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黑衣人
張府內大吃大喝了三天,在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老張員外拍了半天桌子,原因是一對兒女向他說了羅正的實情。
大家本不想告訴他,但是羅正和尚的形象他是見過的,所以必須要做好張員外的思想工作。
其實這件事確實有天那麼大,但是張員外豈是等閑之輩,他敏銳的意識到,只要真本在羅正手裡一天,那麼唐太宗不管多生氣,也不會殺人,因為他的目的是要得到這本《蘭亭集序》,而且這件事情假如傳出去,影響太大了,全天下人都會關注,所以太宗皇帝絕不敢輕易下死手。
那麼這件事不見得完全是壞事兒,就看事情的發展如何了。並不像幾個人猜測的那樣必須要死要活的。
最多最多也就是牢獄之災,連刑訊逼供他都不敢!老張員外自認為分析的很有道理。
當然對於這一層,他並沒有點破,萬一將來有什麼事情,這就是最後一個支點,一個可以翻盤的支點。
正月初三,幾個人就回到了農莊,離中元節還有十來天時間,著急回來就是想好好打磨一下細節,作為樂隊的出道首秀,大家的重視程度非同一般。
在訓練的同時,幾個人還對木方以及羅正的來歷做了詳細的規劃設計,並統一了口徑。
這些準備工作實乃萬幸!
正月初九,張員外就來了,同時來的還有一大群人,騎著馬威風凜凜,塵土飛揚。
木方他們五個還有六個下人被召集到院子里聆聽訓話。
抬眼看去,居中的是兩個黑衣黑帽黑靴的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的年齡,劍眉星目,每人腰間一把佩劍,明眼人一看就是武功高強之人,張員外騎馬站在一邊,另一邊是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最邊上也是一個身著官差服裝的中年人,只是體型高瘦。
後面一排是四個捕快。
「額,這位是咱們縣衙里司刑的管年張大人,」張員外指著矮胖的中年人說道,又指著高瘦的「這位是王大人!但不知這兩位......」
「誒!」中間兩個黑衣人之一,擺了下手,踩蹬下馬,走過來雙目如電的觀察幾個人,右手始終扣在劍柄之上。
「我問你們,可曾見過一個少年小和尚?」
「沒有!」眾人搖頭否認。
木方內心也緊張,極力做出平靜的表情,黑衣人目光掃過每個人的面部,沒有發現異常。
「你們幾個出來!」黑衣人指著木方、羅正、張一白,三個人向前走了幾步。
「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我叫張一白。」
「大人,這是豎子!」張員外也從馬上下來,陪著笑臉。
「嗯,」黑衣人首先排除了張一白。「你又叫什麼?」
「羅正!」羅正抬頭挺胸,中氣十足,木方知道,這小子是給自己壯膽呢。
「你家住何方?」
「回大人,不知道!」黑衣人蹭的轉過頭,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羅正,不知道?這就有意思了!
「你呢,叫什麼?」
「回大人的話,小的叫木方!」
「你家在哪兒?」
「小的也不知道。」
「呵呵,你也不知道!」
戶外的北風呼呼的吹著,打在臉上鑽心的疼,這樣冷的天氣,誰在室外呆時間長了也受不了。
「張員外,收拾一間屋子,我要好好和這兩個談談家在哪裡的問題!」
說完,一甩頭使了一個眼色。
「張員外,我們幾個在莊園了轉轉可以吧!」
「請便!請便!」
黑衣人先把木方叫進屋內「你先說一說,為什麼不知道家在哪裡?」
木方就把除夕夜在張府那一套說辭搬了出來,當然更加詳細,對於出身背景,木方几乎可以倒背入流,別說他了,連張一白他們幾個都背下來了,在這一點上找到突破口根本不可能。
至於搜查莊園,純屬無用功,冰天雪地的,除非一寸寸土地挖開來尋找。
黑衣人問了半天,見無可疑之處,摸著黑色的短胡陷入深思,聖上派張大哥前去尋找辯才和尚的徒弟,一去半年有餘,只是在一個多月前發回來一次飛鴿傳書「覓之,羅漢山」,再無其他。
可是我們左衛府派出了二十多人搜山十五天也沒找到人,要知道什麼人才能成為千牛衛?聖上親選,非材勇絕倫不以入內,可以說每一個都是武功高強,實屬精銳,萬里挑一啊!
但是到現在張大哥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信鴿也杳無蹤影。綜合判斷張大哥應該已經遇害,是什麼人能傷害張大哥?還有這個和尚到底多大?面貌又是何樣?
