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天晚上。
水山繁從衣櫃深處掏出自己專門買來用於參加各種宴會的禮服,撣了撣禮服外罩上面的灰塵,抬手將它穿在了身上。
他向鏡子里望去,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漂亮青年正透過鏡子與之對視。
私人定製的修身款將他肩寬腰細腿長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由於他這一年勤加鍛煉,衣料下的肌肉愈發明顯,在白色襯衫下顯現出隱隱約約的痕迹,再配上此時他面無表情的漂亮臉蛋,整個人散發著莫名的性感與魅力。
他走出家門,正好碰到抽煙回去的琴酒。二人對視一眼,水山繁想起了從貝爾摩德老師那裡學習的「要時刻展示自己男性魅力」的秘籍,歪了歪嘴對著琴酒擠出了個邪魅一笑。
誰知對面的琴酒一下子皺起了眉,周邊溫度下降了一瞬:「做什麼?擺鬼臉挑釁我?」
水山繁失望極了:「你難道不覺得,我剛剛的笑容很有一種運籌帷幄的魅力嗎?」
琴酒皺著眉無言與他對視了一會兒,見青年臉上笑容慢慢僵硬,一點一點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口囑咐:「保持現在這個表情。」然後他對著一臉無語的水山繁揮了揮手:「滾吧。」
水山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嘴裡嘟嘟囔囔地離開了,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可琴酒並沒有直接開門回家,反而盯著青年下樓的挺拔背影好一會兒,然後神色莫名地開口叫住了他。
「你……」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在青年澄澈的目光下偏過頭去,從肩膀上散落的髮絲遮住了他的表情:「不要太聽那女人的話,別做到最後一步。」
水山繁愣了好一會兒,直到對面的琴酒已經回頭過來同平時一樣瞪著他時,這才反應過來,指著自己傻傻地露出一抹笑:「你怕我被佔便宜?」
琴酒逃避一樣頭也不回地開門進了屋子,順勢將身子靠在門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要說那句話,自從昨天聽見青年所謂的「甜蜜陷阱」后,他就總感覺內心莫名煩躁,甚至說出了不符合他平時性格的話。
琴酒皺了皺眉,低頭嗅了下自己身上的煙味,準備立刻去卧室換一身衣服。他會抽煙,但卻又討厭煙味,這一點倒是與水山繁很像。
琴酒微微一愣,發現自己又想起了那個青年。
突然,門外傳來了砰砰敲門的聲音。那是對於客人來說有些粗魯的力度,但作為水山繁接下來要說的話的開場白,倒是顯得莫名有他的風格與誠意。
殺手聽見青年在自己門口喊著什麼,清亮的嗓音透過門縫傳過來:「謝謝你琴酒,我提前做好準備了,打探完消息就走,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那道聲音飄過了門板,直直地鑽進琴酒的耳朵里。琴酒抿了抿嘴,竟然非常難得地幼稚了一把,忍不住喊了回去:「沒關心你,快滾吧!」
等水山繁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后,琴酒才從門上直起了身,他抬腳向屋內走去,卻突然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感覺從昨晚一直縈繞在心的煩躁,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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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水山繁卻並沒有出現在宴會裡。
青年神神秘秘地和他手下那十幾個彪形大漢蹲在宴會廳外花園的草叢裡,抬頭悄悄看向宴會廳里觥籌交錯的樣子,又小心縮了回去。
他招了招手,那幾個人就很有眼色地湊了過去,幾個人頭靠著頭神神秘秘地圍在一起,一看就不像是在幹什麼好事。
水山繁低聲囑咐:「一會兒我進那個人的屋子裡,你們就在外面守著,一聽見我在裡面摔杯子的聲音,就趕緊衝進來,找個借口把我帶走。」
手下們趕緊點頭:「好的老大!放心老大!
