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除夕夜

「方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啊？無緣無故的我們為什麼會死呢？」

木方也覺得這樣做對其餘三個人不公平，他們幾個是無辜的，但是還不能說，就想羅正所說，不知道為好，可是一旦他們按照自己說的去做了呢？

唉！怎麼說呢？在這個皇權社會，一旦東窗事發，李世民會聽你講道理嗎？

這一點是自己疏忽了，現在看起來當初就應該殘忍的拒絕這個化緣的和尚。

羅正也為難了，所有的禍都是自己惹上身的，跟人家幾個人又有什麼關係？良心上過不去！他決定坦白一切，然後自己一走了之，即使將來自己被抓，死咬住從沒來過這裡，尚且能保幾人性命。

於是羅正不顧木方的阻攔，原原本本的將事故的經過說了一遍。

三個人聽完和木方的反應如出一轍，癱坐在那裡半天不說話，事情太大了，出乎想象。

「所以說各位，我現在就走，給大家添麻煩了，就當咱們從來沒見過！告辭！」羅正起身要走。

「站住！」王績率先發話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去哪兒，總歸你要吃飯喝水吧，大唐國力強盛，還能抓不到你嗎？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趕緊找到魏徵！」

王績當朝為官三次，對當朝天子還有一眾官員比較了解，理論上最好的辦法就是羅正去隱居起來，但是如今的國家機器什麼樣，他比在座的各位都清楚，你逃不掉的，無非早晚而已。

「再說了，說句難聽的話，當初可是咱們三個要留下羅正的，木方賢弟是不同意的！」王績看著張氏兄妹。

「就是，我也不同意你走！咱們是正義的一方，皇帝老子有什麼可怕的！朗朗乾坤，大不了一死，但是是非曲直自有後人評說！」張依然抬頭挺胸，拔出佩劍一招金雞獨立。

發卡！最怕她抬頭挺胸了，木方恨恨的想，糊塗！當初......

幾個人將目光看向張一白。

「看我幹什麼？我......一個大男人，豈是怕死之輩！」

每個人都有面對抉擇的時候，當你左右為難之際，會無助彷徨，但是一旦做出了決定，反而會放下心來。

再者說，誰的人生不是前途未卜？生活還是要繼續吧！

「木方賢弟，為今之計，必須一炮打響！然後進軍長安！」

木方點點頭「績哥！你說得對！」

張一白對六個下人下了死命令，威脅說從誰的嘴裡說出去見過和尚，不用別人他就殺了誰！幾個下人嚇得不輕，一再保證下半生不提和尚倆字。

剩下的就好辦了，宣傳、排練、演出。

王叔王嬸來接三寶走了回家過年，木方問了生意情況，老兩口很高興，說現在生意相當好，有時候甚至一天能賣到一兩半銀子，還有就是張員外行事大張旗鼓，現在縣城裡已經開了三個分店，還有兩個過完年就要開！

木方終於明白自己小看這個老狐狸了，不是一般的發卡，連鎖這樣的事情老頭子都能想到，真是他娘的一個人才！

木方有事在身回不去，但是想給王叔王嬸拿點錢吧，可是自己身上還沒有。

「依然妹妹，那個，有點事兒麻煩你。」木方彎著腰滿臉的媚笑。

張大小姐這幾天心情不錯，站在整件事全局的角度來看，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並不能代表什麼！

但是看著她木方哥哥的媚笑，說實話雖然心有好感，不過還是受不了。

「你要幹嘛！」說著就要拔劍。

「借點銀兩，給王叔王嬸拿上好回家過年吶！」

借錢就借錢唄！光天化日的你笑成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怎麼樣呢！

「要多少？」

「三兩五兩都行！」

.......