不過羅漢山附近有人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灰衣和尚向這個方向走來,前方十多里的各個村莊縣裡派人遍訪各戶各家,無一人見到灰衣和尚。
是不是小和尚中途改變了方向,我們還有沒查到的地方?
黑衣人突然出手,一拳打在木方胸前,木方蹭蹭一屁股坐到床上,黑衣人不放心,又過來薅了幾下木方的頭髮。
「出去吧!」
隨後又把羅正叫了進去......
折騰了兩個多時辰,天色漸晚,這群人才悻悻而歸。
對於這種突發情況,木方几人也是緊急在一起商討,目前看對方並不知道羅正的真實相貌。
當然也不知道羅正會武功,關於這一點除了木方和羅正,沒人知道。
但是大家都知道絕不能疏忽大意,一切小心行事。
中元節前兩天,張員外派來兩架馬車,所有東西全部拉到坊內,等馬車到了地方,木方對老張員外真心的豎大拇指,老頭子太牛逼了,就該有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廣告牌」,一塊紅布上面畫著幾個人的頭像,木方佔據c位,黃色的大字:九州四海,獨一無二,大唐樂隊,震古爍今。
一個佔地兩三畝的場地,不應該叫場地,應該叫棚子,四周每隔幾米埋有一根三米來高的松木,松木外側罩有粗厚的白布,場地的中央是一根成年人一抱粗細的高直的松木,能有七八米高,從松木的頂部用麻繩和四周的松木連接起來,每根麻繩上拴著十多個大紅燈籠,整個頂部也罩著白布。
防風、保溫、防偷窺、還最大限度的減少了聲音的損耗。
尤為妙的是舞台是以中間的松木為中心,圓形的舞台,高有近兩米,直徑六七米,四外一圈護欄。舞台下是一個深坑,坑內延圓周方向均勻埋著八口大瓮。
這些以及場地密封都是木方提前交代的,這個年代沒有擴音器,遠處的觀眾肯定會聽不見,不解決這個問題,有理由相信激動的觀眾會把舞台砸了。
儘管如此,木方還是不放心,他讓張一白在舞台上聲音大一些的喊叫,自己在四周離舞台最遠處傾聽,最終感覺沒有問題,才放下心來。
場地的布置沒什麼問題,木方摸著自己的喉嚨,「唉!也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啊?」
回到舞台上。
「白老弟,老頭這是下血本了,這要花多少錢啊?」木方擔心票錢都不夠場地費的。
「方兄,無需多慮,以我對老頭的了解,他看似手筆極大,但是賬算得比誰都精,首先松木能回收利用吧?再次這白粗布,布坊、染坊咱家可都有,布是自己產的,都是沒有染色的,收回去再染色就是新布!還有這燈籠,你好好看看有新的嗎?我家一個燈籠能用好幾年!」
木方呵呵一樂,是他娘的能算計!
演出時間定在酉時和戌時,共計兩場,一個時辰一場。但是只有三首歌,二十多分鐘就演完了。
至於為什麼只有三首?其一是大家默契以後再練新的,其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木方嚴厲地告誡自己,一定要收斂一點,否則自己那點才藝都一股腦抖摟出去,自己可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所以就問張員外怎麼安排得這件事兒「木公子,我專門請了一幫胡女前來助威表演胡舞,胡女的性格開放,作風上大膽,所以觀眾的眼睛肯定不吃虧!胡舞的時間上就是咱們說了算,多扭會兒少扭會兒的事唄!你只要保證觀眾耳朵的問題了就可以了。」
「......」
太陽下山了,縣城內燈火輝煌,人流如織,所有的店家燈火通明,吆喝聲,鑼鼓聲,人生、馬聲、車聲彙集成一股嘈雜的洪流蔓延到街道的各個角落。
在主街的盡頭,有一個白布包圍的巨大場地,場地的大門外,一群豐滿的異域美女,半露**在音樂的伴奏下翩翩起舞,美女們的媚眼飄向圍觀的群眾,此時場地內響起了所有人從來沒有聽到過的音樂,配合著極其有節奏感的鼓點,讓人慾罷不能得想進去看看。
美女們搔首弄姿,含羞帶笑的一個一個慢慢走進大門,在進門之前,每一個美女都做出各種撩人的姿勢,比如扭臀、擺胯、吐舌、摸胸.......大門隨即關閉,給人以無盡的遐想,人們的心都跟著飛到了門內。
十多個身穿紅衣的工作人員,手拿絹票,「來自都城長安的魅力胡女,鶯歌燕舞,傾情奉獻,還有全大唐唯一的樂隊震天動地!二十文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