水山繁嚴肅地還視他們一圈,心中默默捏緊拳頭:我的清白就靠你們了。
他默默站起身,留給手下們一個堅毅的背影:「我去去就回。」隨後還順勢擦了擦眼角不存在淚水,一副英勇就義般向宴會廳里走去。
手下們配合地在他身後發出痛苦的吶喊:「老大!」
殊不知剛剛的一幕,全部落入了二樓一個人眼裡,那人用指尖隔著窗戶描繪那張日思夜想的漂亮臉蛋,身子因激動微微顫抖,嘴角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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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山繁走進了大廳,隨手從侍者的盤子里接過一杯香檳,然後如魚得水般混進了人群中。
組織里給的資料並沒有交代那位從義大利過來的人到底是誰,人物介紹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家族首領,甚至連個照片都沒有。所以水山繁需要從今天來的客人中打探出自己目標的身份。
水山繁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來這裡的賓客們聊著,他並沒有選擇男性聚集的地方,反而鬆了松領子一頭扎進女人堆里,很是一副風流公子的樣子。
在義大利的那幾年他總會參加各式各樣的宴會,也從Reorn也從那裡學會了不少套話的技巧,所以哄面前這些貴婦人們開心簡直輕而易舉。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富婆看中后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白臉形象,沒有見識般地問東問西,嘴裡還不停地吹捧著,很快就滿足了這些女士們的虛榮心,讓她們對他放下了防備。
水山繁從她們的嘴裡問到了宴會主人的資料,但可惜那人過於神秘,連她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義大利一個老牌家族心上人的首領,來日本的第一天就立刻買下來一棟別墅舉辦宴會,今天這場已經是第三場了。他邀請許多名望財團,自己卻把保持神秘貫徹到底,從來沒有露面過,反而一直安安靜靜地待在二樓。
水山繁心裡暗暗咂了下嘴,他算是知道為什麼黑衣組織這麼緊張了。被邀請來的財團里有不少都是給組織提供資金的怨種,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恐怕他們整個資金鏈都會斷掉,所以組織才這麼急切地想知道這人此次前來日本的目的。
得到了想要的資料,水山繁推開了好幾隻挽留的手,笑著找了個借口,然後在女人們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人群。
他並沒有選擇直接走屋內的樓梯上二樓,因為這樣未免過於顯眼。他知道那位神秘的目標為何選擇一直待在二樓,因為那無疑是能俯瞰整個宴會最佳的位置,每個人一舉一動都能被見識到。
水山繁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打探消息的行為已經引起了懷疑,所以他不能打草驚蛇。
給手下的隊長打了個眼色,水山繁向他示意目標正在二樓,然後就從通向花園的玻璃門離開了現場。
是宴會進行了一半,花園裡有好多出來抽煙或者散步的人,所以水山繁的出現並不突兀。
他不動聲色地繞開了人群,獨自來到房子的背面,開始細細搜尋起來,然後滿意地找到了一根粘在房子外圍的水管,挽起袖子就開始往上爬。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粗暴。他也不顧雅不雅觀了,反正也沒人看到,不管怎樣先上去再說。
他翻上二樓的露台,有些狼狽地擦了擦頭上的汗,爬樹爬牆這些隱蔽性的輔助動作一直不是他的強項,畢竟他一向喜歡直接硬剛。
他準備想辦法進入屋內,可卻突然發現,那扇通向露台的門竟然沒有鎖,白色窗帘被晚風吹得飄蕩起來,氣氛無端顯得有些詭異。
水山繁眯了眯眼睛,有些懷疑這是故意設下的陷阱。但此刻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警惕地走了進去。
在他小心又小心地進入屋內后,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水山繁暗暗鬆了口氣,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畢竟誰會針對一個普普通通的酒廠員工呢。
他向二樓深處走去,皺著眉打量四周,他那目標也不知有什麼怪癖,不喜歡開燈,整個走廊黑漆漆的,讓他感覺有些不適。
神秘目標一定待在一個能看清宴會的地方,就證明他離宴會場地很近。水山繁決定尋著宴會的歌舞聲摸過去,八成就能碰到自己的那人。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宴會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的心也不可避免地加快了跳動。黑色一向會令人不安與恐懼,第一次設下甜蜜陷阱的水山繁也在這黑暗中難得失去了慣有的冷靜。
突然,一向準確的第六感向他發出警報。一雙手突然從身側的牆壁后伸出,直直地抓向他的領子。
水山繁瞳孔一縮,剛要回身躲避,卻又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小白臉的人設,於是只得硬生生壓住自己的下意識動作,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雙手親密地從他背後環上他的脖子,自己的後背貼上一個溫熱的胸膛,正隨著呼吸起伏著。
水山繁忍住心中強烈的不適,分出心思分析起來:身材高大,應該上了一米九;胳膊有力,上面有鍛煉過的痕迹;貼著皮膚的料子光滑,應該是個地位尊貴的人。
這時,環住他的人有了下一步動作。他從後面將頭靠近水山繁的左側肩膀,溫熱的呼吸掃過青年白皙的耳垂,為它添上一抹艷色。
低沉的義大利語貼著耳朵響起:「你好呀,踏月而來的美人兒。