的眼睛和臉,——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
。
……他的呼吸逐漸均勻,蕭小紅緊張的靠了過來,她的衣服被熱浪沖的破破爛爛的。
。
……「總不能現在爬回去吧?!」,-
她弱弱地說。
。
……趙兆嘆了口氣,小跑著追上劉正義。
。
……劉正義穿過狹長的管線檢修管,在第三個路口轉了彎。
在趙兆跟上來之後在他們身後傳來了女性的呼喊聲,
是她追上來了,真的是窮追不捨。
趙兆身邊的蕭小紅貼的緊緊的,緊張的往後望。
他們也趕緊轉了彎。
。
……「這條線路我熟,——
之前因為嚴重的管線問題和你們張師傅下來過一次」他說。
。
……「張師傅……」趙兆有些疑惑,身邊的女孩頂了頂他的肋骨。
。
……「我知道,我爸要開搏擊比賽,張師傅是負責他們工地的工程師。」
。
……劉正義搖搖頭,他的腦海里空空如也。
他只能先往前奔跑,因為身後已經感覺熱量的變化。
。
……「趙兆」
他聽到身邊的女孩喊他。
。
……「怎麼了?」
。
……「你到底喜歡我不?」
。
……「你現在問這個干屁啊?!」
趙兆敲了下她的頭,咚的一聲。
。
……「疼誒,你就回答一次,我就不問了。」
。
……「當然喜歡啊,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
……這顆心有點熾熱,雖然身後就是恐懼。他們一步一步的跑著,步幅不同卻意外地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