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師出何門
我讓人全都退開把繩子扔給袁大頭一根:「你捆腳,我捆身子,打死結,千萬別讓繩子斷了。繩子斷了,可就不好弄了。」
「那邊的,先把生石灰鋪在棺材里,石灰墊一尺。」
「把繩子捆在拖拉機後面……」
我分配完了人手,才從背包里抽出一條白布蒙住了自己的口鼻,試探著把腳踩進了泡著屍體的水坑。
我試探著往屍體身邊走了兩步,才慢慢的試探跨在屍體身上,用棺材繩打了一個活結,套在了屍體的脖子上,才用另外一根棺材繩往屍身下捆了三道,卻故意沒去捆屍體的雙臂。
我起身時屍體雙手仍舊是平伸在他身前。
我把拴在屍體脖子上的棺材繩扔給了袁大頭,才對遠處一揮手:「往後拽!」
幾秒之後,棺材繩就被綳直了一條直線,水裡的屍體就像是生了根。無論怎麼拖拽都紋絲不動,拖拉機的輪胎在地面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響,卻怎麼也沒法再往前一步。
「把油倒水裡!」我話一出口,袁大頭就被嚇了一跳:「別放火,萬一把屍體驚著了呢?」
負責倒油的村民果然是停了下來。
我走上去把油桶接了過來:「我點火!你們看見屍體往後退就往坑裡填土,屍體退一寸,你們就填一寸。一定得把坑子給填平了,知道沒有?」
我見村民點頭,才拿著油桶慢慢倒出了油,我眼看著油順著水面往屍體頭頂逼近之間,隔空一指點向了水面,水面上頓時竄起了過尺高的火苗。
遊動的火焰只在幾秒之間就點著屍體的雙手,浮在水面上的屍體仍舊是無動於衷。反倒是棺材繩上發出嘎吱一聲怪響,就好像是要被崩斷了一樣。
我微微一皺眉頭,隔空一掌打向了水面,火勢在我掌風的推動之下往前連進半尺,差點就貼上了屍體頭顱。
人發被燒焦的氣味瞬時間瀰漫而起時,屍體的雙手在火光當中緩緩握緊。
「拉他脖子上那根繩子!」我喊聲一起,袁大頭猛地一下拽緊了棺材繩,屍體的腦袋一下揚出了水面。
「棺材!」我怒喝聲中踩著還在烈火怒燃的水面向屍體衝去,抬腳踢向了屍體下巴。
我的鞋尖與屍體下顎發出一聲骨裂般爆響之後,屍體在我重擊之下騰空而起。
我腳帶烈火躍水而出,在空中雙腳連環發力,接連踢了屍體數腳。
飛在空中的屍體也在我不斷重擊之下,落進了滿是石灰的棺材當中。
石灰遇水絲絲聲響還在棺材當中不住翻滾之間,我已經落在了地上:「快,用石灰把棺材填了。」
守在棺材旁邊的村民,提著石灰袋子沖了上來,把成袋的石灰倒進了棺木當中。
我抽出龍影砍斷搭在棺材旁邊的繩索時,袁大頭雙手舉著一根一頭被削尖了的木棍,狠狠扎進了四下飛舞的石灰中。
他這一棍扎落的位置,應該就是屍體的胸口。
袁大頭抽身後退時,高聲喊道:「快用生石灰把棺材填滿,那邊的把水坑子也給填了。
「蓋棺材,拿棺材釘過來!」袁大頭帶人飛快釘死了棺材:「把棺材拖到我家院子里。」
有村民拖著棺材走了,袁大頭一直看著剩下的村民用土把水坑填了起來,才放下了心。
袁大頭在土面上面連著踩了幾腳:「都回去吧!晚上能不睡的就別睡。等天亮了,各家派一個代表到我家去。」
袁大頭把我請回了家裡,親手給我倒上了一杯酒:「這回謝謝暮先生了。」
我輕輕轉動著酒杯道:「你們村的事情沒完。你是打算繼續攆我走呢?還是想讓我留下來呢?」
我的意思是:你想讓我留下就跟我說實話。
我對你們村越來越好奇了。這裡不是村子怪,人也奇怪。
詐屍這種事情,放在別的地方能嚇傻一村子人,可是大河壩村的村民,不僅沒有慌亂,而且速度極其的迅速,配合極其友好。
這絕不合理。
袁大頭喝了一杯酒道:「暮先生,你甘心當一個修士么?」
「什麼意思?」我沒弄懂袁大頭的意思。
袁大頭自顧自的說道:「我不想做修士,一點都不想。做修士需要付出的東西太多,失去的東西也太多。我要是但凡能有一口飯吃,能有一條生路都不想去做這個修士。」
「可是,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人生下來能幹什麼都被老天爺安排的明明白白,你想逃都逃不出去啊!」
「我們村,幾十年都沒有男丁出去打工。不是我們寧可受窮也不肯幹活,是老天爺不讓我們出去啊!」
我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揚:「你的意思是,你們全村都是修士?」
「狗屁!」袁大頭搖頭苦笑道:「修士就是我一個,還特么是半吊子的修士,今天沒有你,我就真交代了。」
袁大頭緊緊盯著我道:「暮先生,你能告訴我,你師出何處么?」
袁大頭看我不說話,趕緊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連累了你!」
我淡淡說道:「隱修門—離天親傳弟子!」
袁大頭的眼睛頓時一亮:「離天,你是說你是那個殺人王—離天的弟子。難怪,難怪……難怪。
袁大頭說著話,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站起了身子,雙膝一曲跪在了地上:「暮先生,求你救救我們村子。」
我側身把袁大頭扶了起來:「先說是怎麼回事兒?」
袁大頭說道:「這事兒,還得從村祖輩那裡說起。你知道守水的都是什麼人吧?」
守水人的構成相對複雜一些。
守水分為民守和官守兩種:
民守,就是沿水吃飯的修士世家,一般都是子承父業。
官守,就是水兵守水。修士不入官場,並不代表官場里沒有修士。水兵營里就有專門處理水上怪事的士兵,這些人單獨成營。師承也來自上一代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