除夕來臨了，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喜氣盈盈，張氏兄妹要回到家裡團圓，就來極力的邀請王績、木方和羅正，但是三個人覺得又不是一家人，平時怎麼都好說，大過年的去人家裡不是個事兒，就推辭不去！

「績兄，方兄和羅兄，如果你們不去這六個下人就要陪著你們，也回不了家過年啊！」

三人一想，張一白說的對啊，誰又不想回家過年呢？這不是罪過嗎！

那就去吧！

除夕之夜，張府。

一張大桌子，山珍海味，佳肴美酒，應有盡有，木方心生慚愧，自己兩世為人，也算有見識的人了，這一桌子擺在後世都是潮流啊！

再看到老頭子的一堆妾，1.....2.....3....4、5、6、7個！更是慚愧，後世再有錢也要偷偷摸摸吧，人家可是國家明文規定允許的。

你看看這幾個，雖不說國色天香，但是身材、年齡、容貌俱佳，氣質、談吐都乃大家閨秀！

老頭子身體有這麼好嗎？

要不我也踏踏實實的在這面混個財主得了！

其實平時張員外是不會讓這幾個妾上桌的，主要考慮張氏兄妹的感受，但是今天不一樣，闔家團圓的日子，這幾個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啊。

「今日舉國歡慶，民眾們笑逐顏開，舉家同歡，想我張氏一族，依列祖列宗洪福之託，豐衣足食，錦衣綾羅！來，我們先來敬祖宗一杯酒！」

提到祖宗，木方忽然間就不好了，自己的祖宗呢，後世北方山坡之上，那十幾個墳頭，埋葬著自己的太爺太奶、爺爺奶奶，新春佳節來臨，自己都沒能前去燒紙進貢！

即使真的死去，也會埋在他們身旁陪伴，可是現在這樣不明不白，自己算是死了還是算活呢？

還有父母......

自己一直在淡化這件事情，可是每逢佳節倍思親，能不去想嗎？

「第二杯酒，今日適逢其會，有五斗先生和木公子，還有羅公子三位貴客登門，實乃三生有幸！鄙舍蓬蓽生輝！來，我們張家共同敬三位一杯酒！」

大家都一飲而盡。

「方哥哥，你家是哪兒的呀？這麼長時間從來沒問過你。」張依然忽然問道。

大家都感到好奇，側耳傾聽。

「高老莊，我只記得是這個名字。」

「木公子，高老莊在哪裡？還有你的家人呢？」張員外比較關心這事。

「唉！我從小父母雙亡，是個孤兒，一路流浪來至此處，至於說高老莊在哪裡？我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在長安西南方向，我走了很遠很遠才過來的。」

此情此景提什麼爹娘！爹娘我對不起你們吶！逼不得已我才這樣說的，思念加愧疚，流下兩行熱淚。

眾人深信不疑，木公子深情流露，眼淚都下來了。

「方哥哥，你的身世真可憐！」

「嗯，.....」又有兩滴眼淚流下，木方心裡可是明白，這能叫可憐嗎？實情更可憐！

「嗯？」張員外低頭深思，流浪至此，那這一身才華哪兒來的？

「木公子，流浪途中你有什麼奇遇不成？否則你這.....」

看著張員外詢問的目光，木方腦袋急速運轉，怎麼能自圓其說呢？

「奇遇談不上，只是在流浪的路上遇到了我的師父，一切都是他老人家教我的，我師父......」木方故作深沉，師父編出來了還要給編沒了呀，待會兒這幫人揪著問我師父也不行「他老人家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琴棋書畫，飛檐走壁樣樣精通，只可惜他只教我文化，不教我武功，六年來我從來沒見過他吃飯和睡覺，後來在六年零兩個月後的一天的早晨，當我醒來時他老人家就已消失不見了！」

木方又假裝吭嘰兩聲，眾人聽得此起彼伏。

「神仙！」張員外定性了「肯定是神仙無疑！木公子洪福齊天，有此奇遇也不為奇，我們共同敬木公子的師傅一杯酒！」

大家舉杯共飲。

但是王績心裡好笑，這木方賢弟說的准他娘是假的！修仙問道我有研究啊，再大的神仙也要吸收外界的能量吧，不吃不喝不睡覺？

胡扯啊，反正我知道的神仙里沒有一個有這麼大本事的。

良辰美景再加上張員外的一幫美妾相陪，很快幾個人就喝的有點多了，尤其是五斗先生，木方覺得今天半斗都喝不到，說話就開始大舌頭了。

木方趁人不備，前去放水，來到廁所里，情感的閘門也同時打開，想起父母這個年怎麼過.....

上下一齊放水，哇哇的咧著嘴大哭，還不敢聲音太大，怕別人聽到。

可就是有人聽到了，張依然不放心他，悄悄地跟在後面，此時正在廁所外等待。

「唉！挺好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個臭毛病？一到茅房就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