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城防

第十三章 城防

宋夫人所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並非虛言,虎眺崖整個地形似斜切的圓木,三面被懸崖包裹,北面有大片丘陵,一條蜿蜒下山的小徑藏在丘陵之後。下了山,便是新國的地界了。

虎賁人的城牆潛藏在丘陵之間,從鎮子往外看,除非登上虎眺崖,否則只會看到崇山峻岭;若從外向鎮上看,就能看到巍峨的城牆。這裡離集鎮甚遠,除了駐防的士兵,平日里無人在此處逗留。

新軍暫時停止了投石,虎賁軍得以喘息,將受傷的將士抬走救治。高聳的城牆看似銅澆鐵鑄,雖承受萬鈞之重擊,卻仍無損毀,甚至連一條裂縫都沒有。

宋夫人站在城牆上,向著新軍駐紮的方向眺望。百姓的居所,距離此地最近的也要一里左右,那就意味著新軍投石車的射程遠在一里開外,這個射程已經遠遠超出了宋夫人的預期。

更奇怪的是,明明有射程更遠、殺傷力更大的火炮可以使用,新軍竟然沒有啟用。

他看著遠處坍塌的民屋,啼哭聲呻吟聲宛如在耳邊縈繞。

動員的士兵陸陸續續入伍,將士們分為三股,其一於城牆上戒備,其二籌備運輸糧草,其三救助受災的百姓。

宋夫人傳來鎮中先生,命其擬檄文。大意是述虎賁境況,揭新國狼子野心,於天理所不容,棄天玄公子遺訓於不顧,號召天下有識之士,共討之。

老吳頭原是將軍手下參軍,對此舉頗有疑惑:「虎賁人不信天,怎可以天道聲討新軍?」

宋夫人道:「虎賁人不信,可新軍中不乏信徒,龍門城亦然,洛國則信徒甚眾。」

老吳頭道:「洛國不復當年,如何指望得上?再說龍門城一向中立,雖能人異士眾多,若不能為我等所用,也枉然。」

宋夫人道:「新軍今天可罔顧天道滅了虎賁國,明日就可以同樣的方式滅掉洛國。若真如此,龍門城也不再有存在的必要。他們斷不會不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我等現下只能堅守待援,撐得越久,對新軍越不利。」

老吳頭搖頭道:「這兩年鎮子的情況你也清楚,河水頻頻斷流,糧產銳減,照這勢頭,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儲糧和新糧都得耗光,若那時還等不到援軍,虎賁亡矣!」

宋夫人一言不發。

……

卻說白璃攸別莫起之後,歸家路上也目睹諸多慘象,詫異之餘又擔憂家中叔伯們的安危,等疾奔回家,只看到大伯白甫臣,其餘叔叔們都沒了蹤跡。

白甫臣厲聲質問道:「竟敢不稟家中長輩,夜不歸宿,傳出去污了你名聲!外面危機四伏,好在你全須全影回來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祖母交代?」

白璃攸垂下頭,低聲細語道:「大伯,我知道錯啦。」

白甫臣哼了一聲,道:「你幾個叔叔分頭尋你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我們便在屋裡等他們回來。」

知道叔叔們無恙,白璃攸也放心下來,她跟大伯討過饒,道:「鎮子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般慘狀?」

白甫臣哼道:「咱們家這片不在投石範圍內,離得近的可就慘了。」

他捋著鬍鬚道:「新軍為何要突然發難?當真奇怪!」

白璃攸奇道:「伯伯,咱們的鄰居可有傷的?新軍是什麼?」

白甫臣不耐煩道:「你別瞎操心,給我安靜等著!」

忽然,一隻瘦小的鴿子撲閃著翅膀,顫顫巍巍地落到門前,白璃攸將視線挪過來,盯著這小傢伙,「咦?它的腿上綁著什麼東西?」她將信紙從鴿子的腿上取下,一摸兜里殘留些碎乾糧渣,便順手餵給它吃。

「速來崖上!」信紙上四個小字力透紙背,白璃攸看了不禁心頭一緊,「這是師傅的字跡,莫非他出了什麼事情?若是如此,無論如何我須得上崖一趟。」

「大伯!」白璃攸匆匆走進屋中道,「師傅命我速去崖上。」

白甫臣閉著眼睛坐在屋內,聽聞此言立馬起身道:「他可有說所謂何事?」

白璃攸搖搖頭,道:「信上只有四字,再無它言,我想也許是情況緊急,師父才……」

白甫臣自言自語:「有何事非要撿這個時候商量呢?」他在屋中來回踱步,半晌,袖手一揮道:「罷了,你速去速回,記住,若是……算了,我同你一道!」

白甫臣留了一張封信告知去向,之後兩人倉促動身,向著崖頂方向去了。

……

陰暗的山洞前,門半掩著,一位中年男子佇立門前打量,幽冷的風從陰暗的通道中灌出,吹動他前額瑣碎的發梢,即使歲月如刀般在他臉上鐫刻,仍看得出舊時英姿。正是馮湘。

通道中有雙眼睛時隱時現,端量著門外之人,眉頭微皺。

「許久不見了,你還是這般固執,一點沒變。」馮湘對著面前的幽暗問候道。

「我跟你不同。」這嗓音若是讓莫起聽了必然恨從心起,正是昨夜追殺他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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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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